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自然有人會珍惜
慕清然的話音剛落,陸南卻直起身板,直視著薄厲南那凜冽的眸子:“清然這么好的女孩子,你不珍惜,自然有人會珍惜?!?p> 聽到陸南的話,慕清然和薄厲南同時瞪大了眼睛。
慕清然只是有些不解,為何她和陸南不過是短短相識,她竟會說出這種話。
連自己的丈夫——薄厲南都隨意的糟踐自己,而生為外人的他卻說出珍惜。
一時之間控制不住有些濡潤了眼眶。
一旁的薄厲南火冒三丈,雖說他對慕清然毫無感情,但現(xiàn)在慕清然沒有跟他離婚,那她就還是薄家的少奶奶,然而,慕清然出去勾三搭四不說,這個男小三竟然還敢挑釁他。
“滾!”薄厲南咬牙切齒,從牙縫里吐出了這一個字,卻如千斤般沉重,氣氛頓時變得陰云密布。
看見薄厲南臉色難看,陸南內(nèi)心閃過一絲快意。他嘴角微微上揚,保持著得體的笑意,轉(zhuǎn)過身對慕清然溫柔地說道:“清然,要好好注意身體,照顧好自己?!?p> 慕清然明白他的好心,點點頭謝過。
薄厲南見眼前這“親密”的一幕,只覺得心中冒火,恨不得拎著陸南的衣領(lǐng)將他扔出去。
“還不來人把這個混蛋給我趕出去!”薄厲南只覺親自動手會臟了自己的手,便厲聲吩咐道。
保鏢朝陸南圍了過來,陸南輕笑一聲:“不必興師動眾,我自己走?!?p> 一邊說著,陸南往外走了幾步,只是到了門口后,陸南轉(zhuǎn)過身,看向薄厲南,意味深長道:“薄厲南,后會有期?!?p> 薄厲南面色一黑,轉(zhuǎn)而看向慕清然。他猛地回過頭,卻一眼瞥見慕清然急匆匆地跑上了樓。
他捏緊了拳頭,眼眶猩紅——這個女人,帶野男人回家,還有臉逃跑?!呵,做賊心虛,看來剛才的解釋,只不過是做戲給他看罷了!
他長腿一跨,正準(zhǔn)備走上樓。
“薄總,項目合作方的陳總還在公司等您?!?p> 助理能察覺到薄厲南的盛怒,可是現(xiàn)在重要的客戶還在等著薄厲南回公司洽談,他也只好硬著頭皮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提醒薄厲南。
薄厲南收回看著慕清然那直勾勾的目光,冷聲道:“回公司?!?p> ——慕清然,今天的賬,我們遲早要算!
“對了,以后任何人來家里,都不許進。再有下次,你們就自己收拾東西走。”出門前,薄厲南停下了腳步,冷著臉對管家吩咐道。
“是?!惫芗掖饝?yīng),看著薄厲南風(fēng)塵仆仆離開的背影,嘆了一口氣。
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薄厲南的心思,也只有他這種旁觀者才看得懂了。
此時的慕清然正拿著陸南從醫(yī)院給她帶回來的設(shè)計圖,靠在房間的門上氣喘吁吁——剛才她害怕薄厲南會發(fā)現(xiàn)設(shè)計圖,才趁著他和陸南對峙之時飛奔回房間。
這是她救母親唯一的機會,她絕對不能讓薄厲南毀了它!
