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p> “請進(jìn),門沒有關(guān)?!?p> 陸遜推門而入,迎面而見的是一位少女身穿白色連衣裙,面容平靜無波,在房間中央蒲團(tuán)上閉眼盤膝吐息的模樣。
“如月姑娘,皇天不負(fù)有心人,寕家村的位置終于找到了?!标戇d撫了撫自己的短須,坐到房間內(nèi)一張木椅上。
這十多天,除了第二天陸遜領(lǐng)著如月逛了逛急沙嶺關(guān)隘,剩余的天數(shù),如月都窩在自己的房間內(nèi)打坐修行。
陸遜一開始挺詫異的,以為如月在風(fēng)信年華肯定是耐不住性子,想要出去玩乃是天性。
但后來如月的行為讓他走眼了,每天不是在院內(nèi)鍛煉筋骨,就是如現(xiàn)在這般,默默修練著功法,精進(jìn)血脈力量。
此子甘于寂寞,以后必成大器。
“此事當(dāng)真?真是幸苦陸叔叔了!寕家村具體在哪?我馬上過去!”注視著陸遜,如月站起身,右手上的手鏈輕輕晃動,連衣裙褶皺隨著動作伸展開來,宛若一襲瀑布傾流而下。
“不必如此著急,今日已臨近夕陽,趕過去的話難免麻煩,可能還找到住宿?!标戇d端起起桌上的茶杯,淺飲一口。
“寕家村的位置離急沙嶺很遠(yuǎn),快出花臨城的管轄范圍。如月你今天好好休息和整理一番行李?!标戇d停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道:“我也為你準(zhǔn)備了一些可能你用的到的干糧與衣物,過完今晚的送別宴,祝你一路順風(fēng)!”
如月的臉上出現(xiàn)感激,“陸叔叔,真是謝謝您了!”
只是在幾個月前有過一場戰(zhàn)友之情,同僚之誼,陸遜能為如月做到這個份上已經(jīng)殊為不易,如月不能再要求什么了。
接下來如月將自己的衣物整理好,又將陸遜贈送的干糧打包,腰刀跨到行李旁,防止明天忘記。
打開門,招呼了等在客房外的陸遜,兩人一起向陸家大院的大堂走去。
酒過三巡,賓主盡歡后,如月早早回到客房睡下。
豎日,清晨。
接過陸遜遞過來的韁繩,如月雙手抱拳,向陸遜告別。
“陸叔叔,今日一別,日后江湖有緣再見!”
“如月,雖然不知道你要去寕家村做什么,但以你的毅力,陸叔叔相信一定能得償所愿,保重!”
“保重!”如月翻身上馬,不再多言。
“駕!”
陸遜看著如月駕馬離去的背影,無限唏噓,從這些天的相處看來,這孩子以后必有一番成就。
希望這一趟能讓她有所收獲吧。
……
拿著陸遜給的地圖,如月騎著她那匹從春城帶過來的駿馬一路輕快。
在急沙嶺過后,花臨城周邊治安不錯,如月途經(jīng)的村莊和城鎮(zhèn)處百姓安居樂業(yè),很少看到有難民流離失所,一副寧靜祥和的模樣。
炊煙裊裊,山嶺間群,越按照地圖上的指示走,如月騎馬過后,發(fā)現(xiàn)周圍的村落逐漸變少。
待如月趕到陸遜給的地圖上所指示的地點(diǎn)時,此時已經(jīng)月明星稀,站在一座高崖上,眼前能看到的,是一座已經(jīng)完全沒有燈火的村落。
天上新月低懸,揮灑靜謐星光,如月牽著已經(jīng)疲憊的駿馬從山道往下走,能看到寕家村的大致輪廓。
分開一縷神識沉入腦海,如月的神識體了敲了敲這破土灶。
“梆梆!”
“梆梆!”
