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5 白切黑的二哥
羅銘微張的瞳孔寫滿了不可思議,感受到在他頸窩輕輕蹭著的腦袋,身體僵直,手指微動,十分無措。
要知道,他軟的硬的法子都試了,顧央一直都不為所動。
今天……
眨了眨眼睛的羅銘,感受到眼角微涼的濕意,似乎意識到了什么。
心里沒由來有些懊惱。
早知道眼淚這么有用,幾年前他一定哭的死去活來。
羅銘抬手,緩緩摟住女人的腰際,動作輕柔,像極了對待失而復得的珍寶。
*
【央央姐:小景,你出來一下,我在你房間門口?!?p> 裴景看見這條消息,起身朝門口走去,一開門,視線就落在女人微腫的唇上,隨后是她懷中巨大的花束。
顧央察覺到裴景的視線在自己嘴唇上停了停,有些不好意思的抿唇,然后迅速把花遞出去。
“老薄送的。”
交接到裴景手上過后,顧央腳底抹油般的溜了,全身上下寫滿了尷尬。
畢竟被小輩發(fā)現(xiàn)嘴唇親腫了,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裴景被顧央跑路的行為給逗笑了,收回視線時,看著花束上皺巴巴的卡片,似乎被人揉擰過的樣子。
正想打開看時。
“小景,誰呀?”
聽見裴牧馳的聲音,裴景做賊似的立馬把卡片塞到自己的大衣口袋里。
她關上門,若無其事的道:“顧副校長送的花,給我們?nèi)齻€人的?!?p> 系圍巾的裴牧馳感嘆道:“你們副校長可以啊,我以前上學,只收到過老師你們是我?guī)н^最差的一屆的話?!?p> 剛回來的任熙熙聞聲而出,故作煩惱道:“唉,今天不會是我人生當中,唯一一次收到花吧?”
她一手捧著裴牧馳送的花,一手撫摸了一下裴景懷里的玫瑰花。
“還別說,真有可能。”裴牧馳逗任熙熙道,“你這頭惡龍可不好馴服?!?p> 任熙熙咬牙:“馳哥,咱就是說,說話不能太缺德,你小心以后光棍一輩子!”
聞言,裴牧馳笑容更燦爛了:“談戀愛多麻煩呀,一個人自由自在,我可是堅定的不婚主義者?!?p>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交流。
熱火朝天。
完全沒有注意到旁邊的周欣,在聽見“不婚主義者”五個字的時候,眸光暗了暗。
而悄悄走到套間的裴景,把花束小心翼翼的放在了玻璃桌上,坐在吊藤椅上,她拿出口袋里皺得不像話的卡片。
舒展開來,內(nèi)容顯現(xiàn)。
明年國際化學奧林匹克競賽見,也是期待轉(zhuǎn)正的一天~
沒有肉麻的畫,也不是什么決賽順利的話,連署名都沒有,只是說明年的國際賽見。
要知道,每年的國際化學奧林匹克競賽,華國只有四個名額。
還要等這次決賽選拔出來的金牌學生中,選取最為優(yōu)秀的50名選手進入國家集訓隊,然后第二年三月再次進行選拔。
最終選出4名同學進入國家隊,代表華國參加當年的國際化學奧林匹克競賽。
如今,決賽的成績都沒出來呢,薄司衍就跟她說國際競賽見,還真是……相信她呢……
裴景修長的手指,輕輕熨平卡片的褶皺,拿起床頭柜的書包,找到里面的錢包。
她動作輕柔的把卡片塞了進去,漠然的眼眸,此刻卻帶著說不出來的暖意。
*
今天是在京城呆的最后一天了,前兩天因為考試,裴牧馳也不敢?guī)е齻€娃到處逛,只是來的第一天,出去吃了頓飯。
但考完就不一樣了,必須得嗨起來。
裴牧馳跟顧央請假報備過后,帶著三個崽,開開心心的出門了。
卻不想,在電梯口碰見了沈念佳,她身旁都環(huán)繞著幾臺明晃晃的攝像機和戴著工作牌的工作人員。
沈念佳笑著的唇角一僵,但很快反應過來,笑容更加洋溢,水靈的鹿眸煥發(fā)出驚喜的色彩。
她笑著挽上裴牧馳的胳膊:“五哥、姐姐,你們怎么在這里?”
