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很奇怪的是,薛父下來之后,看著地上還殘留著的鮮紅的血跡居然一點悲傷都沒有,只是眼神有些空洞無神。
李風卻是憤怒了,他認為是書院為了某種目的而將薛母逼上了絕路。
李風憤然指著王楊吼罵道:“你這畜生,為了你的政績,為了什么面子工程,又害死了一條人命。你的心是什么做的?是鐵石心腸嗎?今后還會發(fā)生什么事你想過嗎?你枉為人,枉為人!”
王楊此刻沒有了一絲的脾氣,面對學生的責問,也是一肚子的委屈。
“我能怎么辦?我盡了最大的努力了,我能怎么辦?”
王楊兩手一攤,渾身無力,就像是一個泄了氣的皮球,連聲音都顫抖了起來。
反觀薛父,接連死了妻子和女兒,竟然沒有半點的悲傷,反而眼神中透露出狠戾之色。
李風也覺得奇怪,王楊這個人平時口碑還不錯,怎么會這么糊涂?
同時一股不安的情緒再度涌起,李風死死地盯著薛父不放。
許久,李風才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王院長,對不起,我剛才太沖動了。不過我有個建議,還希望你能夠采納?!?p> “什么建議?”
這時候任何人的一個建議,王楊都會當做是一根救命的稻草。因此當李風說出他有建議的時候,王楊開始連忙追問。
李風輕嘆一聲道:“書院趕緊下通知吧,全院停課離校,并且在沒有得到通知之前,不許返院?!?p> 王楊本以為能聽到一些好的建議,沒想到卻讓停課離院。
這么大的書院,這么多的學生,豈能說走就走?這算是什么建議,這就是餿主意。
不過他還是耐著性子道:“恐怕這不合適,學生太多了,你讓他們上哪里去?突然停課我們又怎么跟外界解釋?”
李風心生一計,眼睛死死地盯著王楊身后的薛父,一陣吼了起來。
“你不停課,你要是不停課,明天晚上這里將會變成人間煉獄,將會有更多的學生因為你的愚蠢決定而丟掉性命,何去何從你自己看著辦吧!”
李風很清楚地看到薛父的眼神一閃,隨即又極其惡毒地看向了自己。
果然有問題。
高露也連忙勸王楊道:“王校長,我覺得李風說的也沒錯。更何況貴院發(fā)生了這些事,學生們留在這里,也不一定是好事,還不如讓他們緩緩,你說呢?”
王楊嘆了一口氣道:“好吧,我們開會研究一下吧!”
李風又轉頭對高露低聲道:“高捕快,我建議把薛父帶回到巡捕房,以相關調查為名。然后巡捕房必須保證他不會自殺,必須保證他活著,他很關鍵?!?p> 不知道為什么,高露此時對李風是極度的信任。畢竟這兩天遇到的不科學的事兒實在是太多了,目前唯一能信任的就只有李風了。
回到縣衙,高露心里還是忐忑不安,連忙問李風。
“喂!李風,明天晚上你打算怎么辦?”
李風皺著眉頭,無奈又頗有自信地說道:“還能怎么辦?講道理咯,能說得通就說,說不通就只有滅了她了!”
滅鬼?這是高露想都不敢想的事兒。一邊是對鬼怪的恐懼,一邊是好奇,高露竟然有些興奮了起來。
“那能不能帶我去?”
李風瞥了一眼高露,因為高露是湊過來的,胸前兩團鼓鼓的東西剛好碰著李風的胳膊。這穿著捕快還好,要是穿的其他的衣服,那豈不全部曝光了?
“帶你去?你能干啥?你的職責是抓賊,不是抓鬼?!?p> 好奇心害死貓,高露對未知的事情非常有興趣和熱情,因此一直纏著李風。就好像是女朋友纏著男朋友要買包包一樣,那個場面與巡捕房的嚴肅絲毫不相干。
李風最后拗不過,只得答應,但前提是必須聽自己的指揮。
“糟了,”李風突然意識到什么,就這么兩手空空的去抓鬼?如果勸服不了,自己豈不是會成為鬼爪下的冤魂?
高露連忙問道:“怎么了?是不是反悔了?”
李風白了高露一眼道:“誰敢反你高捕快的悔?昨晚在義莊,東西都被張晨霍霍了,我得去補點貨才行。”
“補貨?”高露饒有興致道:“帶我也去?!?p> 李風扭頭一看,這時候的高露哪里還像個捕快的樣子,分明就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對什么東西都感興趣的小女生。
高露可不這么認為,她對昨晚的夢還是心有余悸,更擔心有些不干不凈的東西侵擾她。李風有這樣的本事,目前他是最有安全感的人了。
李風邪魅一笑道:“帶你去倒是可以,不過事先得說明,跟在我身后不要亂說話,不要亂看不要亂問不要亂管閑事,你能做嗎?”
高露點頭如搗蒜,李風這才欣然答應。
一番思慮之后,李風想清楚了地址。在東南府讀書一年,因為沒有碰上什么怪事,所以他手里的法器都是從家里帶來的。如今要重新采購,還是要先想清楚地址。
高露騎著馬,帶著李風七拐八拐。騎了一個多時辰的馬,目測已經是在東南府和肇文府的交界地。
又是一陣七拐八拐,穿過小路,最后到達一個小小的街鎮(zhèn)。街鎮(zhèn)地勢比較低,因此路上到處都是積水,而且小街也很窄,連馬想要急速掉頭都很難。
在李風的示意下,兩人在借口下馬,兩人牽馬步行而入。
高露很不喜歡這種泥濘有積水的地面,剛要吐槽發(fā)牢騷,想到自己曾答應李風不可亂說話,也只能強行忍住。
街的兩旁店鋪都是很古老的風格,賣的也都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有香燭,有寶蠟,有花圈壽衣,還有戲文里常見的那種像是法器的桃木劍。
李風連看都懶得看,徑直往街尾走去??斓浇治驳臅r候,這里的情況完全改變了,兩頭店鋪個個都掛著麻衣神算的番號,都是算命的人。
還有一些沒有店鋪的,隨便擺了張桌子放在街邊,擺上幾張黃布,黃布上面再陳列幾樣算命的東西去,就是一個小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