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征程起
唉~
心中一聲嘆息，大寧王慕容順首付冰涼的石椅扶手，緩緩站了起來。
目光從一雙雙投來眼眸略過，緩緩張口。
“諸位，我雖是在三年前回到故土，可大唐消息并未斷多?！?p> “想必諸位已知曉大唐兵馬集結(jié)的消息，可其中緣由頗為復(fù)雜，我便不一一道出?！?p> “如今的大唐耕犁改制，農(nóng)桑發(fā)展明年之時將會有成堆的糧食。大唐出了奇人，解決了千百年來大唐他鐵騎的弊病，戰(zhàn)馬上勢必更加兇悍?！?p> 啪。
一腳踢翻身前矮幾，石屑飛濺，發(fā)出轟響。
擺置在石桌上的瓜果散落一地，滾散四處。
大柱王怒眉橫起，手指點過對面的達寧王慕容順，大聲呵斥。
“吃過幾載大米白面連自己祖宗都不知曉是誰了嘛？流著草原勇士的血，卻說著軟骨頭的話語?！?p> “何必滅自己威風(fēng)，長他國志氣？”
狠狠瞪上垂手低頭的慕容順一眼，伏允壓下手掌，示意兩人落座。
“諸位聽得明白，大唐休養(yǎng)生息只會越發(fā)強大，而我草原子民只能祈求上蒼降下甘霖潤澤芳草。”
“今日不戰(zhàn)，待到明日，大唐知會讓人如同自己孩兒一般恐懼！”
掀過大氅，伏允重新落座虎皮大椅。
“如今，還有人可有異議？”
落座下的慕容順緊鎖眉頭，感受到父親投來的鄙夷目光，屈辱的蜷起搭上膝蓋的拳頭。
如今本是一個不討喜的皇子，自己并非有崇仰大唐的意思，乃是深知這些年來大唐的變化與吐渾的差距。因而言語之中才有些規(guī)勸之詞。
“可汗所言在理！”
粗狂的聲音中有首領(lǐng)按扶案桌起身，目光灼熱的掃一眼蕭瑟的大寧王，言語也隨之變得有些嚴厲。
“咱們身居草原吃著肉食，難不成還怕了那些白白凈凈的儒生？”
“狼吃肉，羊啃草，古往今來就是這樣的道理！”
“趁著大唐尚未起勢，大軍尚未征伐，草原勇將們理當(dāng)攻城拔寨，打他們個措手不及?！?p> 盤著長辮肥頭大耳的首領(lǐng)，腆著肚皮，緩緩站了起來，肥胖面頰上帶著一抹冷笑。
“阿土袞，說得好聽不成，可要做的好看才算數(shù)。”
“咱們的勇士多半乃是騎馬奔馳草原，漢人的城池都是丈高的城墻，攻城本就是咱們?nèi)蹴棧绾未?？?p> “你要是能說出策略來，我圖巴第一個待麾下勇士沖鋒！”
哈哈哈。
一聲響亮的笑聲傳遍四座，耳朵上吊著銅環(huán)的首領(lǐng)雙腿擱置在案桌上，斜眼看上一眼方才說話的人影，面帶不屑。
“聽你圖巴的意思，咱們手中的硬弓全是些擺設(shè)？”
“騎術(shù)箭術(shù)乃是咱們吐谷渾勇士擅長的技藝，難不成連城頭上的幾個站立的活靶子也射不準？”
轟。
一腳踩塌身前石桌，梳著辮子的圖巴驟然暴起，指著對面悠閑的人影，怒罵道。
“你他娘的就是一個無頭無腦的蠢夫，當(dāng)年我跟隨可汗屠掠中原收復(fù)失地時，你還在身后和著尿泥?！?p> “區(qū)區(qū)后輩膽敢對我指指點點？也不撒泡尿照照！”
安坐人影被皆斥責(zé)，心中不服，裸露在外的胳臂處肌肉鼓脹，一錘石椅‘騰’的站了起來。
