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遺留在外的蘇家少爺
九月,天泛起了涼意。
如同鐵壁一般堅硬的層層高墻圈禁著早已失去自由的,如同行尸走肉般的人,以及還未消散的靈魂。
“呵,事情辦得怎么樣了?”一道低沉的,仿佛食指輕劃過大提琴弦般,帶著些暗啞,在熱鬧非凡的集市喧囂中消散。
“一見面就開始公事公辦,果然符合六皇子一貫的作風,在下佩服。老朋友,不先喝個兩杯?”另一道輕快的帶著不明的調笑著的聲音隨即想起,與此同時,一雙桃花般魅人的眼睛早已似笑非笑的,盯著面前這個冷漠的像個冰塊似的人。
不過能和六皇子這般說話的人,肯定不是什么簡單的人物。
“他人在哪兒?”對面的人眉頭一皺,沒理會他語氣里面的調侃,依然是冷冰冰的問道。
“哎,六皇子還是這么著急呀?!彼坪跻稽c沒察覺到空氣中時不時散發(fā)著的冷意,依然是這般。
“你覺得呢,這件事處理不好,你我都難逃其咎?!彼坪跏遣煊X到面前這人此刻似乎并不打算告訴他什么,有些差異,“如今,我們可是一條船上的螞蚱?!?p> “如果我說,你那一刀并沒有傷到根基呢?”空氣中沉默了許久,才淡淡傳來只有對面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
“不可能。”他冷漠的表情瞬間崩裂,滿眼的詫異,明明他親手刺進時卿的胸膛,鮮血流了一地,不可能有任何生還之機,而且這幾日群王府里一直死撐著,只是這安靜的過了頭的平靜總讓人感到幾絲不對勁,前去探究的結果總是一致,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你意思是他還沒死?”雖然不能相信眼前之人說的話,但人總會懷著三分的疑慮,就像這般。
“他身上中了幽璃醉。”原本調笑著的語氣瞬間變得嚴肅。
“幽璃醉?”那人輕聲呢喃了一遍。
“呵,說來,這事也只有當今皇帝才知道的東西?!蹦侨艘凰查g又恢復到原本的樣子。
“當年的沽家,一直流傳的據說能治百病,解百毒的圣藥,可遇而不可求。”看著對面六皇子的神情,輕笑著,也難怪,當年知道這件事的人都死了,還有幾個知道這事的,也就屈指可數,當今圣上就是其中一位,至于他嘛。
念此,不經意間捻緊手中的酒杯,斂眸散去眸中突然涌現的種種恨意,當年的沽家滅門之恨,怎么可能這么簡單就結束呢。要不是當時他假死被母親死死按在身下,今天坐在這兒的,就不會有他的身影。
只是不知道那個被硬生生從家主夫人肚子里刨出來的幼童,至今如何,當初眼睜睜看著那孩子被刨出,一聲啼哭響徹在這安靜到過分的傍晚,伴著遍布整個府中的尸體,顯得如此的詭異,與可憐。
“哦,還有這事,蘇兄,你說這事是真是假?”六皇子突然輕笑道,端著酒杯,看著他。
“還能真有這藥不成?”或者說對于那個將死這人,這圣藥能將他救活不成,更何況,他那時身上可是中了毒,正處于十分微弱的時候,更何況,即使他身上有幽璃醉,這圣藥可是與沽家息息相關的。
“沽家,早在十年前就早已滅門了,莫非這幽璃醉只是簡單的飲下就能發(fā)揮作用?恐怕還要沽家后代出手,蘇兄覺得這個可能性大嗎?”
“六皇子想的真是周到,但假作真時真亦假,不是嗎?”
“蘇兄想的太多了而已,我們還是早日想好對策如何攻下那塊地方,才是最要緊的,趁他病要他命?!绷首诱f著,抬起自己手里的酒杯示意道。
“也是?!币娏首硬灰詾橐獾臉幼?,眸中微光閃閃,沒在說些什么,略略舉杯,仰頭飲下。
“蘇兄,可知麓山書院?”六皇子見他如此暢快倒也撇開話題。
“哦,六皇子如何想起這事?”
“父皇要把我送進麓山書院?!痹捯魟偮?,眸光微斂。似乎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定,三國將皇子,宮中大臣的孩子送去,不僅僅是因為麓山書院遠近聞名的教書育人,多少學士大夫從這里出來,更有甚者,皇帝都曾來過這兒拱手學習治國,治家之策。往往來到這兒求學的學子,無論到何處都受百姓愛戴,這也就一代一代留下這樣一個不成文的規(guī)定。
“哦,那在下可就提前恭喜皇子了?!碧K兄站起,看著面前六皇子拱手作揖。
“蘇兄,可想作為陪讀童子前去?”六皇子眼中閃著不明的光,看著他,語氣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想法,仿佛提出邀請的人不是他,相反,六皇子更像是被邀請的人似的。
“那我可就多謝六皇子抬愛了,蘇某何德何能,能當六皇子的陪讀童子?!闭f著,順著剛才的姿勢,躬身。只是斂眸之下他,雙眸里的情緒和人能探知。
“蘇兄,這是拒絕嘍?”
“六皇子,是在下不配?!痹捳f到這個地步,有種無形的逼迫在空中游蕩,最先笑出聲的倒是六皇子。
“瞧你嚇成這樣,京城這邊,還要你多幫襯幫襯?!绷首虞p笑出聲。
“這事自然,六皇子多慮了?!?p> “蘇兄多慮了,時候不早了,再不回宮,母后該擔心了?!绷首涌粗晕⒂行┌党恋奶炜?,開始涌現絲絲紅霞,不知想到什么,對著蘇兄笑道。
“六皇子一路小心。”一如既往的話,總是蘇清對六皇子一貫的分別之言。任誰聽了都是滿是關心的話,在蘇清心里卻有著截然不同的意義,就像此刻蘇清站在夕陽滿是彩霞的天空之下,看著不斷遠去的馬車消失在路的盡頭,仿佛實在透過去,看另外的人。
“麓山書院,哦~,倒是個好去處,好久沒回去了,是時候了?!碧K清,哦,不,應該換做沽清,沽家大房小少爺,雖然當初是沽家二房當的家主,但不影響他們之間的兄弟姐妹情,一直以來都是如此的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