第四十五章 都聽你的
紀(jì)涵蕾不悅地說：“我當(dāng)然沒忘，但這和我去不去上學(xué)有什么關(guān)系？”
她不想再和顧羽菲進行這種對話，就說：“我去廚房幫外婆了，你們隨便坐一會?！?p> 這時，一個老頭從外面進來，看到秦御，一臉驚訝，想悄悄出去，被秦御發(fā)現(xiàn)了。
秦御攔在他面前，“大爺，您和這家主人是什么關(guān)系？”
老頭眼珠子咕嚕嚕地轉(zhuǎn)，“什么什么關(guān)系？大爺我耳背，聽不清年輕人講話嘍?！?p> 秦御那天著急沒和他計較，但今天遇見了，就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他的錢也不是大風(fēng)刮來的，“給您的支票您會取嗎？”
老頭一拍大腿，“哎喲，你說這事！你都知道我是個身子半截都鉆進土里的人了，還要給我支票，我這老眼昏花、見識淺薄的，哪會去取啊，你都不知道，我找了多少個人……”
看到秦御似笑非笑的目光，老頭心虛地止住了話頭，“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年紀(jì)大了，連屋子都能走錯……”
“外公！”還沒來得及走，他就被聽到聲音出來的紀(jì)涵蕾叫住了，頓時一臉絕望，紀(jì)涵蕾把他拉到屋里，“外公，你去哪？”
“你這女娃娃說什么話呢，可不要亂認(rèn)親，誰是你外公？”
老頭推開紀(jì)涵蕾，竭力狡辯。
紀(jì)涵蕾疑惑地問：“外公，你怎么了？我是你的外孫女，紀(jì)涵蕾啊。”
看到他不敢和秦御對視的眼神，紀(jì)涵蕾憤怒地問：“秦御，你是不是對我外公做什么了？要不然他怎么會這么害怕你！”
她冷冷看了一眼顧羽菲，“顧羽菲，要是你們來我家就是為了欺負(fù)我外公的，我們家不歡迎你們，也別管什么約定，我欠你的，會以別的方式還給你，現(xiàn)在請你們出去！”
顧羽菲擋在秦御身前，“你說我可以，不許說御哥哥，你怎么不問問你外公是不是做了什么呢？”
她相信御哥哥不是那種無緣無故找別人麻煩的人。
秦御看著擋在他身前的小姑娘，眸色復(fù)雜。
她這樣無條件地相信他、保護他，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呢？
……太久了，他記不清了。
紀(jì)涵蕾不愿意懷疑老頭，只覺得顧羽菲為了維護秦御，說出的話特別可笑，“我外公怎么可能對秦氏總裁做什么，你說是不是，外公？”
本來以為自己的外公會說“是”，誰想到，老頭眼神閃躲，不敢回應(yīng)。
紀(jì)涵蕾看出了問題，眼神犀利，“外公，你真的做了什么不該做的事？”
老頭有點尷尬，“我這不也是為了你，不想讓你那么辛苦嘛?！?p> 紀(jì)涵蕾一下子想到什么，“昨天那么大的一筆錢，你從哪弄來的？”
老頭心虛地說：“不是和你說了，是借……借來的嗎？”
“到底是不是借來的，恐怕大爺心里再清楚不過了吧。”顧羽菲也明白了，問秦御：“御哥哥，他的錢是不是從你這得到的？”
秦御淡淡地說：“昨天我著急找你，有個老人倒在我的車前，我不想和他糾纏，就給了他一張支票?！?p> 紀(jì)涵蕾什么都明白了，為自己的外公感到羞恥，“外公，你竟然去碰瓷！”
她皺起了眉，“剩余的錢呢，給我，我還給人家?！?p> “外孫女，這個可不能給你，”老頭向后一躲，“這是你媽媽的救命錢，后續(xù)治療可能還要花不少錢，我還給他了，你媽媽怎么辦？”
紀(jì)涵蕾眼眶里盈滿了淚水，“那你也不能去坑蒙拐騙！你可是人民教師，怎么退休了，做起這種行當(dāng)？！”
她哽咽著，聲嘶力竭，“錢的事我會想辦法的，我已經(jīng)在想辦法了，我去賣腎都可以，求求你們，給我一點時間！求求你們！”
看她這樣，老頭也忍不住要哭了，“我也不想這樣，可我的女兒病了，我有什么辦法！我的女兒還年輕，她小的時候告訴我，她最崇拜的就是我，我去義務(wù)教學(xué)，分文不收，她告訴我，她也想成為一個像我一樣的人！”
“可她現(xiàn)在躺在病床上，臉色一天比一天蒼白，所以我就想，作為她的父親，風(fēng)骨算什么，氣節(jié)算什么，只要她能健康活下去，我丟人現(xiàn)眼又算得了什么！”他的眼淚終于從眼眶里滾落，“哪怕我去搶，去偷，被所有人唾罵鄙視，我也只想讓她活下去！”
他抹了把眼淚，對秦御說：“小伙子，錢我沒法還給你了，你要是想要，就把老頭子我的命拿去吧。我去借錢了，可他們都不借給我。這樣吧，你報警吧，我騙了你這么多錢，你讓警察把我抓走好了，這是我罪有應(yīng)得。”
紀(jì)涵蕾紅著眼睛擋住老頭，“秦先生，錢我會想辦法還給你的，能不能寬限給我一點時間，我會盡快還給你的?！?p> 她對外總是一副干練的女強人形象，面對再大的風(fēng)浪也沒有這么卑微過，如今眼帶淚光的模樣讓人心生憐憫。
秦御問老頭這件事，本來也不是要追究，只是想弄明白他要這些錢干什么，“不用還了，秦氏不差這點錢?！?p> 紀(jì)涵蕾卻說：“那怎么能行，過幾天我和你去簽個合同，一定會在確定期限把錢還給你，利息也會按規(guī)定的給你?！?p> 顧羽菲抓住秦御的手臂搖了搖，“御哥哥，你就答應(yīng)她吧?！?p> 她知道紀(jì)涵蕾自尊心強，不還錢在別人面前一輩子都抬不起頭。
秦御眸中閃過一絲寵溺，“好，都聽你的?！?p> 紀(jì)涵蕾沒想到顧羽菲會幫她說話，她也不是多么別扭的人，當(dāng)下就道了謝，“顧羽菲，謝謝你，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盡管提?！?p> 顧羽菲擺擺手，“這倒不用，你要謝還是謝謝御哥哥吧。至于我，你多陪我出去玩，比什么都強。”
“好，”紀(jì)涵蕾點頭，又轉(zhuǎn)過頭來對秦御說：“秦先生，多謝你了?！?p> 秦御不會像一般人一樣說不客氣，只“嗯”了一聲，這就代表他知道了。
老頭看事情這么順利，想到自己之前騙秦御的錢，有點不好意思，“小伙子，對不起了，我也會幫外孫女一起還錢的?！?p> 秦御看著他的臉，說了一句讓顧羽菲意外的話，“沒關(guān)系，錢不夠我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