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直覺
“喂,小子,你也真敢說,那可是門左衛(wèi)門大人,傳說中的初代傀儡師,就連我姐姐千代都不敢輕言比擬的偉大人物,你竟然敢這樣大言不慚?”
海老藏朝著葉羽的腦門就是一個腦瓜崩,翻了個白眼兒,沒好氣的說道。
葉羽倒也不惱,只是扭頭盯住了海老藏的眼睛。
“萬一呢?在我沒有走到人生終點之前,誰又敢放言我不能超越門左衛(wèi)門?”
他的眼睛睜得很大,其間光暗沉浮,就像月光下的湖,既深邃,又琢磨不透,一時竟讓海老藏都晃了下眼。
“這家伙?!?p> “再說了,現(xiàn)在戰(zhàn)爭都沒有結(jié)束,我又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刀是現(xiàn)成的,邪神是虛無縹緲的,該怎么選一目了然。”
說著,從海老藏手中搶回刀,兩手一別,刀鋒一轉(zhuǎn),鋒刃上就映照出他的瞳孔來。
天上驟雨初歇,涼風(fēng)未逝,直把他的衣服吹的呼呼作響,幾縷昏暗的燈光從不遠(yuǎn)處的帳篷中投射過來,直在天地中留下一道暗色的剪影。
他腳下的影子好似在膨脹,夾雜著刀芒,瘦小的身軀中暗藏著莫名的偉大,所謂的邪神,所謂的詛咒似乎也不過如此。
海老藏急忙晃了下腦袋,擦了下眼角,開什么玩笑,他竟然從葉羽身上看到了一輪黑色的太陽。
捏了下鼻梁,看樣子這些天他還是太累了,這分明就是個普通的……不,還是比較稀有的臭小鬼,哪里會是太陽?不可理解,不可理解。
一股腦把那些胡思亂想全都丟在腦后,穩(wěn)下心神,海老藏這才把視線重新投過來。
“算了,反正刀都選了,我也懶得管你選它的理由,人強刀弱自然翻不起風(fēng)浪,人弱刀強,最后被反噬了也沒有什么道理可講,事已至此,倒不如好好談?wù)劦缎g(shù),這門殺人的藝術(shù)?!?p> 同樣從腰間拔出一把長刀,海老藏的視線在驀然間變得無比危險,那種感覺,就像一個沉浸多年的殺人鬼。
視線傾斜,打在葉羽臉上,好似一把鋒利的刺劍。
“我們是忍者,不是鐵之國的武士,所以刀術(shù)對我們而言是達成目的的手段,而不是目的本身。
忍者的目的是殺人,因此,刀在我們手里也成了殺人的工具,刀術(shù),便也是殺人的藝術(shù),為了殺死敵人,我們可以無所不用其極。
那么告訴我,你現(xiàn)在想殺誰?是雨忍?是木葉忍者?還是旗木朔茂?”
凝著臉,葉羽的眼睛毫不躲閃,正好與海老藏四目相對,其中暗藏著些許疑惑。
“有區(qū)別嗎?”
“當(dāng)然,你可不要把殺人技想的太簡單?!?p> 手中長刀舞動,海老藏在原地演示起了最簡單的揮刀動作,有劈,有砍,有撩,有挑,或氣勢逼人,剛勁有力,或靈活似蛇,陰柔如水,單論基礎(chǔ)刀法而言,他就像一本百科全書。
“對付不同的人,手段是不同的,若想對付忍者本身,而不是具體的某個人,那你的當(dāng)務(wù)之急就是打好基礎(chǔ),以不變應(yīng)萬變,最后一刀破萬法。
可若你想對付的是某個人,那你現(xiàn)在要做的則是體悟,是模仿,你得體悟他的心態(tài),模仿他的動作,因勢利導(dǎo),一擊必殺?!?p> 說著,手中刀芒一閃,迅猛宛如驚龍出水,咔嚓一聲就將不遠(yuǎn)處的巨石斬成了兩半。
“現(xiàn)在,告訴我你的答案?!?p> 海老藏的話,葉羽算是聽懂了。
無非兩條路,一條從一加一開始學(xué)起,知道題目求結(jié)果,最后融會貫通成學(xué)霸,神擋殺神,佛擋誅佛,無往不利,而另一條則是考前押題,根據(jù)結(jié)果寫算式,單為某一次考試服務(wù)。
兩種方法各有利弊。
從長遠(yuǎn)來看,當(dāng)然是得融會貫通,可這條路費時間,前期積累做不了假,中規(guī)中矩,強者的必經(jīng)之路。
另一條則是快,為了避免掛科,考前押題肯定更香,只要押題壓得好,指不定能一戰(zhàn)逆襲學(xué)霸。
嘴里長吐一口氣,很不幸,他現(xiàn)在就是那個極有可能掛科的人。
兩拳握緊,葉羽重新看向了海老藏,眼神無比凝重。
“我想要打敗旗木朔茂?!?p> 海老藏的嘴角揚起,那神情,那弧度似乎在說他早就預(yù)料到了一樣。
扔開手中的長刀,重新?lián)Q上一把短刃,海老藏向他打了個手勢。
“跟我來?!?p> 那是一條狹長小道,周圍草木蔥翠,在暗處有種格外的冷色調(diào),海老藏一邊走,一邊向著葉羽詢問道:
“這一點我早就發(fā)覺到了,無論是你第一次來向我報告,還是第一次和千春他們見面的時候,亦或者現(xiàn)在,你都對旗木朔茂格外看重,這不全是因為山椒魚半藏吧?
說說看,我需要一個理由,畢竟你和旗木朔茂之間應(yīng)該沒有見過面才對?!?p> 問出這番話,海老藏純粹是職業(yè)病,反正離目的地還有一段距離,閑著也是閑著,倒不如趁機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直覺?!?p> 葉羽毫不猶豫的開口答道,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他不能說,這條線他一直拿捏的死死的,畢竟總不能說他因為知道一個名叫岸本齊史的家伙就放言砂忍會敗吧?
所有的行動都需要一個理由,而他的那個理由就是直覺。
“哦,直覺?真是毫無信服力的理由,不過很有你的風(fēng)格,但是啊,葉羽,男人的直覺可不一定會準(zhǔn)?!?p> 海老藏扭頭笑道,眼中多了絲調(diào)侃,反倒是葉羽依舊是那副嚴(yán)肅模樣,一絲不茍,就像有人追著他,讓他不敢有絲毫松懈一樣。
“男人的直覺準(zhǔn)不準(zhǔn)我不知道,但我的直覺很準(zhǔn),它在村子里幫我躲過了很多明槍暗箭,所以我信它。
我心中有種預(yù)感,旗木朔茂這個男人身上有大問題,一個不慎就能讓我們?nèi)f劫不復(fù)的大問題?!?p> 葉羽的聲音很冷,就像雨之國的雨。
海老藏沒有多說話,只是輕揉了一下葉羽的腦袋,抬頭望了眼天空,然后甩頭輕笑。
“不可能,直覺?見都沒見過一面的人怎么靠直覺?這場戰(zhàn)爭的贏家一定是我們,是我們砂忍,是我們傀儡師派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