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來自教廷的交易

　　第二天清晨，曼海姆銀月修道院內(nèi)廷。

　　陽光從玻璃射進來，剛好點亮屋頂正中央，一副巨大圖像中銀質(zhì)的月亮浮雕。

　　明亮的屋里，只有兩個人。

　　一個禿頭但五官硬朗的壯碩中年男人。

　　坐在張言面前。

　　用盡力氣強調(diào)著：

　　“好了，我知道貝狄威爾失蹤了，你確認一下！”

　　張言捂著額頭，他一夜沒睡，怎么還要回答這種問題：

　　“不是，他是真的死了！”

　　中年男人有種威嚴，他敲了敲桌子，屁股離開凳子，前傾身軀幾乎要爬上桌，對著桌子對面的張言壓低聲音，嚴肅的威脅道：

　　“克萊斯特先生，你說話要負責的，現(xiàn)在圣光教廷的紅衣主教在問我們要人，相信我，你不會想去他們裁判所的拷問室的！”

　　張言攤手，嘆了口氣：

　　“先生，你說的貝狄威爾大人，已經(jīng)用褻瀆魔法，將銀月魔法回路賜予我了，這總是擺在眼前的證據(jù)吧！”

　　中年男人搖了搖頭，從自己座椅下的皮包里，抽出幾個文件袋：

　　“我請你慎言，這是銀月女神為了驅(qū)逐邪魔，在你身上降下的神跡，褻瀆魔法可是禁忌！而且貝狄威爾身份，不可能會褻瀆魔法，你一個褻瀆魔法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不要亂說！”

　　隨后張言癱倒在椅背上，有氣無力，不打算反抗：

　　“……好吧，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那你在這幾份文件上簽字，然后按手印！”

　　一摞文件被丟過來，見一個個文件袋攤開擺放在他面前，張言看著袋子上面的文字：

　　“《帝國注冊魔法師登記表》、《銀月教廷曼海姆地區(qū)入職證明》、《銀月教廷最高保密條令》……還有《銀月教廷口供簽字》！《殉職犧牲受益人登記》??？”

　　看到上面的東西，越來越離譜，他立即擺手道：

　　“不是！先生，我沒打算入職銀月教廷！我是個醫(yī)生！你要得口供，只要能證明我無罪，我完全可以配合你們，讓我加入教廷的話，完全沒有必要?！?p>　　禿頂?shù)闹心昴凶雍盟仆耆珱]認真張言的話，他只抓住前面的重點回應道:

　　“那正好，我們銀月教廷正好缺一個您這么優(yōu)秀的醫(yī)生?！?p>　　張言失聲道：

　　“不是，可我是精神病醫(yī)生！”

　　禿頂?shù)闹心昴凶友凵耦┫蛞贿叄盟仆耆珱]聽，隨口回應道：

　　“嗯，聽起來很不錯……正好最近大家精神不太好，你正是我們需要的?！?p>　　“……”

　　他隨即推過來一只鋼筆，然后繼續(xù)自顧自的說道：

　　“貝狄威爾.雷德梅恩，是帝國僅存的魔劍士之一，今年一百二十歲高齡，就拿他曾經(jīng)的戰(zhàn)績說，都是記錄在帝國歷史檔案里的，這種傳說級的英雄，我就擺明了跟你講，他不能有任何的污點，這是教廷內(nèi)部的意思，我今天就是這個目的，這對外的說辭，我們已經(jīng)根據(jù)你的口供，將你應該對外宣稱的故事，列好了，你多看看，我們保持口徑，然后你簽個字。”

　　“至于加入銀月教廷這件事，不會對你有任何負面影響，你愛當你的醫(yī)生，你繼續(xù)當就是，我們不妨礙你，你每周過來交個周報就行了，并且還有一筆豐厚的掛職薪資，會連同幫你爭取的帝國注冊魔法師薪資，一起發(fā)給你，只要你掛個名，保護好這個秘密就行了，同時圣光教廷那邊我們也會交涉，不會在讓他們追究?！?p>　　“這種好事情，你就只需要保存好這個秘密，然后加入我們，讓我們安心就行了！”

　　“說真的，年輕人，先別忙拒絕，請先看一下合同里的報酬?！?p>　　張言其實是知道的，但是他總覺得背后事情沒那么簡單，特別是最后一張，他詢問道：

　　“殉職犧牲受益人登記，這個你怎么解釋？”

