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點的,有麻繩的拿出來用,沒麻繩的趕緊薅草編草繩,這繩子上系著的你們?nèi)依闲〉男悦?,都給我綁結(jié)實嘍!”
村長扯著嗓子在河邊沖著村民們大喊。
村民們被太陽曬得蔫巴巴的,有氣無力的答應了兩聲。
繩子一半用來綁黃皮鹿,一半被村民綁在腰上,和黃皮鹿身上的繩子連在一起。
這樣過河時可以防止湍急的水流把人群沖散。
是的,村長過河的計劃十分簡單粗暴,就是大家下河生蹚過去。
黑潮在后面緊追不舍,附近也沒那多竹子可以砍了做竹筏。
大樹倒是不少,可一來沒時間,二來沒工具。
夏九也加入了搓草繩的行列,等繩子綁好后,第一隊列的黃皮鹿下水了。
黃皮鹿脖子上綁著繩子,背上背著村里僅剩的孩子,以箭頭的隊形走下河。
然后村里幾位身強力壯的男人緊隨其后,緊貼著黃皮鹿站著。
而第二梯隊都是一些老弱婦孺。
夏九和李梅就在第二隊列里。
夏九快速的把頭發(fā)打開,然后梳了個麻花辮,用草繩死死捆住。
又用布條綁緊褲腿,防止螞蝗之類的東西咬她。
身上的葫蘆都被她把水倒掉,綁在腰上,充做簡陋的救生用品。
很快就輪到夏九下水了,頭上的太陽熱辣辣的想把人烤干。
但河里的河水卻依舊冰冷刺骨,夏九打了個機靈,加快步子朝前走去。
離黃皮鹿近點更安全。
最后下河的是村里壯勞力,他們護在后面,要是有人體力不支飄走了,守在最后的男人們也能幫忙拉上一把。
湍急的河流打在身上,眼睛都隱隱發(fā)疼。
最可怕的不是河水流速快,溫度低,而是他們當中沒幾個會游泳的,偏偏河水又深的能把人淹死。
村民在黃皮鹿的開路下緩緩向?qū)Π兑苿印?p> 一個個村民像是被綁在一起的漂流瓶一般,在河水里忽上忽下飄飄悠悠的朝對岸飄去。
夏九口鼻被灌了好幾回水,呼吸都不通暢了。
到最后她感覺自己不是憑著自己的力氣走過來的。
而是被大家簇擁著,生生推到岸上的。
剛經(jīng)歷了一番死里逃生的村民癱軟在岸邊。
眾人剛想歇口氣,村長就顫巍巍的扶著黃皮鹿站了起來,扯著嗓子喊道:“歇什么呢!也不看看有沒有那個歇著的命,趕緊往水葫蘆里裝水呀!”
“村長,我這腿肚子還抽筋呢,我們先喘口氣再裝行嗎?”
青年男人沒忍住問了一句。
村長跟看傻子似的看了青年一眼,青年被看的莫名其妙,他沒覺得自己說錯呀!
但他就是莫名心虛,于是咬著牙,忍著腿抽筋去河邊打水。
夏九就背了三個葫蘆,很快就裝滿了。
她心里知道村長這么急就是怕黑潮追上來,能早走一步是一步。
“大妮兒,把你嫂子的葫蘆打滿水?!?p> 夏九剛準備坐下,就被劉青山安排了打水的活。
“知道了哥,嫂子怎么樣了?”
“沒事,你快去打水吧?!?p> 溫柔:“哦!”
村民們打完水,村長就跟趕羊似的,趕著眾人繼續(xù)往前走。
好在黃皮鹿歇了一下,緩過來能帶人了。
眾人剛走出不到一里地,身后就穿來巨大的嗡嗡聲。
夏九回頭望去,只見遮天蔽日的人黑潮沖進了河流中央。
夏九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難道終究還是逃不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