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真算起來,路言不與王然天已經(jīng)認識了幾年。她畢業(yè)那年,去參加一場活動時,認識了王然天。后來才漸漸熟悉,不巧發(fā)現(xiàn)是甲方公司的高層。
后來的一切,都是自然而然。
兩人接觸了不久的時間,做盡了路言不印象中男人所能做的所有的浪漫的事情后,王然天向路言不表白了。
猝不及防的被表白,路言不當時是懵逼又是興奮的。她像是所有沉浸在愛情中的花季少女一樣,腦袋一熱后就答應(yīng)了,都忘記了矜持。
好在雖然確認了關(guān)系,王然天仍舊待她如初。再后來,戀愛同居,一切水到渠成。
不過,是地下戀情——擔心公司合作有影響。
地下戀情在職場上并不少見,尤其是王然天在他們公司有著這么高的人氣。他是眾人眼里的夢中情人,不能被一個毫不起眼的的乙方公司小職員路言不承包。
對于地下戀情,路言不十分理解。
兩人的同居,除了他們倆,陸媛,還有王然天的秘書秘書彭勤勤外,沒有任何人知道。包括她的父母。
她非常愛王然天。
愛到低到塵埃里,王然天說往左,她不會往右。
越是這樣的愛情,在撕開那層光鮮亮麗的外表時,就愈發(fā)難受。
王然天以生怕別人懷疑為由,從未給她提供過任何資源。但卻在前一段時間,給她提供了參加晚宴的機會。
當她盛裝出席現(xiàn)場時,王然天卻用一個動作打得她的臉生疼。
王然天單膝跪地,給他的緋聞女友李爽,求婚了。
就在路言不不久前,甚至還信誓旦旦地反駁其他同事,強調(diào)王然天和李爽絕對沒有關(guān)系,還被人冷嘲熱諷她是羨慕不來冒酸氣。
王然天一跪下,周邊掌聲歡呼聲如雷貫耳。路言不攥緊了拳頭,腦子一熱剛邁步想往臺上沖,被旁邊早就等著的彭勤勤拉住了。
“他是有苦衷的。別鬧。”
說著,彭勤勤半拉扯地把情緒陰郁的路言不送回家后,王然天來了。
路言不回家后,眼淚像是斷了弦的滾珠,跌落不停??蘩哿?,只問了王然天一句話。
“為什么?”
王然天回答得就是上面她跟陸媛說的那句。
“你欠我的,所有的痛苦都是你罪有應(yīng)得?!?p> 路言不不明白這話的意思,這種無緣無故的鍋她是不背的。可當把她的祖宗十八代都挖出來后,路言不一下就定住了。
王然天捏著她的下巴,用幾乎能捏碎她的力量,眼神中有著與他的溫柔完全不符的冰冷與恨意。
“不要輕舉妄動,不然我會報復(fù)到你家人身上?!?p> 王然天走后,路言不進了浴室,腦子一團亂麻。王然天對她的恨不像有假,可她從小到大都是三好學(xué)生一個,完全沒有機會得罪人。就只有初中時……
路言不猛然驚醒,坐在浴室里瑟瑟發(fā)抖。
當年那件事,當事人銷聲匿跡,后續(xù)警察來詢問她情況時,說過對方?jīng)]什么家人。
要不是初中時的那件事,那會是什么呢?
王然天能說出爸媽,她去世的妹妹。如果不是妹妹?那么,會和她的父母有關(guān)系嗎?
路言不想到這里,就切斷了她的思路。
其實她糾結(jié)這些完全沒有必要,王然天做的這一切,完全像是從他接近她開始就已經(jīng)計劃好的。她悶頭吃下這記悶虧,當個縮頭烏龜就算了。如果她要想出什么報復(fù)的法子來,王然天真有可能報復(fù)到她的家人頭上。
路言不自己也咽不下這口氣來,可她無可奈何。她只是生意圈里如塵埃般的小透明,惹不起王然天這樣的人。
陸媛在聽到路言不這句話時,明顯愣了一下。路言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爬起來對陸媛說,“你別亂想,跟那件事沒關(guān)系?!?p> 攥緊拳頭,陸媛白了路言不一眼,一巴掌拍在她腦袋上,罵道:“傻逼,王然天說什么你都信???他這是霸道總裁演多了,以為跟你也是在演苦情戲呢。”
“對對對?!甭费圆悔s緊應(yīng)了。
“昨天那個男人怎么樣?。苛袈?lián)系方式?jīng)]?”
路言不的性格和大部分女生一樣,永遠是在失戀后沉浸在往日美好中抑郁個不停。要想將路言不從現(xiàn)在這種狀態(tài)拉出去,抓緊給她找個男人才是正道。
“我只知道他叫司由衷?!甭费圆槐ё∠ドw蹲在了沙發(fā)上,臉紅心跳地說了一句。
“你臉怎么這么紅?”陸媛察覺到了她的不對,扯了她一下。
將臉埋進膝蓋,路言不跟烏龜一樣挪了挪步子,擺擺手說,“沒事沒事?!?p> “家里還有衛(wèi)生間嗎?”陸媛倒了杯水,端著杯子問路言不。
“沒有了?!甭费圆皇终瀑N在臉上,涼了半天后,才敢抬頭,問她,“你生理期嗎?得去超市買?!?p> 睜眼看著路言不,陸媛的眼神里帶著重重的負擔感,深嘆一口氣后,陸媛說,“緊急避孕藥吃后一周內(nèi),會來大姨媽,你都多大了,這個都不知道?”
從沙發(fā)上跳下來,路言不慌里慌張地去找錢包,邊找邊說,“走走走,買它去?!?p> 趕上超市打折,路言不還囤了三袋衛(wèi)生巾。三袋衛(wèi)生巾堆積在床頭上,過了一周,路言不一袋都沒有拆。
路言不由開始的淡定,到中間的緊張,再到最后的害怕。
一周過去,路言不下面還沒見紅,她帶著哭腔給陸媛打電話。陸媛讓她鎮(zhèn)定地再等兩天,路言不又鎮(zhèn)定了三天,實在鎮(zhèn)定不下來,跑去買了根驗孕棒。
第二天早上,路言不憋著尿去了衛(wèi)生間,當驗孕棒上兩條紅線出現(xiàn)時,路言不只覺得一道驚雷從她的天靈蓋直劈而下,劈得她冒了煙。
揉揉眼睛,路言不顫抖地將驗孕棒放在眼前,兩條紅線清晰倍兒直,完全沒有測錯的可能。
如果說王然天和她拜拜,她不過是泰山壓頂,那么現(xiàn)在,她完全是五雷轟頂。
沒有什么抗壓能力,路言不的眼淚吧嗒吧嗒掉了下來,哆哆嗦嗦拿過還在打著游戲的手機,路言不就要給陸媛打電話。
她還未撥完陸媛號碼,門外突然傳來了幾下敲門聲,沉悶緩慢,禮貌穩(wěn)重。“誰啊?”路言不哭著問了一句,帶著重重的鼻音。
她臨時不想理會門外的人,就要給陸媛打電話。然而陸媛電話打過去卻沒人接,外面的敲門聲一直敲個不停。
路言不抽了張紙巾擦擦臉,紅著眼眶去開了門。
門外,司由衷低頭看著剛剛哭過的路言不,眸色一沉,聲音如重物擊玉,低柔沉靜。
“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