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塵雪不解道：“你的意思是，若艾多沒碰上你，它可以無憂無慮的過完一生？”
“是的。它本就不是流浪狗，與主人過完一生是既定的軌跡?！?p> 何塵雪沉默了一會兒，有些猶豫道：“白鳴予，若我當(dāng)初......”
話未完，白鳴予便打斷道，“阿雪，時過境遷，你覺得現(xiàn)在問我這些還有意義嗎？”
何塵雪不甘道：“可我忍不住不去想??！”
“唉......”白鳴予道，“那我便順著你思路說說吧。假如鹿妖也如艾多一樣被帶回家，那他將以失去自由的代價，永遠(yuǎn)被困在你的小木屋里。你覺得，以他已經(jīng)有獨立思維的性格，會愿意留下嗎？”
“我......”何塵雪臉上露出不確定的表情。
白鳴予道：“所以，別再去想如果假如了。說不定他經(jīng)歷了那次，反而做事會成熟許多呢？”
何塵雪壓下心底的抽痛，暗道：白鳴予說得對。
自冥帝讓她眼睜睜看著鹿妖被毀之后，她便如逃避一般努力去遺忘那一幕，即便是后來被觸動強制回憶起，她也沒想過那之后鹿妖生活的怎樣？只因冥帝說，世間生靈承不了屬于冥帝的恩澤。
也許，她該去看看鹿妖最后到底怎樣了？
白鳴予似看懂了何塵雪在想什么，勸阻道：“阿雪，不要去做多余的事?！?p> 何塵雪道：“不會，我就去看看，畢竟我已不是剛開始那個無知少女了。現(xiàn)在我也一直用著你教我的眾生相，所以別擔(dān)心我會做出什么傻事。倒是你，真打算養(yǎng)著艾多？我看它都會用女人相來幫你拒絕上門的人了，若等它懂得更多的時候，它還會愿意繼續(xù)待在這方寸之地嗎？”
白鳴予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對了，你還沒說來找我有什么事呢？”
何塵雪從袖袋里掏出小霧團附身的樹葉，道：“這個，你看看是什么東西所化？我查不多它身份?！?p> 白鳴予接過來道：“這不是你靈力所化的......咦？這上面附了什么東西？”
何塵雪對著樹葉道：“小霧團，出來讓他看看，他不是壞人，別怕?！?p> 小霧團從樹葉里出來，卻刷了一下又到了何塵雪身旁。
何塵雪看著又被圈住的小指，一陣無語。
白鳴予則盯著瑟瑟發(fā)抖的霧團，新奇道：“你這又是從哪里撿來的靈體？看起來還挺新鮮的?！?p> 何塵雪擰眉道：“你好好說話，什么新鮮不新鮮的，又不是吃的?！?p> 白鳴予笑道：“好好好，不說新鮮，說新生的行吧？”
何塵雪冷哼了一聲沒說話。
白鳴予接著道：“不過說真的，這靈體很是不穩(wěn)定，繼續(xù)任它自己長大，估計會魔化。你老實告訴我，你在哪里遇到它的？”
何塵雪翻了個白眼道：“我是被強制召喚任務(wù)，結(jié)果到了地點之后，沒看到召喚我的引魂使，倒是被這團霧氣纏上，關(guān)鍵它還不停的向我求救，我現(xiàn)在滿腦子都回蕩著‘救我和救救我’幾個字，都快折磨得神經(jīng)衰弱了?！?p> “嗯......”白鳴予看著霧氣沉吟了一會兒道，“可以讓它與我接觸一下嗎？現(xiàn)在我也不確定它到底是什么形成的靈體。”
何塵雪抓起小霧團的尾巴就往白鳴予面前一送，結(jié)果一道尖銳的聲波刺入大腦，她只覺得嗡的一聲，雙耳失聰，雙眼發(fā)黑，急促涌上來的嘔吐感令她直接發(fā)出一聲干嘔。
“！......喂......阿雪......阿雪你沒事吧......阿雪......阿雪！醒醒！你怎么了？”
何塵雪眨了眨眼，視線慢慢恢復(fù)清晰。她看著滿臉焦急地白鳴予道：“沒事?！?p> 白鳴予扶著何塵雪的雙肩道：“你突然雙眼發(fā)直，面色蒼白，干嘔，還直愣愣倒下，我喊半天你都沒反應(yīng)，怎么會沒事呢？”
何塵雪緩緩地轉(zhuǎn)動了一下遲鈍的大腦，道：“小霧團呢？”
白鳴予用下巴指了指被艾多抓著玩的小霧團，道：“在那邊?！?p> 何塵雪看著被捏成不同形狀的小霧團，推開白鳴予道：“讓艾多放它過來，我有話跟它說?！?p> 白鳴予聞言道：“艾多，還不松手？”
艾多鼓著腮幫子，氣呼呼地將小霧團扔了過來。
小霧團一得自由就又想圈上何塵雪手指，何塵雪躲開道：“不準(zhǔn)靠近我！”
強烈的抗拒之意傳達給小霧團，小霧團垂下小尾巴，萎靡地懸浮在空中。
何塵雪忍著身體的不適道：“你既然聽得懂我的話，那你剛才就不該用聲波攻擊我。你可知，若是普通人，你剛才那一下不說置人于死地，卻能讓人直接變得憨傻？小霧團，我不想養(yǎng)虎為患，救個白眼狼回來，你若懂這句話就落在這茶幾上，若不懂就搖搖尾巴，不然我覺得沒必要再為你耗費時間下去?！?p> 小霧團靜立了一下，先是微微動了一下尾巴，然后吧唧一下落茶幾上。
何塵雪嘆了口氣道：“看樣子你不是很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不過既然你能對我說的話做出反應(yīng)，那我們的溝通還能繼續(xù)下去。”轉(zhuǎn)頭看向白鳴予道，“白鳴予，你剛可有探知到它的身份？”
白鳴予道：“還沒來得及。”
她又轉(zhuǎn)回頭對小霧團道：“聽見了嗎？我必須知道你的身份才能決定怎么幫你！而他是唯一能幫我得知你身份的人，所以要不要救你，最終決定權(quán)還是在你自己！”
小霧團似猶豫了一下，然后顫顫巍巍地伸出小尾巴。
白鳴予挑了挑眉，也伸出手準(zhǔn)備與它的小尾巴接觸。
只是小霧團只輕輕一觸，便想立馬收回去。
何塵雪發(fā)出一聲尾音拔高的“嗯？”，小霧團忙將尾巴放進白鳴予掌心，然后整個霧團都抖了起來。
白鳴予倒也沒和它接觸多久便收回了收手，說道：“差不多清楚了。它是由各種意念聚集而成的靈體，不過由于這些意念的戾氣太重，所以導(dǎo)致它一出生就被許多惡念所折磨，從而偏向魔化。不過主要支撐它凝而不散的是善念，不然也撐不到你遇到它。至于你出現(xiàn)在它身旁的原因，應(yīng)該是它最后一點善念的自救，讓你被它召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