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章雖然是深夜到的陸府,但動靜始終是大了些,引得人矚目,而近日的陸府再不似往日,人人都知道應親王即將與陸家千金成婚,宋成章身外外姓男子卻還這般頻繁出入陸家,只會惹的人浮想聯(lián)翩。
落梨辦完了薛星應吩咐的差事回到府內(nèi),看見他正和趙淵在院子里比劃過招。薛星應雖然身形高挑,卻沒有趙淵的塊頭大,而趙淵看似一身蠻力,卻經(jīng)常被薛星應四兩撥千斤,一人持長劍,一人持長戟,連地上的石磚都沒練出了好幾處碎縫。
二人打了個平手,薛星應脫下了身上的絨袍,只穿一件單薄的收口長衫,墨發(fā)被扎成一個利落的馬尾,頭上已經(jīng)流下了不少汗水,可他還是十分暢快的笑著:“趙淵,功夫日漸精進了,這把‘青龍寶劍’賜你果然是最正確的?!?p> 落梨連忙上前去為他擦拭著汗水,一旁的趙淵只是馬虎的從自己的袖子擦著汗道:“還不是多謝王爺割愛,要不是您善用長戟,這削鐵如泥的寶貝能玩似的賞給我嗎~嘿嘿!”
薛星應笑笑:“得了便宜還賣乖。下次去軍營,我絕對派你上前鋒?!?p> 落梨只是靜靜的聽著二人說笑,臉上掛著一個淡淡的微笑,等她將薛星應臉上擦拭干凈,薛星應擺了擺手,示意她不用再伺候了,轉(zhuǎn)而吩咐道:“過會有人來修葺王府,你招待一下,府里沒有其他女使,男人們也不懂,你看看房子哪里要改的就一并讓人修了?!?p> 落梨疑惑的問著:“王爺好端端的修王府做什么?”
趙淵憨憨一笑:“不就是為了那天準王妃的話嘛!人家嫌咱們王府太老氣,得翻修翻修?!?p> 落梨大驚:“王府您還真要修啊?”
薛星應挑挑眉:“既然人家提了,自然要滿足,更何況看看這塊地……也是該修修了?!?p> 薛星應剛封王爺那陣子正在外出征打仗,這個‘家’也不常住,就是回來了,也基本當做他的練武場,府中除了日常做飯做雜活的,下人不超過十個,偌大個王府平時連個人影都見不著,更不談保養(yǎng)房子了。他只覺得,這里就是個相對安全的睡覺的地方。
落梨的神色有些微微失落,她突然說道:“其實,有些事情……我也不知道該不該對王爺說。今天我聽到了一些陸府的閑話……”
趙淵又憨憨道:“那就別說了,閑話通常都不是什么好話!”
落梨無語的白了他一眼,繼續(xù)道:“昨天夜里,衢州宋府的公子回陸家了,聽說還是快馬加鞭趕了好幾天的,人都累暈了,陸府一大早就請了大夫?!?p> 薛星應并未回應,他靜靜擦拭著自己的長戟,聽落梨繼續(xù)說著:“京中人人都說以前陸小姐和這位宋公子是定了娃娃親的,每年中秋夜宴二人都會一同參加,宋公子也會在陸府短暫住幾日。這次本來宋公子是回去了的,也不知道怎么的又突然跑回來了……大家都說是因為……”
她故意留了點懸念等著薛星應的回應,只有趙淵傻傻的問著:“因為啥???”
薛星應冷漠道:“因為陸卿辰要成親了。”
趙淵有些幡然醒悟了:“哦~我懂了!那個姓宋的小子想搶親???那不能夠啊,王爺可是賜婚,陸府也不敢違抗圣旨啊?!?p> 薛星應冷哼一聲:“若是我沒有給她吃那可回魂丹,她不就不用嫁了嗎。”
趙淵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道:“說到這個我就來氣!那回魂丹做起來又麻煩,還貴!王爺你都隨身攜帶多少年了,連將士們不到最后一刻您都不給掏,給陸小姐倒是說吃就吃了!”
薛星應也不作答,只是問著落梨:“你說宋成章的事情是想說什么,提醒我嗎?”
趙淵狠狠道:“王爺,要不要我去把那小子神不知鬼不覺的做掉?看誰敢惦記咱們準王妃?!?p> 落梨有些嫌棄道:“你能不能不要整天就知道打打殺殺的。王爺,我是想說這陸家一直和宋家糾纏不清,以后怕是會影響您的聲譽,這婚事……是不是應該更警惕一些?”
說到這里,薛星應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他看著落梨道:“我說過了,我和陸卿辰的婚事不過是有利可圖罷了,一來她是父皇賜婚我不容反抗,二來陸家對我而言有所幫助,不管我與陸卿辰是真情還是假意,陸家都不可能看著我失勢,否則那就是把他們的女兒也推入火海?!?p> “可若是陸家小姐與別人私通,那這樁婚事也未必不可反抗???王爺在沙場多年,就算不靠別人也能強大起來!”
薛星應雖然沒有立刻回她,但也是用一副奇怪的目光看著她,趙淵道:“落梨,王爺都不操心這樁婚事,你干嘛這么激動,難不成你想做王妃???”
落梨立刻瞪圓了眼睛,一把抽出自己腰間的長鞭,毫不留情的打在了趙淵的身上。
“你胡說什么呢!看我不抽死你!”
饒是趙淵也一時間措手不及起來,整個左邊手臂都被她抽的火辣辣的疼痛,一邊嚎叫著:“我就隨口這么一說!你打我做什么呀!”
薛星應看著可笑的二人搖了搖頭,說道:“一會修葺的人來了,正好讓人把這塊磚給換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