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他特意重點打量了葉苓,并且還下了結(jié)論,“原來就是你這個壞家伙帶頭闖進了我的地盤,芭比明明想睡午覺,都被你們給吵醒了。”
明明在場有兩個人,可是不管是現(xiàn)在自稱“芭比”的熊,還是前面碰到的平民或者是剛剛的雪莉,都對葉苓極其不喜歡。
這種明顯的區(qū)別待遇,讓人想忽略都不行。
如果就因為她是惡魔的話,可現(xiàn)在姚司也是同一陣營,但針對的對象還是只有她。
由不得葉苓不在意,她在懷疑是不是之前的“自己”做了什么,才導(dǎo)致現(xiàn)在的情況?
可是現(xiàn)在沒有任何的提示,她也無法確定。
在葉苓還在思考下一步怎么做的時候,就聽見了一道低沉略帶嘲諷的聲音,“你是真眼瞎啊,看不見是我砸開你那個什么破裝飾進來的?”
芭比熊怒了,“我果然猜對了,你們就是壞人,故意闖進來,你們就是想偷芭比熊的蘋果是嗎?可惡,我要殺了你們!”
就在他話音落下的那一刻,整個舞臺突然間就安靜了下來。
芭比熊驀然就噤聲了,目光呆滯,剛剛還在看葉苓他們這個方向的視線,緩緩的轉(zhuǎn)向了舞臺中央。
舞臺上的燈光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就從白色轉(zhuǎn)變成了灰色,芭比熊以極緩慢的速度,搖搖晃晃的向前走去。
緊跟著“嗚嗚嗚”的哭聲,開始從每個角落里傳出來,不是那種正常的哭泣聲,是那種低沉的哭聲,陰深深的桀桀聲,偶爾又夾帶著些笑意,又好像是在哽咽,充斥著整個劇場。
在這種場景下,就仿佛那聲音就在耳邊似的。
葉苓和姚司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停止了說話聲。
葉苓轉(zhuǎn)回頭來看向舞臺,下意識的就輕屏住了呼吸。
頭頂上燈光由灰轉(zhuǎn)變黑又變紅,舞臺上依舊只有芭比熊,但葉苓隱約覺得好像還多出了什么東西來。
“哐當(dāng)...哐當(dāng)...”這類似于皮球拍打的聲音在整個空間里回蕩,“呵呵,呵呵,來陪我玩啊。”
驟變的哭聲,轉(zhuǎn)成了銀鈴般的笑音。
她說:“咦,你怎么不動???”。
芭比熊早在她說話的時候,就已經(jīng)停住了腳步,不再往前邁步,準(zhǔn)確來說.....是邁不了。
那個女聲還在低聲呢喃,“熊熊,你不要我了嗎?我好害怕啊,這里好黑啊,你救救我......”
她的聲音從一開始的難受,到后面的迫切的懇求,在發(fā)現(xiàn)沒有任何人應(yīng)答她之后,逐漸越來越小聲。
葉苓心里幾不可聞的顫抖了一下,隨后就被陡然拔高了音量給驚到了。
“你為什么不要我了!?。 ?p> 這聲的吶喊里帶著凌厲和刺耳,也更像是質(zhì)問。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芭比熊突然動了,他邁著他那不協(xié)調(diào)的步子猛的沖上前就抱住了一團黑霧,做出了往肩上一扛的動作,然后顫顫巍巍的走動。
即使什么都看不見,葉苓也能感受到那團黑霧正在劇烈的掙扎。
再仔細看,就能看到一雙鮮紅色的眼睛,忽明忽閃的,那里面盛滿了憤怒和觸目驚心的恨意。
正在邁步的芭比熊頓住了腳步......
葉苓肉眼可見那團黑霧慢慢的包裹住了芭比熊的整個頭部,在她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就聽見了芭比熊痛苦扭曲的聲音,“嗬!嗬...嗬嗬!”
鮮紅的血液嘩嘩就順著芭比熊的頸部流下來,染紅了身上。
可能因為他的身體過于纖細,很快這抹紅就蔓延到了腳上,甚至是舞臺上。
芭比熊此時就像是恢復(fù)了“意識”一樣,居然還出聲了,“啊,該死的??!”
又傳來慘叫的兩聲,他抓住了黑霧,猛的一使勁從腦袋上給拉扯下來。
露出本就奇丑無比的腦袋,現(xiàn)在那瞎了的一只眼像是被人再扎了一次,留下了個黑黝黝的窟窿洞。
“你個賤人,還敢反抗我,你該死!”這聲音尖利無比,令人著實有些難受。
哪知黑霧壓根不怕,就順著他扔的弧度,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折疊過來,死死的纏繞在他的胳膊肘上。
就如同被蟲子附體了,她在芭比熊的身上不斷的蠕動著,又順勢爬到了胸前,攻擊的姿態(tài)絲毫不停,“我不弄死你,誓不罷休!”
芭比熊像是承受不住一樣,身子搖搖晃晃的往后倒去。
那個女聲無比的暢快,“你休想好過!”
