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凌泉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忽然間被人狠狠的砸到了石面上,劇烈的疼痛瞬間傳遍全身,使他忍不住蜷縮了起來。緊接著旁邊似乎還有人在他身上踹了幾腳,想來是打算用此方法將他喚醒。只是當凌泉掙扎著睜開眼睛,卻發(fā)現(xiàn)自己此時竟身處一座萬丈高峰的山頂之處。山頂上的狂風正夾著漫天飛雪肆意的在冰天雪地里飛卷著,放眼望去整個世界竟全部都變成了群山萬壑寒風刺骨的冰冷世界。
凌泉被風雪吹的一時睜不開眼睛,刺骨的寒風又使他的身體開始不主的顫抖不停,正驚恐間凌泉忽然感覺自己后背一緊,緊接著雙腳懸空竟被人給一把拎了起來。而在自己的對面,此刻正安靜的站著一個人,一個長相極為陰狠的老者。老者佝僂著的身子顯得很是瘦弱單薄,滿頭白發(fā)原本隨意的扎在頭頂,此刻也早已被風雪吹散開來,在狂風下肆意的擺動著。一雙灰白而毫無生氣的眼珠下是一張蒼老又滿是傷疤的恐怖面孔,身上更是簡單的搭著的一件極其單薄的灰色麻衣,而風雪就這樣直接轉(zhuǎn)入了老者的衣服當中。老者則只是穩(wěn)穩(wěn)的站在那里,一身氣勢就如同山岳一般,似乎當下刺骨的寒風和飛雪都和他無關(guān),讓他生不出一絲反抗逃跑的念頭出來。
“這個怎么樣巖老?年紀輕輕而且還全胳膊全腿,更難得他只是練氣頂峰,這可是極為難得的好貨,我是廢了好大的氣力才終于弄到手的。”一個陌生的聲音從凌泉背后響起,同時拎著他衣襟的手還從背后用力猛搖了兩下。凌泉聽到這里便也大概猜到了自己目前的處境,自己竟然是被人給莫名抓來了。
凌泉想掙扎著脫離對方的禁錮,只是對方卻絲毫沒有要理會他的意思,依舊牢牢抓著他一動不動。對面的老者依舊不曾言語,而是直接將一袋東西扔給了凌泉身后的那人,接著才徑直走到凌泉身邊,在他的胳膊及肩膀各處都捏了捏。凌泉掙扎躲閃著質(zhì)問對方將他抓來到底想要做什么,卻聽身后男子冷笑一聲說到:“干什么,自然是干活了,你可給我好生聽話著點,否則我一個不高興有可能把你從這山頂處扔下去摔死你。為了找到你,爺我可是賠了一員大將的?!?p> 身后的男子說完,另一只手接著顛了顛手里的袋子,才將凌泉一把丟了過去。隨后便也不再言語,后退了數(shù)步同時從嘴里連續(xù)發(fā)出幾段嘹亮的哨聲,凌泉這時急忙轉(zhuǎn)過身去,想要看清楚將他抓來這里之人的樣子,只是對方將整張臉全都蒙著只露出了一雙眼睛,不過在狂風吹動下還是讓凌泉看到了對方右眼角的一條長長的疤痕。
而在下一刻,只見一頭巨大的花斑大鳥蒲扇著翅膀從山后攜著風雪飛了過來,接著在山頂上盤旋一周,灰衣男子起身躍到大鳥背上,隨后一個俯沖而下便徹底消失在了遠處。老者則抬手一把將快要凍僵的凌泉拉起來拽著他往前走去,干癟的手掌竟猶如鐵釬一般冰冷但充滿力量。
在山頂處有一個孤立的小山洞,凌泉便被一路拖拽著帶到了石洞當中,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這個石洞內(nèi)竟然另有洞天。一條石階盤繞著一直通向山腹深處,山腹內(nèi)光線很暗,只有在偶爾的地方鑲有幾顆發(fā)亮的螢石。這里由于隔絕了外邊的世界,所以那刺骨的寒意便也被抵擋在外,反倒還能感受到一絲暖意。
凌泉幾乎被凍僵的身體在這時才一點一點緩了過來,而巖老則始終沉默著一步步沿著石階向下走去,似乎根本不擔心凌泉會借此機會逃掉一般。而凌泉也確實如對方所料,內(nèi)心當中糾結(jié)了許久可還是沒有敢轉(zhuǎn)身逃跑,而是亦步亦趨的跟在了巖老的身后。在此期間凌泉也曾數(shù)次試著想和這位巖老說話,甚至央求對方將自己放掉,只是巖老就像完全沒有聽到一般,就這樣一直向下走了很久很久。
期間二人在一個巨大的山洞內(nèi)停了下來,山洞很是空曠明亮,四處的石壁上鑲滿了大量的螢石,而在其中一個角落里還扔放著成堆的已經(jīng)壞掉的工具。凌泉好奇這些人將自己抓來究竟要做什么,只是看著山洞內(nèi)的情形,凌泉不禁暗自猜測他們莫不是想要讓自己挖山吧?
