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如月醒來的時候,外面正淅淅瀝瀝的下著秋雨,都說一層秋雨一層涼,最近一段時間開始冷起來。
但對于如月和路路通這種練武之人來說,卻也無須加厚衣,身體里的氣血完全能輕松抵擋住這種程度的低溫。
如月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嘴巴張成0型,打了個大大的啊欠。
昨晚不是在熟悉的地方睡覺,她休息的不太好,如月爬下床鋪,發(fā)現(xiàn)路路通已經(jīng)在練功。
路路通十二歲覺醒自身血脈,這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事情。
據(jù)官府統(tǒng)計,即使在整個九州,能在十二歲這個年齡覺醒血脈的人也屈指可數(shù)。
而路路通也不負周圍人的期望,在覺醒之后便展現(xiàn)出足夠的潛力,之后便是被官府特招……
如月洗漱好之后,路路通早上的練功時間剛好也已經(jīng)結(jié)束,拿著簡單熱好的干糧在桌旁招呼如月過去一起吃。
如月走到桌旁,隨手拿上熱好的大餅,邊啃便道:“師哥,還有多久我們的人到夏末鎮(zhèn)?另外……”
如月眼里冒出花癡的小愛心,“花無缺大人是不是馬上就到了?!”
路路通搖搖頭,他不明白如月為什么對那個花無缺感興趣。
花無缺之前根本沒來過春城,也沒和如月有過任何交集。
自己是不是對如月的生活少了點關(guān)注?
“花無缺恐怕不會來了,另外——情況有變,剛接到消息,小年獸襲擊春城,昨天出發(fā)的高手都回援城里了,等下我們吃完早餐就得出發(fā),支援春城?!?p> 路通從口袋里拿出早上收到的信紙,展示給如月看:年魔組織入侵,春城告急,速回!
如月吃了一大口熱好的軟綿面餅后,腦子已經(jīng)清晰很多。
她眼珠一轉(zhuǎn),對路路通說出自己的猜測:“也就是說,我們被引入夏末鎮(zhèn),是有人故意為之?他們的真正目的是調(diào)虎離山,攻打春城?”
路路通面色嚴肅,“不排除有這種可能,小年獸只有年魔組織才有方法控制,掠奪人口獻祭給年魔也是他們的一貫作風?!?p> “快點吃,年魔組織確實有實力囂張,但我們春城也不是吃素的,加之有花臨城派下來的人馬,年魔組織的這起進攻應該很快就會被打退?!?p> 路路通給如月解釋完現(xiàn)在的狀況后,把手里半塊面餅三兩口吃完,咕嚕咕嚕地喝完自己剛打上的一壺井水,走到好不容易找到的尚是完整的屋子里,開始收拾自己和如月隨身攜帶的行李。
如月見狀,明白了現(xiàn)在的局勢,雖然路路通告訴她不用擔心春城的情況。
但如月在春城生活了數(shù)十年,年魔組織又在九州大陸上肆虐已久,惡名遠播。
又想到她在路家大院認識的小伙伴們,他們手無縛雞之力,萬一被年魔組織擄走,恐怕會遭受難以想象的厄運,她怎么會放心的下。
如月站起身來,抄起路路通幫她打的另一壺井水,一邊就著嘴里嚼著的面餅喝下。
待路路通收拾好他們兩人的行李,兩人不再多言,快速離開夏末鎮(zhèn),前往安置他們馬匹的驛站。
驛站離夏末鎮(zhèn)大致七八里路,以路路通和如月兩人的腳力,也不過半個時辰便已經(jīng)走完。
但剛到驛站,里面的情景卻讓兩人大吃一驚,前一天還好好運行的驛站。
此時這里卻是慘不忍睹,不僅桌椅凌亂,像是被土匪洗劫過一樣,而且柜臺上也有很多殘余的血跡。
如月和路路通相視一眼,明白了對方的想法,這里明顯是發(fā)生過人員沖突。
而最近最有可能動手的便是年魔組織,看來年魔組織這次所圖甚大。
不僅僅是調(diào)虎離山了大部分春城的捕快,而且還極有心機的毀壞了沿途的驛站,拖住離城捕快們的支援時間!