　　中年人一瞪眼，站了起來，帶著不可思議的口吻道：

　　“當然是必須要的程序，親愛的諾亞，你真是太年輕了！這不是明擺著嗎？就算要給你開后門，你也得讓我能夠和其他人交待吧！”

　　“……”

　　面對他的說辭，張言覺得對方還算坦誠，他說道：

　　“好吧！我先仔細看看上面寫的內(nèi)容。”

　　中年人轉(zhuǎn)過身，走到窗戶邊，從懷里摸出一個煙斗，點燃后，拉開了玻璃。

　　一邊看著懷表，沖著外面吐煙，一邊說道：

　　“都是些制式內(nèi)容，就算你看了也不用遵守，趕緊簽吧！”

　　說完又補充道：

　　“銀月教廷的教義中，早就說了，我們從來不撒謊?！?p>　　張言舉起那些口供，一臉“你說真的？”的表情。

　　“……”

　　他被煙嗆到后，咳嗽著改口辯解道：

　　“咳咳，當然沒有說不能教人撒謊?！?p>　　“這是為了一個老英雄的名聲，在我們找到他的尸首前，你就好好替我們保密吧！”

　　張言想起昨天晚上，他們這邊剛打完，剛用腦海里教的咒語，打開了門，將廷達羅斯獵犬弄了回去。

　　圣光紅衣主教尤利西斯才姍姍來遲了。

　　他二話不說，就對眾人說要通緝諾亞的導師格林.赫爾曼，并且威脅著一定要讓諾亞跟他回去，配合他們圣光教廷的調(diào)查。

　　如果不是月行者小隊的馬斯.休斯態(tài)度強硬，直接搬出了自己家族的背景，說不定還真被帶回伯靈格莊園了。

　　這老小子，當初可真的是敢讓老管家殺他的。

　　鬼知道他回去，會不會被解剖研究。

　　相對來說，銀月教廷，知道他被貝狄威爾用褻瀆魔法賜予了回路，還讓他戰(zhàn)勝了邪魔。

　　但張言和他們打交道一晚上，看的出來，這群人他們對于事情真相，其實不太感興趣。

　　他們要找回來丟失的貝狄威爾尸體。

　　還要想著將這件事情的真相，讓張言配合著隱藏下去。

　　至于褻瀆魔法做的瀆神之事，之前的黑商之死，還有格林.赫爾曼的事情。

　　他們倒是不怎么關心。

　　“好像是暫時沒什么壞處?！?p>　　張言想了想，銀月教廷的態(tài)度和手段，有點和稀泥，你知道我的秘密，我也知道你的污點，花點錢能辦的事情，他們不想動手殺人。

　　而張言短期內(nèi)，好像是離不開這里了。

　　他要繼續(xù)找回去的路，還得想辦法將獵犬干掉。

　　將一個不死的追蹤者干掉……

　　那實力必須提升到一個恐怖的級別。

　　看來要好好計劃下接下來，該怎么生活，和提升實力了。

　　原主諾亞可對魔法沒有什么了解。

　　所以他的記憶對自己沒有什么幫助。

　　什么國家注冊魔法師，他還是第一次聽說，而且登記欄目里，明顯是胡謅上去的，什么模擬圣光斬擊？并且標紅為不可傳授的私人持有類型。

　　下面還有征調(diào)法師等級，為一階注冊法師。

　　還有每次借調(diào)行動的報酬規(guī)格，以及經(jīng)濟責任。

　　“每次征用，必須支付該魔法師30鎊基礎經(jīng)費，并配備該法師一切需要的材料，以及在任務中，對其造成的社會損失一律由帝國賠付?！?p>　　待遇這么高？

　　張言皺著眉頭，仔仔細細的讀了起來……

　　“……”

　　經(jīng)過仔細閱讀和分析……

　　現(xiàn)在的情況算下來，至少每個月多了14鎊收入，國家注冊魔法師，曼海姆地區(qū)，政府會補助每個月有6鎊津貼，作為魔法研究經(jīng)費，但每年必須登記一個新研制的法術，如果沒有，第二年就津貼減半，如果有新法術，那么第二年視情況，每月提高經(jīng)費。

　　掛職的銀月教廷的單位，全稱是“曼海姆銀月修道院，月行者小隊普通隊員?！?，實習隊員每個月只有4鎊的工資，和轉(zhuǎn)正的諾亞醫(yī)生工資一樣，而普通隊員是轉(zhuǎn)正后的稱呼，月薪是8鎊。

