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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xiāng)警

第五十九章 賭徒的懺悔(一)

鄉(xiāng)警 西環(huán)老狼 2558 2021-09-20 20:21:33

  范春玲看到梅少卿和胖三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進(jìn)到廟里,頓時感到眼前一黑,身子發(fā)軟,從桌案上栽倒下來。

  梅少卿眼疾手快,連忙向前一步扶住了她。

  過了好大一會兒,范春玲才醒了過來,張勇一再叮囑她,千萬不要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她的行蹤,等到拿到背包后,立刻將錢取出,然后燒掉背包。

  卻沒有想到,梅少卿和胖三竟然從家中一路跟蹤到了這里。

  范春玲這一次沒有跪倒在土地公面前,而是給梅少卿跪下了,哭泣著請求梅少卿能饒恕張勇一次。

  梅少卿看到這一幕,心里的滋味并不好受,如果他對今夜的事情假裝不知,張勇就不會有事,大不了被判幾年牢獄之苦,絕不會有性命之虞。

  但是,他不能這么做,其實(shí)人生就如一場游戲,社會就是游戲的舞臺,而法律就是游戲的規(guī)則,不遵守法律,就等于沒有了游戲的規(guī)則,人生這場游戲玩得還有什么意義?

  他如果真的這么做了,就等于是放張勇一馬,讓張勇開了外掛,有了超能力,可以任意踐踏游戲規(guī)則而不受懲罰,遵守規(guī)則的人反而是無法游戲下去。

  梅少卿帶著范春玲回到鄉(xiāng)派出所,當(dāng)張勇看到范春玲和胖三背的那個黑色背包時,一切都明白了,他明白,一切都完了,頓時癱倒在地上。

  “能不能給我支煙?”這是張勇沉默了好久后說的第一句話。

  梅少卿掏出一支煙遞給張勇,又幫他點(diǎn)著了。

  張勇狠狠地抽了兩口,平靜地說道:“人是我殺的!”

  梅少卿打量了他一會兒,說道:“難道真是為了錢?”

  張勇苦澀地笑了笑,又抽了一口煙,吐出一個長長的煙柱:“一分錢難倒英雄漢,你看所有人每天都在東奔西走的,哪一個不是為了錢?”

  “君子愛財,當(dāng)取之有道,而不是攔路打劫,更不能為了錢財奪人性命。”

  “錯!”張勇情緒突然就激動了起來:“你如果真相信了這句話,那你就注定當(dāng)一輩子窮鬼!你看看,有哪一個有錢人的財來之有道?”

  “沒想到一個當(dāng)過五年兵的人,思想竟然還如此偏激,照你這么說來,你搶劫是天經(jīng)地義了!如果被搶的人是你的父母兄弟,你還會不會這么認(rèn)為?如果被殺的人是你妻兒老小,你心里會怎么想?”

  張勇沉默了好大一會兒,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什么都晚了,我這一輩子算是完了!”

  梅少卿一直盯著他:“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到底因?yàn)槭裁慈尳???p>  “我已經(jīng)說過了,當(dāng)然是為了錢。”

  “你父母是退休老教師,非但不用你幫,他們的工資足夠支撐起你們?nèi)康幕ㄤN,你老婆還在集鎮(zhèn)上開有超市,而你又經(jīng)營著山貨收購生意,在臥龍崗,家庭條件比你好的應(yīng)該沒有幾個吧?你竟然還會為了錢去搶劫殺人。”

  張勇不耐煩的說道:“有的事兒,你不懂!”

  梅少卿笑笑:“是不是有人逼你還錢?”

  張勇一愣,看了梅少卿一眼:“既然你知道,干嘛還要問我?”

  “因?yàn)槲蚁胫朗钦l在逼你?!?p>  張勇猶豫了片刻:“我不認(rèn)識?!?p>  他說完后,看到梅少卿一臉不相信的神態(tài),有些生氣地說道:“我真的不認(rèn)識!”

  “難道一個人都不認(rèn)識?”

  “……”

  “在什么地方賭的?”

  “……”

  梅少卿見他沉默不語,便說道:“張勇,我希望你能老實(shí)交待,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聽說你過年那段時間在賭桌上輸了不少錢,你應(yīng)該也知道賭桌上十賭九騙,他們讓你淪落到今天的下場,你卻還在為他們打掩護(hù),真是可憐、可恨、可悲。”

  但張勇卻仍舊不吭聲,梅少卿就又說道:“我聽說有人曾經(jīng)深更半夜到你家去逼債,你不要覺得你一死百了,有句話叫父債子償,你覺得他們會放過你一家老小嗎?”