“都他娘的十?dāng)?shù)載，還拿著當(dāng)年的事情吹噓？”
“不服？去外邊碰碰？”
嘩。
大氅掀飛，高臺上的銅燈被巨力掀飛，叮叮咣咣的跌落石階，一路滾下。
火星噴濺中，人影紛紛躲閃。
高臺上的伏允須發(fā)賁張，虎目圓瞪，望著臺下劍拔弩張的兩個對峙人影，厲聲呼喝。
“坐下！”
“都他娘的視我于無物？”
“窩中斗？要不是戰(zhàn)事當(dāng)前，早將你兩拖出去喂狼！”
年長些的首領(lǐng)，晃動一頭灰發(fā)，起身將散落的星星火火踩滅，笑呵呵的看上兩位賭氣坐下的人影。安慰兩句，轉(zhuǎn)身朝著虎皮石椅旁憤怒的人影行禮。
“可汗?！?p> “都是些年輕一輩血氣方剛，不要動氣?！?p> 緊張的局勢似也因為此句話語有所緩和，年長一些的首領(lǐng)緩緩挪步到大廳中央，聞著鼻息間皮毛燃燒后焦臭氣息，笑道。
“大戰(zhàn)在即，咱們理當(dāng)同心同力方是?！?p> “咱們都是來自草原四處的首領(lǐng)，在此年關(guān)之際能聚首一起，何嘗容易。即是先前因為地域爭端有些分歧，也應(yīng)在此時冰釋前嫌，握手言和?！?p> “大唐絕非砧板羔羊，任人宰割之輩，理當(dāng)謹慎處置才是?！?p> 安慰兩句全場，老者面朝高坐上的伏允，叉臂揖禮。
“漢城多為易守難攻，對咱們卻有不利?！?p> “可年關(guān)乃是漢人極為重要的禮節(jié)，闔家團圓其樂融融。不少都城的士卒半數(shù)遣散回家休沐，兵力看似未減，實則城墻上的兵卒幾近全城防備?！?p> 話語微微停頓，老者睿智的眼眸中星光閃耀，躬身再行一禮。
“此番征戰(zhàn)不若可汗便以功法城池數(shù)目作為定數(shù)，待大勝歸來重新劃分國度綠洲。”
“功高者任其挑選，低微者便遷徙去剩余之地，可汗覺得如何？”
這位老者不是別人，正是前任可汗身側(cè)謀士，威望極高不說，就在謀略上也能蓋過在場所有人。
高臺上，伏允踱上幾步，摩挲著頜下濃須，轉(zhuǎn)而停駐腳步，哈哈一笑。
“步根族長果然足智多謀，論功行賞，商販分明?！?p> “諸位，可有人還有異議？”
砰砰砰。
圖巴捶打著胸口，砰砰作響。
狂笑中震顫敦厚臉龐上的贅肉，自信開口。
“好！就這般決定！”
“免得有些人還有不服！”
“戰(zhàn)！他娘的，誰怕誰！”
“我也附議！部下子民早就想換上一塊沃土，那腚大的地域早就養(yǎng)不下數(shù)萬的牛羊！”
啪啪啪。
高臺伏允看著一個個握拳附議的首領(lǐng)，眼中貪婪之色更深。
揚起青筋暴起的臂膀，虬結(jié)的肌肉在火焰晃動中捏的鼓脹。
“來??！”
“上酒！上肉！”
“吃飽喝足，整兵出發(fā)！”
喲嗬~
狂野的呼喝自各個首領(lǐng)嘴唇中噴吐出來。
裹著面巾的黝黑女子從大廳外，一字排開提著酒囊緩緩走來。
心急的首領(lǐng)攬過陪酒女子的腰肢，大掌貼上渾圓的臀部，狠狠捏上一把，在女子吃痛的聲音中哈哈狂笑。
絨毯也被掀起架進篝火，剔除毛皮的羔羊被抬了進來，興奮的歡慶的呼喝聲在充斥整個大殿，享受著最后的狂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