　　一個月下來，頂?shù)纳现Z亞原來的精神病院里，三個半月的工資。

　　好吧，看在錢的份上，確實沒有拒絕的道理。

　　之前的薪水，在醫(yī)院連看門老漢斯的待遇都比不上。

　　就如同諾亞最開始的疑惑：

　　“我一個醫(yī)學大學生，比門衛(wèi)大爺工資還低？？？”

　　剛才之所以堅持，是真的謹慎，害怕這家伙坑他一手。

　　口供上，他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

　　反正都是些類似于……極度憤怒下的魔法這種不靠譜的東西。

　　還有大書特書的銀月女神的賜福。

　　死去的老人，貝狄威爾只是做了個簡短的說明，出現(xiàn)過但是不見了，至于去啥地方了，不知道！

　　一問就是不知道。

　　時不時看著懷表的男人，看到這位年輕人終于在填寫這些東西后，松了一口氣，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他詢問道：

　　“諾亞，能告訴我，你怎么做到無視銀月圣劍的疲軟期，兩分鐘不到，斬出了兩記終極斬擊的？”

　　張言頭都沒有抬起來，用熟練的口氣說道：

　　“我不是說了嘛，是褻瀆魔法?！?p>　　“……好吧，好吧，是我多嘴，諾亞，我們以后不要說這東西，出門后，你就不知道什么是褻瀆魔法了好嗎？”

　　只見張言簽完所有的字，詢問道：

　　“那別人問我，我該怎么回答？”

　　男人恢復成正常表情，叼著煙斗，攤手聳肩道：

　　“或許你能說個靠譜點，讓人相信點的事情，比如銀月女神的祝?！?p>　　張言將所有簽字好的文件，統(tǒng)統(tǒng)打包整理好推到了桌子對面，并回應道：

　　“你這么說我就懂了……”

　　對方把煙斗掐滅后，弄干凈了煙灰，然后開始將張言簽字完畢的東西，全部放入公文包里，拍了下自己的光頭，對張言說道：

　　“對了，待會兒走的時候，記的去找修女莉莎領一下衣服，時間不早了，我還要去碼頭接雷迪梅恩家族的人，他們今天十點四十五的船，來了不少人……過幾天本來是貝狄威爾大人一百二十一歲的生日，這真不是件好差事……祈禱他們聽到消息后，不會當場揍我吧！”

　　說著他收起東西，起身準備往外面走去，張言一同起身，一邊詢問道：

　　“還不知道您的名字？”

　　對方頓了頓，轉(zhuǎn)過身伸出手，與張言握在一起。

　　這時候才注意到他身高大概一米七七的樣子，在諾亞.克萊斯特一米八的個頭下，顯得有些矮。

　　但是這家伙的身材卻很壯實，在繡著特質(zhì)銀線的黑西裝下，顯出一股悍匪的氣息。

　　他禮貌的說道：

　　“金.斯坦！你叫我金就行了，諾亞先生，非常感謝您的配合，以后有機會到首都倫底紐姆，在港口不遠的銀月大教堂，就能找到我，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電話和地址，請收好，愿銀月女神眷顧你……再見！”

　　“再見！金先生?！?p>　　張言目送這個男人離開后。

　　門后出現(xiàn)昨晚的隊長馬斯.休斯。

　　他好像不太適應這種場合，走到張言面前站定，伸出手與張言握住，一邊有些尷尬的說道：

　　“歡迎加入月行者小隊，我們正好缺一個醫(yī)生！”

　　“……”

　　張言徹底無語了，他尷尬笑道：

　　“好的，隊長，有精神方面的問題盡管找我……”

　　馬斯.休斯推了推眼鏡，攬過張言肩后，說道：

　　“我真是不喜歡這么和自己的隊員說話，不過我要說，昨天晚上你干的不錯?！?p>　　張言真是怕了這群人，他連忙將口供上的說辭，拿出來做擋箭牌：

　　“感謝銀月女神！”

　　馬斯連忙也在胸口畫了個圈：

　　“感謝銀月女神！”

　　“……”

　　然后他神秘的湊到張言耳邊，壓低了聲音說道：

　　“你的導師格林.赫爾曼，到我們修道院來了！”