路路通疾步朝樓上的客房走去,如月則利用輕功快速來到后院安放馬匹的馬廄。
不多時,兩人又在驛站大廳匯合。
路路通率先道:“樓上空無一人,很多人的行李都好好的擺放在房內(nèi),但窗戶和門大部分都有損壞過的痕跡,現(xiàn)在還不確定是不是年魔組織動的手,或者是有其它組織的人馬在趁火打劫,不過其它人馬動手的可能性很小。這是一場專門針對官府驛站的行動!目前還不知道有沒有我們的人逃脫出去。不過從目前所知道的情況來看,他們恐怕是兇多吉少?!?p> 如月點點頭,明白現(xiàn)在的情況不容的她胡鬧,于是簡明扼要的說出自己探明的情況:“馬廄里的護欄全部被拆除,現(xiàn)在這驛站里已經(jīng)找不到馬匹了。我們返回春城怕是需要另尋他法。”
路路通和如月表情凝重,年魔組織向來不以計謀著稱。
他們讓九州百姓聞風喪膽的一個原因是武力強大,另一個原因便是性情暴虐。
他們給年魔獻祭活物,以此取得年魔給予的力量,但卻也因此變得易怒,極易受到挑撥,對于非同類經(jīng)常趕盡殺絕,行事手段殘忍。
對于他們,用計謀這件事根本就是和年魔組織絕緣。
可是現(xiàn)在,如月和路路通不由得沉思起來,開始迷惑這到底是不是年魔組織做的。
“現(xiàn)在這件事一時間也沒有多少頭緒,我們抓緊時間趕路,等到了春城一切都將真相大白?!甭仿吠ǔ吝实?。
如月對路路通點頭:“驛站前面五十多里路就有一座小村莊,我懷疑那里可能也遭遇了不測。”
路路通知道如月的直覺一向準確,但他還是對如月說的抱有懷疑。
如果真如如月所說,那年魔組織對攻打春城這件事可是投入了相當多的教眾。
該死!
他們真的不怕大元王朝對他們投入兵力去圍剿嗎!
路路通和如月在驛站后廚找到一些還算是干凈的食物,放到背上的包裹里后便開始徒步趕路。
平時這條道路來往車輛并不是很多,他們不能期望會遇到去春城經(jīng)商的隊伍然后載他們一程。
雖然這可能發(fā)生,但如月后路路通不能將希望放到這種有可能的事情上。
“注意節(jié)省體力,這處驛站遭到血洗的時間應該是在昨晚,我們不能保證年魔組織會不會殺個回馬槍?!?p> 路路通經(jīng)驗豐富,又想了想,對如月說道,“為了保守起見,待會我們還是走小路,防止碰到年魔組織。”
如月自然是毫無意見,她知道現(xiàn)在的情況變得危急起來。
本來還對春城抱有樂觀態(tài)度,但看現(xiàn)在年魔組織的動作,如月在心里已經(jīng)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恐怕這次春城是在劫難逃了。
……
清脆的枯葉碎裂聲在如月腳下傳來,身旁的樸樹一片葉子也不見,只剩下褐色的枝椏好像在向天空招手。
前面路路通肩上的深黃毛發(fā)被風帶起,慢跑時路路通腰間的炸藥小桶一上一下,卻也沒見它怎么掉落。
秋天的太陽并不如何毒辣,微風吹到如月的臉龐時甚至有一絲涼爽。
如月收起自己漫散出去的心思,開始思考現(xiàn)在的破局之法來。
年魔組織攻打春城,這其實并不是一件多難得的事情。
以前年魔組織并非沒有做過這種狂妄囂張的事情,但最后卻是一次都未成功過。
各大城主并不是吃素的存在,不客氣的說,除非年魔組織的首領(lǐng)親自動手,否則就算是年魔組織的四大護法之一親自來到城下,那也是敗亡的下場!
更何況各大一級城鎮(zhèn)還有向四大主城發(fā)送求援信號的渠道,并且年魔組織四大護法和四個主城的城主相互投鼠忌器,年魔組織的教主又和大元王朝的國都澹水城城主實力不相上下。
如月想不通,能有什么能威脅到春城。
“噤聲,停下!”
路路通向后面打了個停止前進的手勢。
然而如月正思考年魔組織攻打春城的底牌是什么,她縱使原本跟路路通的身位遠了很多,但也不由頭的一下撞到路路通的背上。
“噗呲!”
隨之而來的便是細細的枯葉碾碎吱吱聲。
如月后勁太大,路路通又對后面沒有什么防備。
于是兩人一下子齊齊便摔倒在雜草地上,滾進了一個灌木叢里面。
“哎喲嘿——”如月話還沒有完全說完,便被路路通的手捂住了嘴巴。
如月原本想揉額頭的手頓時停住,大大的眼睛看向路路通。
路路通右手食指放在嘴唇上,對如月做出一個噓聲的動作。
“有情況,別發(fā)出太大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