慕清然如獲珍寶般地將設(shè)計圖抱在懷里,坐在了地上,她還在害怕,害怕薄厲南會踹開她反鎖的門找她算賬。
好在外頭逐漸安靜了下來,直到聽到愈來愈遠的腳步聲,慕清然才松了一口氣。
想到薄厲南,她只覺得心中又愛又痛。
這個男人,曾經(jīng)對她那么好,曾經(jīng)是她的最愛,讓她以為白頭偕老不過如斯??赡酵袢岢霈F(xiàn)后,一切都變了。
她曾一度以為,是不是因為兩人這略為相似的面龐,才被薄厲南將她當(dāng)做了替身。
她的腦袋如同一片漿糊,但是現(xiàn)在她沒有功夫思索這些了,完成這幅畫、參加比賽才是當(dāng)下她需要做的事。
是夜。
薄厲南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著腳下的城市。每一次他心亂如麻,他都喜歡站在這個位置。
看著窗外的五光十色、車水馬龍,他的腦海里卻不斷浮現(xiàn)出慕清然的臉。
——明明根本不在乎她,他為什么要發(fā)脾氣?
——明明討厭她,可為什么此時此刻他還是會想起她?
薄厲南點燃了一支香煙,煙霧飄渺,模糊了他的眼。
慕婉柔溫柔、體貼,還會黏著自己撒嬌,想必任何男人都不會拒絕這樣一個女人。可是,薄厲南卻發(fā)現(xiàn)自己反而更加在乎慕清然,一想到慕清然,他的心里就有種異樣的感覺。
他和慕清然,也曾有過美好的回憶。
當(dāng)時慕清然還沒有變得這么尖銳,一心一意只愛著他??墒乾F(xiàn)在的她呢,這只想讓他折了她的羽翼,毀了她的驕傲。
薄厲南深吸一口氣,吐出一層煙霧,眼里泛起了厭惡的神情——慕清然這個女人為了錢不擇手段,現(xiàn)在還頻頻往他頭上戴綠帽,這種水性楊花還愛慕虛榮的女人,他怎么會對她有感覺?
他眼里的怒火愈燒愈旺,將還未燃盡的煙狠狠地按進了煙灰缸。
薄家,慕清然還窩在房間里伏案畫圖。
離截止日期越來越近,慕清然只能抓緊所有時間,在規(guī)定的時間內(nèi)把設(shè)計稿完成——既然薄厲南不愿幫她,那她就靠自己,靠人人走,靠山山倒,唯有靠自己才行。
突然,慕清然的肚子猛地一抽。
她心頭一緊,想到了自己腹中的孩,隨后又苦澀一笑,想起了剛才薄厲南滿目的寒霜。
慕清然的手輕輕地放在了肚子上,仿佛感受到了腹中胎兒的心跳。這一刻,她有些猶豫,她本覺得孩子是無辜的,想將他生下,可現(xiàn)在……
薄厲南這些年從未將她視為妻子,出軌自己的姐姐,踐踏她的尊嚴,現(xiàn)在還要囚禁她的自由嗎?這豪華的別墅里,無數(shù)個日夜的折磨慕清然的心早已千瘡百孔。
她知道,她不會和薄厲南有結(jié)果,他們心中的愛早已變成了恨,遲早都要離婚,如果是這樣,那這個孩子生下來,又有什么意義呢?今后他要是問起自己的父親,她又要如何回答?告訴他,他的父親是自己最恨的人嗎?
這些思緒一上頭,慕清然的肚子又是猛地一疼,她顧不了那么多,現(xiàn)在最重要的還是把設(shè)計圖畫完,于是便急忙站起身,找到了陸南給她的藥,拿起一顆放進了嘴里。
果不其然,喝下這顆藥后,慕清然的腹痛好了許多。只是,她畫圖畫著畫著就覺得眼皮打架,隨后實在支撐不住,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漸入夢鄉(xiāng)后,慕清然的腦海里出現(xiàn)了那個十年前在游樂園遇見的男孩。
夢里的場景與當(dāng)時一模一樣,男孩摘下了脖子上那個寫著“LN”字母的項鏈,笑著遞給了她。
“這是我的項鏈,你要保留好她,以后我會回來找你的?!?p> 男孩信誓旦旦的話語還回蕩在耳邊。
“好,我們拉鉤鉤?!?p>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蓋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