山洞各處還有多個狹窄的通道連接到不同的地方,巖老站在山洞中央環(huán)視了一圈,便沿著其中一條通道口再次向下走去。期間又是好長一段時間彎彎繞繞的石階路,最終他們二人來到了第二個巨大的山洞內(nèi)。眼前的這個山洞同之前那個基本一樣,只是這里多了一些人出來,每個人手里還分別都拿著不同的工具,此刻正零散的蹲坐在山洞的各個角落。
眾人看到巖老走進來一個個都驚懼的趕忙站起身開始四處觀望,老者帶著凌泉徑直走到了一名身形魁梧的壯漢面前,隨手指了指遠處的某個地方,壯漢似乎知曉巖老的意思,立刻點頭回到“好的”,巖老則沒有遲疑直接便轉(zhuǎn)身離去。隨著巖老的離去,在場的所有都明顯松了一口氣。凌泉抬看向山洞內(nèi)的這十多個人,他們?nèi)际悄凶拥挲g卻各不相同,而且一個個穿的破破爛爛都顯得極為憔悴。
壯漢這時看了一眼旁邊的一個矮瘦的黃臉男人接著又指了指凌泉,那個男人心領(lǐng)神會當即嘿嘿笑了笑,三兩步便走到了凌泉面前?!鞍ミ稀币宦曣幦岬捏@呼聲響起,“哪來的這么一個混物,簡直是臭死我了”。男人說完急忙用手掌在鼻子前用力扇了扇,動作也是說不出來的矯揉。
黃臉男人轉(zhuǎn)過身看到壯漢沒有反應(yīng),只好嫌棄的一手捏著鼻子另一只手直接探進了凌泉的懷里,摸索著將凌泉的東西全部都掏出來扔到了地上,接著又一件件的全部抖開擺在了眾人面前。草藥、戒指、避障丹、百梁丸、接送令牌等,挑挑揀揀一番最后半瓶百梁丸和所有草藥全被拿走,剩余的東西則又一股腦的胡亂塞回了凌泉懷里。最后黃臉男人還極為嫌棄的撇了凌泉一眼,便快速的遠離了他。
“你把你臉上的那塊破木頭拿下來!”一旁的壯漢不容拒絕的盯著凌泉開口說到,凌泉看了對方一眼卻沒有做任何動作?!靶∽?,看來你還不清楚現(xiàn)在的狀況,最好我們說什么你就做什么,或許還能讓你在這里多活幾天,否則的話我可不介意直接捏碎你的腦袋,把你扔進蛇坑里當血食?!秉S臉男人滿臉兇厲的看著凌泉接著威脅到,凌泉深呼一口氣便抬手將臉上的面具解了下來。
當他將整張臉都顯露在眾人面前的時候,山洞內(nèi)一時間竟再無人說話,只留下一陣慌亂的呼吸聲。緊接著一直站在某個角落里的枯瘦男子卻忽然大喊了起來“鬼呀,是鬼?!苯又愕纱箅p眼發(fā)了瘋似的直接沖了出去,也不知究竟跑去了哪里,而對面的壯漢看著凌泉臉色也是一陣青白不定。
凌泉不由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發(fā)現(xiàn)不知在什么時候,原本腫脹不堪滿是膿皰的臉已經(jīng)逐漸風干成了硬硬的一塊,如同還帶了個面具在臉上一般?,F(xiàn)在自己究竟有多可怕他自己是不知道,不過想來毒素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不再蔓延,否則這么久的時間只怕自己早就一命嗚呼了。
山洞里沉寂了好一會,對面的壯漢才繼續(xù)說到“我不管你之前是哪門哪宗的子弟,既然來了這里就不用再想著有朝一日出去或有誰能過來救你。要在這里要想活下去,你就需要和我們一樣,我們每天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而且你應(yīng)該也已經(jīng)感覺到了此地靈氣極為稀薄,不論你原來有多高的修為,到了此地也十不存一,幾乎和一個凡人沒有兩樣。還有,既然來了這里,那么你的一切過往從此刻開始便不再和你有任何的關(guān)系,其中就包括你的姓名,你的身份和你的修為。在這里你只有代號,你是這里的第十二個人,所以往后就叫你十二。”
壯漢冷冷看著凌泉直接便將他的名字改為了十二,“我看你裝有如此多的藥草,而且你的臉雖然中毒頗深但似乎也敷過一些藥草救治,不知你可懂得醫(yī)藥之理?”壯漢將雙手交叉在胸前微瞇著眼睛又詢問到。看到凌泉依舊默不作聲,一旁的另外一個瘦弱男子也呵聲說到“問你話呢,你是聾了還是怎么樣?”“我不懂醫(yī)理?!绷枞鮼磉@里,并不愿沖動的給自己召惹什么麻煩,想想便如實說到。壯漢看著凌泉略思考了一下,接著又轉(zhuǎn)頭看向了身后的一個少年“老八,你帶十二到附近看看去,下午準備給他浸泡藥池,明天直接進礦?!鄙倌曷运剂苛艘幌曼c點頭答應(yīng)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