沉悶的聲音將灶王爺從睡眠中叫醒,一道白煙在神識編制的土灶冒出,幻化成一個長著白發(fā)白須白眉,頭戴灶王神冠,身穿大紅色錦袍的老頭。
“出來了出來了,何事如此急躁?!痹钔鯛敶蛑蟠蟮墓穯柕?。
“師傅,我到寕家村了,接下來該如何做?”如月傳出一道意念問灶王爺。
此時天色寂暗,冷風(fēng)如鋒。
雖然穿著一身緊身的大棉袍,但山上太冷,如月一雙兔耳不得不緊緊縮在兜帽里,俏臉被凍得通紅,她加快腳步,邁步山下。
灶王爺借著如月的神識感應(yīng)此時周邊的環(huán)境,滿臉不在乎地說道:“首當(dāng)其沖的,肯定先找一個安身的地方,如月你走慢點(diǎn),朝寕家村東邊走,那邊我感受到了濃重的香火供奉,應(yīng)該是此地的灶王廟。暫時先去那里湊合一宿?!?p> “灶王廟?”如月詫異,腳步不停。
一般而言每家有一副灶王爺畫像,村口或者其它地方有一個灶王龕,就已經(jīng)算是對灶神很是尊重。
可這地方竟然有一個灶王廟,可以說很不思議了。
“看來那位素未謀面的【東·灶神】比師傅您,活的滋潤多了。”如月一只手縮在棉衣的口袋里,另一只手戴著棉手套牽著已經(jīng)冷的不行的馬匹。
灶王爺沒有絲毫尷尬,搓了搓手,語氣仍舊不變,干笑兩聲:“哈哈,如月瞧你這說的,我這不是一時不察才混成了這模樣嘛?!?p> 不再理會灶王爺?shù)膯拢雮€時辰后,如月悶聲趕到一座大門敞開的廟宇前。
此廟宇就坐落在青山之下,兩旁擎著三四棵參天古樹,廟檐下掛著幾根冰柱,一個匾額懸在大廟中間,四個字在月光的照耀下清晰可見:灶王爺廟。
牽著自己的寶貝駿馬,如月將它栓在廟內(nèi)的稱重木柱上,在行李里拿出一些干草,先讓風(fēng)信子(馬匹名字)吃著,自己則再次出去,尋找干柴以待生火取暖。
寒夜漫漫,若是如月能正常修練《昆侖灶君法——正法篇》,自然是不懼夜晚冷氣與濕氣的侵濕,奈何她天賦點(diǎn)都點(diǎn)在《神識篇》,縱使這段時間一直在堅(jiān)持修練,想要《正法篇》入門,可毫無用處,如月甚至懷疑這功法是不是假的。
如果不是灶王爺說修煉成功,能聚空成火,平地?zé)熿F,用神力運(yùn)轉(zhuǎn)此功法能消除業(yè)力、化解災(zāi)難、趨吉避兇、免遭厄運(yùn),如月是不可能再試的。
如月尋完柴火,一身疲倦的回到灶王爺廟前時,卻發(fā)現(xiàn)廟宇已經(jīng)燈火通明,大堂內(nèi)的油燈都被點(diǎn)亮。
絲絲光亮透過灶王爺廟的窗紗映射在外面,大門虛掩,而近處的寕家村依舊黑燈瞎火,對村口廟宇里的情況一無所覺。
如月心里一緊,將抱著的木柴輕放在廟門口,緊握隨身攜帶的腰刀,將神識散開在身遭三米,隨時防備偷襲,然后才躡手躡腳的向廟內(nèi)看去。
只見,一個長身玉立,兩眼清澈如潭,嘴角總是帶著一絲微笑的女子站在風(fēng)信子旁邊,輕撫著它有著濃密鬃毛的脖頸,風(fēng)信子顯得極其順從和舒服。
如月繼續(xù)掃視看去,只覺得這女子美貌驚人,連她都感覺到了嫉妒。
她唇似涂朱,體度端莊,烏黑發(fā)亮的秀發(fā)披在肩上,頭戴一只白色浣紗呢帽,身上錦袍綢緞,雖好像是在無聊似地逗弄馬匹,卻仍然存有一種像冰那樣的冷淡距離感,如夢如幻,宛若久居高位、遠(yuǎn)離人間煙火的仙子下凡。
如月不禁自慚形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