要是沒有攝像機,只有裴景一個人,沈念佳根本就懶得理裴景。
但是現(xiàn)在有攝像機,幾十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她,更別說裴牧馳還在旁邊。
自從裴家公開身份后,沈念佳沒有一天是不后悔的,正焦慮著怎么修補關系的她,沒想到錄個節(jié)目,居然撞見裴牧馳了。
這不是老天爺給她的機會嗎。
沈念佳現(xiàn)在還做著可以回裴家的春秋大夢,她不停的給自己洗腦,裴家人是因為裴景還有自己以前做過的事情,在跟她賭氣。
只要時間夠久,她肯定會回去的。
畢竟以前裴家人那么疼她,十八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說沒就沒。
一旁的節(jié)目組,眼睛都亮了,裴景他們自然是認得的,她旁邊那人沈念佳叫他五哥,還那么親昵。
那豈不就是智言的公子?
攝像大哥們幾乎是想都沒想,直接把鏡頭對準了裴牧馳和裴景,豪門兄妹初同框,多好的一個熱點!
可惜,裴牧馳打破了沈念佳的幻想,還有節(jié)目組妄圖用此提高播放的念頭。
一向嘻嘻哈哈的男人,現(xiàn)在臉上沒有半分笑意,眼眸透著料峭的寒意,配上左邊眉毛的斷眉,看起來兇得不行。
裴牧馳把胳膊從沈念佳的手里抽出來,嗓音很冷:“沈小姐,我只有一個妹妹,以后希望你能清醒一點,別說這些讓人誤會的話?!?p> 像是為了證明什么似的。
他主動挽上了裴景的胳膊,護犢子的態(tài)度對沈念佳來說,無異于是晴天霹靂。
這是沈念佳第一次直面裴牧馳渾身是刺的一面,記憶里永遠護著她的男人,此刻冷若冰霜的表情,讓她十分陌生。
不過,這還不算完。
裴牧馳的視線環(huán)視節(jié)目組一圈,語氣里的警告不加掩飾:“希望貴制作組心里有數(shù),不然我不介意采取法律途徑,保護我和我妹妹的肖像權。”
不近人情的話,雖不是對著沈念佳說的,但像無形的耳光,全部都結(jié)結(jié)實實的打在了她臉上。
負責拍攝沈念佳的PD也很尷尬,賠著笑道:“您二位放心,我都清楚的。”
心里卻暗罵。
靠,這算什么事兒?!
得到保證過后,裴牧馳看向旁邊的三個女孩,像表演變臉一樣,態(tài)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變。
他眉眼帶笑道:“走吧?!?p> 跟剛才對沈念佳的態(tài)度天差地別,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裴家這位公子爺,是有多不喜歡沈念佳。
待四人走后。
沈念佳才恢復了平常的微笑,裝作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的樣子:“我五哥他就是這樣,脾氣暴了點,但是人很好的?!?p> 混娛樂行業(yè)的,哪個不是人精。
PD一副沒關系的表情,樂呵呵道:“咱們都懂,繼續(xù)拍攝吧?!?p> 心里則驚訝于沈念佳,被那樣拂了面子,居然還能笑得出來,關鍵是才十八歲……
這心態(tài),真是不一般吶。
看起來毫不在意的沈念佳。
實則,她揣在大衣口袋里的手,都快把布料給揪爛了,又憋屈又氣憤,不爽極了。
裴牧馳怎么可以這么對她?!
*
吃飯中途,周欣跟任熙熙去廁所時,裴景放下筷子,看向裴牧馳:“五哥,你跟沈念佳聯(lián)系,我不會介意的?!?p> 她記得剛開始回到裴家的時候。
裴牧馳因為沈念佳對她態(tài)度十分敵視,雖然不知道后來又是怎么突然改變的,總之,沈念佳跟他關系聽說是很好的。
聞言,裴牧馳氣得差點沒把手中的筷子扔出去,表情一言難盡:“誰要跟她聯(lián)系?!”
他也不嫌晦氣。
接收到自家妹妹探尋的目光,裴牧馳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了,不自然道:“小景,吃菜,別胡思亂想了?!?p> “我只有你一個妹妹?!?p> 之前他被沈念佳傻傻利用的事情,裴牧馳只當一片真心喂了狗,才不愿意對裴景說出來。
沒有其他原因。
不外乎就是太丟臉了……
*
第二天九點,C市的學生們踏上了回家的高鐵,這次決賽的成績要在九天過后才能出來,所以目前,大家都不知道自己的成績。
幾個小時的車程,十分無聊。
學霸們嘛,難免就會說起昨天的考試,一個個在那里討論卷子。
有個睡覺的女生,后排兩個人為了化學的某道題爭的臉紅耳赤,像兩個蚊子一樣,嗡嗡嗡的叫個不停。
真是吵死了!