　　張言有些意外，昨晚圣光教廷的尤利西斯主教，還暴跳如雷的要通緝他，看那樣子，仿佛是掌握了核心罪證，結(jié)果他竟然跑到銀月教廷來了，這膽子夠肥的啊，張言努力保持著平靜，回應道：

　　“什么時候？”

　　馬斯掏出懷表看了一眼，然后說道：

　　“就在二十分鐘前，我早上聽說圣光教廷在通緝他，不過最新的消息是皇子出面擺平了，我作為隊長，知道你現(xiàn)在身份有些特殊，但是銀月教廷對你的要求，你要記住，身份不一樣了，不只是他的學生，不要透露不該透露的東西，金.斯坦先生應該給你說清楚了，你能懂我的意思嗎？”

　　看到對方還是對自己不太信任，張言干脆拒絕道：

　　“那我可以不見他，在調(diào)查清楚黑市商人死亡案之前，馬斯隊長，我說那天下午的記憶，我丟失了，你相信我嗎？”

　　他的回答，倒是讓馬斯為難了起來，沉吟了一會兒，勸導道：

　　“額……還是見見吧，他現(xiàn)在背后是皇子，另外你說黑商的死，我們找到了新證據(jù)，是隱藏在暗中的宗教活動，已經(jīng)排除你的嫌疑了……嗯，真的證據(jù)！待會兒你可以查閱，不，你沒接觸這方面，你不知道現(xiàn)在這些亂七八糟的勢力，每個城市都有冒頭……”

　　“……”

　　馬斯說道工作，有些欲言又止，然后尷尬的笑起來：

　　“我和你說這些干什么，走吧，去見一下格林先生吧，他在修道院正廳里。”

　　“……”

　　張言猶豫了一下，然后朝著外面走去。

　　看來今天是必須見一見這位導師了，諾亞和這個男人一起生活過一段時間，張言有些緊張，真的害怕說錯話，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正主。

　　這也是張言不想見這些原主的熟人的原因之一。

　　“……”

　　一路往前走，張言一路從原主諾亞的記憶里，消化宗教的一些信息。

　　修道院和教堂的區(qū)別，張言也是今天才弄懂。

　　修道院，五大教廷組織下的機構(gòu)名稱。為宗教培訓神職人員的地方，又稱神學院。簡稱修院，又分為備修院、小修院、大修院三種。

　　按教廷法典的規(guī)定，須由教皇和主教批準，至少有修士十二人方可成立，同時在一些主要城市，還有宗教部隊，其中最夸張人數(shù)最多的是現(xiàn)在的圣光教廷。

　　曼海姆這種新興的度假海濱城市，圣光教廷也是最近幾年才開始往這邊派人的。

　　之前一直只有銀月教廷的一小部分的人，在這里，月行者也就七個人。

　　相比而言，經(jīng)?？吹降母鱾€教廷的教堂，顯然更加多見。

　　而教堂只需要一個神父就行，甚至這個神父兼職其他工作也是可以的。

　　在信奉五大教廷的西大陸各處，瓦爾蘭特帝國鼓勵建立修道院。

　　在某些貧困的地區(qū)，修道院成為唯一剩存的學問中心。

　　因此，修道院成為教育人們的中心，這些受到教育的人可以協(xié)助管理政府，不少人沒有進入教廷，反而進入了其他各界，成為了除貴族在帝國里的第三大勢力。

　　普通人晉升階層除了讀書，也包括加入教廷任職，當然這都不太容易。

　　貴族、學者、神職人員，又有可能三位一體，比如貴族高學歷人員，進入教廷內(nèi)部擔任要職，同時影響政界。

　　修道院一如五大教庭，享有對外接受捐獻的權利，隨著土地和錢財捐獻的增加，修道院也變得越加富裕。

　　特別是一些商人，非常熱衷這種事情來提升自己的影響力。

　　不同的修道院各自訂定明規(guī)，以達到不同的目的。

　　若干受過訓練的傳教士會被派到各處教堂，有些會在教會的教條上對教皇作出建議。

　　并且在當?shù)兀珜зF族們，提供重要的社會服務，例如照顧老者、醫(yī)療照護和救急扶危。

　　之前伯靈格家的莉莉小姐，就是響應這塊的佼佼者。

　　據(jù)說是因為信奉圣光之主，之前就經(jīng)常在首都倫底紐姆和貴族小姐們一起做救濟活動。

　　在回到曼海姆這邊后，也經(jīng)?；钴S在各種公益活動中，五大教廷的活動有時候是混雜在一起的，各教會的信徒們都帶著自己教派的標識，做著同樣的事情。

　　莉莉小姐會去平民聚集的街道，免費教授平民子女學文識字，后來也教授健美操和舞蹈。

　　最開始為了圣光教廷的公益，做成了日常，如果算是作秀，那也是值得人佩服的毅力。

　　“……”