黑霧蔓延至周邊,將全部都給掩蓋。
葉苓只看到一抹紅色突然亮起。
凄厲的女聲就驚叫了起來,她帶著不甘心和絕望道:“?。∥乙欢ㄒ獨⒘四?,你不得好死!”
“啪”燈光一下子打亮,舞臺又變成了最開始的樣子。
芭比熊如最初的模樣一般,坐在椅子上輕晃著,時不時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整個劇場都安靜了下來。
目睹了剛剛的一切,葉苓感受到了一絲極度的不安,她悄悄的呼口氣,輕喚道:“姚司,我們興許得上前去看看?!?p> 她的脖頸后面有陰風(fēng)微微在吹動,疑惑的女聲從她的旁邊傳來,“你知道我的家在哪里嗎?”
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頓時間從腳尖直接上升到了頭頂,葉苓幾乎是全身都僵住了,動也動彈不得。
她攥緊了手,指尖掐緊肉帶來的痛感,讓葉苓瞬間清醒了一些。
她克制住從心底升起來的恐懼感,緩慢的轉(zhuǎn)頭看去。
原本在姚司位置的地方,此刻正被一個灰色的女孩占著。
沒了黑霧的遮擋,她的面容就完全的露了出來,凌亂的頭發(fā)飄在慘白的臉頰上,就這么睜著雙紅色的眼睛,嘴邊扯出僵硬的笑容,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葉苓。
葉苓想往后退兩步,就見對方動了,她以極快的速度猛然間就要蹭上前來。
那一瞬間兩人幾乎面對面,葉苓內(nèi)心的恐懼感到達了頂點,心臟仿佛在下一刻就要炸開了。
突然就感覺到一股力從頭頂上方傳來,葉苓的頭一下子就后仰了,整個人倒退好幾步。
那個詭異的女人,已經(jīng)被姚司的利刀給抵住了喉嚨。
她絲毫不畏懼,甚至還輕笑了一下就徑直的懟上了姚司的利刀上。
誰知道刺痛感會隨之而來,女人的身體微僵,眼里閃過詫異和驚懼,她迅速往后撤,離他們兩人遠一點,一手捂著脖子不敢置信道:“這怎么可能?”
姚司臉上是冷漠之色,似乎對此并不感到意外。
女人眼里閃過憤怒,“不可能的,你明明是...難不成你是那邊的人?!”
姚司像是知道她說的是什么意思,毫不猶豫的便否定了,“不是。”
葉苓還被姚司拽著,現(xiàn)在的姿勢還有點難受,注意力幾乎是被他們兩個吸引了。
她面上還如常,心底卻越發(fā)沉,他們兩個在說著她不知道的事。
雖然葉苓早就猜到姚司肯定還有事隱瞞,畢竟打從一開始兩個人組隊就是強迫性的,不然她現(xiàn)在搞不好還在被這家伙追殺。
姚司告訴葉苓的只有一條線索,“在下著漫天大雪的冬天,被心懷詭計的親人所殺?!?p> 她自己是“惡魔”的身份,姚司在和她組隊之后也同樣被視為了惡魔陣營。
可在沒組隊前,他在追殺她的時候,又是什么身份呢?
目前來看,對面的這個女人是看得出來的,比起知道她是“惡魔”,女人一點都不怵,相反在發(fā)現(xiàn)姚司能傷到她自己的時候,那種驚怒感格外明顯。
葉苓可沒忘記,她跟姚司一開始也是對立面的。
如果早一點碰到是不是就能知道姚司的身份,興許也能得知他到底隱瞞了什么?
不過現(xiàn)在看來已經(jīng)沒機會了。
只是葉苓心底里的警惕越發(fā)的深沉,所謂的組隊也沒誰能保證會一直都有效,要是什么時候突然解除了,恐怕她就是待宰的羔羊了。
要是有機會的話,還是要不著痕跡的甩開姚司才行。
葉苓低垂著眼眸,心思卻已經(jīng)是百轉(zhuǎn)千回。
她正想接著聽他們談話的時候,就突然感覺到了衣領(lǐng)一松,姚司已經(jīng)將她放開。
他指著她說:“你看看她不就知道了嗎?”
女人多打量了葉苓兩眼,確定沒認錯。
葉苓明顯感覺到她遲疑了一下,不過最終好像還是下了決定,那雙紅色的眼睛開始上下轱轆在跳躍,停留在了嘴巴底下,這個場面看起來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她說:“我想我可以幫你們拿到你們想要的東西?!?p> 她這話是看著葉苓說的,任誰被這么盯著估計都會多少覺得不適。
葉苓壓住心底的異樣感,她緩緩道:“剛剛我們沒有看錯的話,你應(yīng)該是被彈出來了?!?p> 女人的面目有一瞬間的猙獰,但也只有一瞬,再看的時候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靜,“是,芭比熊手里的蘋果,對我有很大的壓制性,所以我殺不了他!”
說到殺不了的時候,她眼里的恨意幾乎占滿了眼眶,極重的怨氣像是要掀翻了天一樣。
葉苓站在姚司的身后,都能感受她的不甘心。
“所以,芭比熊手里的那個蘋果,是我們要找的那一個?”葉苓看著她,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