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溫炙面露不悅,許坤只好往旁去了去,坐到另一張椅子上繼續(xù)吃著桌上的食物。
“抱歉,方才失禮了?!睖刂宿D(zhuǎn)身抱拳,替許坤道起了歉。
“無妨。只是若無他事,小女子便先行告退了。”說完,李月晏行一禮又打算離開。
只是這一次卻在沒有人攔她,隨她去了。
沒了琵琶聲的房間雖說有些安靜了,但也絲毫不讓他們覺得空曠。
清新的香味始終縈繞在房內(nèi)不肯散去,微微的涼風從外面飄進來,讓原本略有些燥熱的空間也變得涼爽了許多。
溫如初循著微風來到窗前,一顆高大的黃櫨樹隨之出現(xiàn)在她眼前。
此刻正直五月,也正是黃櫨樹開花的季節(jié),因此這樹上也盛開了許許多多的粉色黃櫨花。
單就這么看去,須狀的粉色花朵隨風搖晃,就如同看到了一個個小小的粉色仙境。
溫如初微微一笑,心中默默為這樣的設(shè)施感嘆一陣不錯后,她又抬眼看了看周遭的事物。
他們所在的這間房算是在整座酒樓的后方,而這后方的不遠處便是昌榮城著名的望月橋與歸川河。
在往后去,便就是離城門口不遠的一些小商鋪了。
雖如此,但起熱鬧程度比起這邊也是毫不遜色的。
“你在看什么?”
正當她沉浸在這一種祥和安樂的氛圍當中的時候,一個男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溫如初轉(zhuǎn)頭一看,原是她二哥哥溫炙。
“沒什么,只是覺得百姓能夠這樣安居樂業(yè)挺好的?!?p> 此話一出,溫炙和許坤瞬間有些發(fā)愣。
“你怎么突然這么感嘆了?”
在溫炙的印象里,自家小妹從來都是不甚關(guān)心外物的,在她眼里除了家人旁的什么也裝不下,更別提這些老百姓了,也不知今兒個是怎么了,居然會發(fā)出這樣的感嘆來。
至于許坤會愣住,則是因為他也沒有想到一個閨閣女子會說出這話來,不過她也確實并非普通的閨閣小姐。
想明白這一點,許坤釋然一笑,又繼續(xù)吃起了菜。
“許是這段時間出來的多了吧?!睖厝绯跷⑿?,邊說邊離開了窗戶邊。
再不離開阿兄怕是免不了又是一陣嘮叨了。
“阿兄,看你剛剛同那琵琶女說話的神情,你認得她?”
方才,她雖沒有說任何話,確是將阿兄和那女子的一舉一動都瞧得清楚。
那琵琶女在同許坤說話時是不卑不亢的,但是遇到阿兄就有一種想躲開的感覺。
雖說還是有那種不卑不亢的感覺在,但她的眼睛卻從始至終都在躲著阿兄,似是在隱瞞著什么一樣。
“不認得。”溫炙垂眸。
“當真不認得?”許坤放下筷子,也湊上前來。
剛剛他雖在吃飯,但是溫炙的神情他也是注意到了的,畢竟這是溫炙破天荒頭一次對一女子感興趣。
溫炙抬眼看了一眼二人,忍不住嘆了口氣:“她的聲音同我以前認識的一位女子很是相像?!?p> 聽到答案,許坤似是想到了什么,瞬間閉了嘴,也不再繼續(xù)追問下去,只是張了張口,語氣略沉重:“她今日雖帶著面紗,但之前我卻是見過她的容貌的,她不是她?!?p> 溫如初本還想繼續(xù)追問下去,但是看著這兩張沉重的臉,也不好再繼續(xù)追問,便只能暫時作罷。
......
......
“小姐,你可算回來了!”
吃完飯,溫如初便在溫炙的陪同下回了家。
不過這才剛剛踏入府門內(nèi),小桃就立刻飛奔到了她的身邊,似是早已在此等候了許久。
“急匆匆的這是怎么了?”看著小桃一臉急容,溫如初問道。
“管她如何一臉急容,連你身后我這個個主子都瞧不見了。”溫炙上前一步,略顯吃味的說道。
聽到聲音,小桃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溫炙,隨之大驚道:“呀!二公子!奴婢知錯,還請二公子贖罪?!?p> 說著,小桃也狠狠地跪在地上,碰撞之中發(fā)出一個很是清脆的聲音。
“你起來的,也沒有要怪你的意思?!币娝绱耍瑴刂硕嗌俣加行┎缓靡馑?。
他蹲下身,扶起小桃,繼而問道:“我也不過兩日未歸,你為何如此驚訝?”
“才兩日嗎?小桃還以為已經(jīng)過了很久了呢。”小桃大膽抬頭,一臉天真的看著溫炙。
“好啦!說吧,為何這么急匆匆的?可是府中出了什么事?”
“府中沒出事,是......”
“阿兄?阿初?”
還不待小桃說完,一個清澈且?guī)еz絲興奮的聲音便出現(xiàn)在這前院之中。
隨著聲音看去,一個身著紅色勁衣,發(fā)絲盡數(shù)扎起的女子出現(xiàn)在前院之中。
“阿寧???”
“阿姊???”
聽到回答,女子原本不確定的臉上瞬間堆滿了笑容。
她張開雙臂,縱身一躍,飛快的來到溫如初面前狠狠地抱住她。
看著這樣的速度,溫炙和溫如初以及小桃都傻了眼。
“我可想死你們了!”說話間,溫嘉寧的雙手不自覺的又收緊了些。
就是這一緊,便讓溫如初差點沒喘過氣來。
“阿姊!松手!痛!”溫如初皺眉,勉強拍了拍她的背。
“哦哦!”聽到她有氣無力的聲音,溫嘉寧這才意識到自己用了太大的力氣,趕緊松開了手。
得到放松的溫如初捂著自己的胸口微微喘著氣。
“怎么樣了?沒事吧!”溫嘉寧輕輕拍著她的背幫她順著氣。
“沒事沒事?!被謴?fù)過來的溫如初又挺直了背,恢復(fù)了一如往常般的清麗:“阿姊這些年可還好?”
“當然好啦!好的不得了?!睖丶螌幝冻鲆粋€爽朗的笑容,就連說話的語氣也很是高昂,隨后她又抱著溫炙和溫如初的胳膊,柔聲說道:“就是,特別想你們?!?p> 此話一出,溫炙和溫如初都忍不住紅了眼眶。
溫嘉寧十歲那年,家中來了一個道士,說她十五歲時命里有一劫難,渡不過,便會早亡。若是想讓她活命,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他帶著她回山,待十六時再將其送回來。
若換做是普通的道士,阿爺阿娘也全當他在說瘋話,將他趕出去了,偏這道士確是個德高望重的,在漣國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存在,只要是他說的,無論天道抑或命運,皆是一語成讖,因此阿爺阿娘也不得不信,便將她交給了那道士。
從那之后,便過去了整整五年。五年間他們便是再也沒有見過她,只能靠著來往的書信以解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