她摘下眼罩,蹭的一下站起來:“這么想知道正確答案,去問裴景唄,在這里嘰嘰喳喳的,吵死了?!?p> 車廂里面也有不少想休息的學生,聽見女生出頭,一個個也跟著附和。
“對呀,在這里動個嘴皮子,答案就能出來了?”
“又不是不讓你們討論,能不能小聲點。”
“對呀,去問裴景唄?!?p> 兩個男生看見這么多人露出不善的眼神,也不敢說什么,心里偷偷吐槽道,他們倒是想去問。
但是某女旁邊的男人,只要他們一靠過去,那眼神兇的跟什么似的。
不過,誰讓他是裴景哥哥呢。
本來好多人都想去找裴景交流的,但是因為旁邊的裴牧馳,一個二個都歇下了這個念頭。
在某男第三十九次瞪走了想要來跟裴景交流的人過后。
裴景放下手里的書,語氣頗為無奈:“五哥,他們就來問問題,至于這么兇嗎?。”
裴牧馳則一本正經(jīng)道:“我這不是兇,是防患于未然?!?p> “他們跟你又不是同學,交流那么多干嘛,特別是那些男生,小景,你少搭理他們?!?p> 生怕自己家的白菜,一不留神就被豬給拱了的語氣。
考生的車票,都是隨機的座位,裴景運氣不好,這一節(jié)車廂,沒有一中的學生,都是C市其他學校的。
裴牧馳呢,是跟她旁邊的人換位置,才坐到這里的。
“就說說話?!迸峋爸匦履闷饡?,一邊翻頁一邊道。
清冷的嗓音帶上些許笑意的氣聲,聽起來莫名有種蠱惑的感覺。
裴牧馳更加嚴肅了:“說話也不行,小景,你不知道,這年頭的小男生,哦不,男人們,都可不靠譜了。”
音樂圈也算半個娛樂圈,里面某些人,腳踏幾條船都是尋常的事情,更別說某些不能擺到臺面上的骯臟事情了。
裴景戲謔:“那五哥你呢?”
裴牧馳得意的揚了揚下巴:“我當然是世界上僅剩不多的絕世好男人了,萬千少女的理想型。”
看著他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了,裴景“嘖”了一聲,認真道:“嘖,我怎么感覺,二哥那樣的更受歡迎呢?”
裴言之,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
“永遠臣服于溫柔?是這么說的吧?”
聞言,裴牧馳渾身上下打了一陣哆嗦:“得了吧,咱們二哥,就是位白切黑的閻王,也就小景你把他當成傻白甜?!?p> “哦?展開說說?!迸峋坝辛伺d趣。
裴言之這個人,在她心中就是溫柔的代名詞,嘴角永遠都擒著淺淺的一道笑容,像極了春日和煦的微風。
沒有絲毫的攻擊性。
“二哥上學那會兒,從小到大,因為‘溫柔’,喜歡他的女孩兒都會格外大膽一些,所以有很多明目張膽送他各種表白信、禮物的人。”
“前一秒,他可以一臉驚喜的收下,后一秒女孩不在了,就直接扔垃圾桶里邊?!?p> “這樣類似的事情很多,總結(jié)來說,咱們二哥就是那種表面上暖心大哥哥,實際上心里想的是‘關我屁事’的人。”
裴牧馳說這段話的時候,腦袋里還浮現(xiàn)出扔禮物時,裴言之冷漠、不耐的表情。
“不過他對咱們家里人,確實算得上真溫柔,外面人就不好說了?!?p> 裴牧馳口中的裴言之,給裴景帶來了一定的沖擊,因為跟她記憶里的人偏差太大。
想到還未謀面的另外兩位哥哥。
裴景問道:“那三哥、四哥是怎樣的人?”
比起管理智言、每天連軸轉(zhuǎn)的裴南霆,剩下這兩位雙胞胎哥哥可以說比他還忙。
除了剛開始主動加她微信時的消息,從八月到現(xiàn)在,就沒有其他動靜了。
端慧蘭只給裴景說了,他們兩個是國家的公職人員,但是具體是做什么的,她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
總之,身份神秘。
裴牧馳摸了摸頭發(fā):“他倆工作我不太清楚,好像屬于機密了?!?p> “脾氣嘛……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