　　從內(nèi)廷到修道院的正廳，其實還挺遠的，一路上還需要翻越一個小山包，才能到達。

　　而這里是一片巨大的墓地，在遠處還有一群人在舉行著葬禮。

　　在新修的道路兩旁，全是各種刻著生卒年月，某些信徒的墳墓。

　　“昨天晚上還以為會死，要不是你，我猜想多數(shù)隊員今天都躺在里面了?！?p>　　馬斯隊長推了推自己的方框眼睛，微笑的露出一排大白牙，最近才蓄好的絡腮胡子看樣子是精心修剪過的，這次手上沒有帶教廷的白手套。

　　露出左手上嶄新的鉆戒，看樣子是剛結(jié)婚不久。

　　“……”

　　不知道對方到底是真的感謝，還是在試探他能不能記住保密的事情。

　　張言立即官方的回答道：

　　“一切都是銀月女神的旨意！”

　　“哈哈……別這樣嘛！年輕人像個老頭一樣太謹慎，是找不到老婆的?！?p>　　隊長馬斯被張言的舉動給逗笑了。

　　在遠處，一名穿著便裝的短發(fā)女性，站在道路的盡頭。

　　看到馬斯后，就對他遠遠搖手。

　　馬斯也連忙回應，并加快了速度：

　　“昨天緊急出勤，到現(xiàn)在還沒有回家，老婆都找來了，哎，結(jié)婚的男人不好過啊，哈哈哈……”

　　張言斜睨了他一眼，暗暗吐槽：

　　“你明明很開心嘛……”

　　兩人一起走了過去，馬斯攬過自己妻子對張言介紹道：

　　“我的妻子，夏莉.休斯?！?p>　　張言看向一頭金色短發(fā)，帶著溫柔笑意的女子，然后沖對方點了點頭：

　　“你好夏莉女士，我叫諾亞.克萊斯特，是馬斯隊長的下屬?！?p>　　馬斯.休斯在妻子面前完全沒有一點隊長的架子，吐槽道：

　　“他好嚴肅是吧，老婆?”

　　而他妻子夏莉?qū)λ麩o奈又寵溺露出個笑臉，然后轉(zhuǎn)頭看向張言，溫柔且略帶歉意的說道：

　　“馬斯平常就這樣，沒有惡意，以后相處請多擔待?！?p>　　張言擺擺手，對這對熱情的夫婦有點遭不?。?p>　　“你太客氣了，我還有事情，就先走了！”

　　說完與兩位欠身示意，告別后，才轉(zhuǎn)身走進了前廳中。

　　剛一走進前廳，他就看到一排木質(zhì)的白色條凳上，一個頭發(fā)全白的中年男人正襟危坐。

　　張言剛好與他眼神相交，感覺身體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

　　這就是諾亞.克萊斯特的導師：

　　“格林.赫爾曼！”

　　他臉上帶著無框的方片眼鏡，這個學者形象，依舊沒法掩飾他氣質(zhì)透出的威嚴感。

　　五官方正，身材高大，穿著一件白棕色相間的米格子大衣，懷里放著一頂黑色禮帽，看到張言后，身體放松了下來，雙肩下墜，背略微佝僂。

　　與他對視后，他那少見的黑色眼珠，讓張言想起昨晚的黑洞，仿佛要吞噬著看到的一切。

　　他笑起來瞇著眼睛，一把拉過張言讓他坐在身邊，上下打量著并關切詢問道：

　　“諾亞，沒事吧！”

　　張言努力學著原主的態(tài)度，靦腆笑道：

　　“我很好……導師！”

　　格林赫爾曼聽到后，微笑著點點頭，長長的出了口氣，仿佛如釋重負，然后壓低聲音：

　　“那個黑市的商人處理后，看到?jīng)]連累到你，我就放心了……”

　　張言渾身一震，強忍著震驚，露出詢問的表情，用不太確認的鼻音發(fā)出：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