  張勇抬頭看看梅少卿,猶豫了片刻,說道:“我如果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你會保證我家人的安全嗎?”

  梅少卿遲疑了一下:“我只能說,我會盡我所能保護(hù)他們的安全。”

  張勇一陣猶豫之后,向梅少卿講述了他在賭博這條路上越陷越深的經(jīng)歷。

  從部隊復(fù)員回來,張勇原本可以轉(zhuǎn)業(yè)到縣水利局謀份工作,但是他放棄了,他不想過那種周而復(fù)始的日子,他要創(chuàng)業(yè)!

  回到臥龍崗后,他開辦了一家果脯加工廠,但是卻無法打開銷路,最后賠得是血本無歸。

  他又養(yǎng)起了野豬,由于沒有經(jīng)驗(yàn),又不懂防疫,最后野豬死的死,逃的逃,他又落得兩手空空。

  最后,他干起了山貨收購的生意,利潤雖然薄,但風(fēng)險也相對小得多,干了這么些年,手里多少有些積蓄。

  張勇剛轉(zhuǎn)業(yè)回來的時候,不要說是搓麻將、玩牌九,就連撲克都很少玩,并且只是在閑來無事的時候才玩幾把。

  他很快就感受到了玩牌的妙處,輕輕松松就贏了不少錢,這比收購山貨來錢快多了!

  漸漸的,他迷上了玩牌,收購山貨倒成了次要的事情。

  最近這兩年,他輸在玩牌上至少得有二十萬,越輸越是想玩,總想著把輸?shù)舻腻X給贏回來,結(jié)果是越陷越深。

  春節(jié)前夕,有人找他去賭錢,剛開始他手氣還不錯,贏了有七八萬,他大喜過望,照這樣的速度,不用一天就能把這兩年輸?shù)腻X給贏回來!

  令他沒有想到的是,手氣又急轉(zhuǎn)直下,沒用多久時間,他不但將贏的錢輸回去,而且還把帶來的本錢也給輸了。

  已經(jīng)輸紅眼的他,一心想要翻本兒,但手頭已經(jīng)沒錢可賭,賭場中有專門放貸的,不過利息很高,他于是就借錢去賭。

  一連賭了三天三夜,他借了四十多萬的高利貸,每天的利息將近五千塊,并且還是驢打滾。

  并且,放高利貸的已經(jīng)不再借錢給他,他連最后翻本的指望也沒有了。

  前一段時間,放高利貸的那人帶著一群人深更半夜找到他家,要求半個月內(nèi)連本帶利一齊還上,否則,一家三口身上能用的器官,一個也不會給留下!

  他被逼得實(shí)在是走投無路,想到那些收購商每次來收山貨,都帶有大量現(xiàn)金,他就決定半道上打劫收購商,他之所以選擇打劫袁大頭的收購商,一方面是他沒收上來多少山貨,沒有收購商會單獨(dú)跑一趟,另一方面,他看到袁大頭收購了很多山貨,收購商來的時候肯定會帶不少錢。

  梅少卿聽過他將事情前前后后詳細(xì)講了一遍,說道:“你把錢劫走就是了,干嘛還要?dú)⑷朔偈?,難道你不知道這是什么罪嗎?”

  張勇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剛開始并沒有想要?dú)⑺麄?,按我初步的計劃,我是想在他們下車去挪開石頭的時候,我上車去取錢,然后趁著夜色逃走?!?p>  張勇頓了頓,接著說道:“我沒有想到的是,司機(jī)沒有下車,只讓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那人下車搬挪石頭,沒辦法,我只得先把下車的那人打倒在地,然后又把那司機(jī)打了一頓。搶到錢后,我迅速離開了老鴉山隘口,走了有半里路,我才發(fā)現(xiàn)手機(jī)不見了,肯定是打斗時不小心將手機(jī)落在了現(xiàn)場,最致命的是,我的手機(jī)套里面還夾帶著我的身份證和駕駛證。我只得返回去尋找,到那里后,我看到司機(jī)手里拿著我的身份證和駕駛證?!?p>  看到張勇不再往下說了,梅少卿就說道:“所以,你不得不殺人滅口。”

  張勇嘆了口氣,承認(rèn)了殺害那兩人的事實(sh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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