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把男主給得罪了
顧瀾回想起劇情,也不知男主童年受過什么陰影,對書中的女性角色毫無半點(diǎn)憐香惜玉不說,還格外厭惡,簡直是一刀一個小朋友。
雖然原本的炮灰男配成了女配,但還好,只要男主覺得她是男的就行。
原主為什么要女扮男裝,顧瀾暫時沒辦法主動問,只能自己默默觀察。
子衿是自幼就服侍顧小侯爺?shù)囊坏妊诀?,忠心耿耿,才貌俱佳,在她的敘述中,顧瀾明白了原主落水的前因后果?p> 原來,半個月前,燕國南境傳來捷報(bào),睿王率軍大勝敵國十萬大軍,于陣前俘獲了敵國太子!
睿王是皇帝的長兄,如今南境大捷,睿王府地位越發(fā)尊貴,適逢睿王世子到了該入宗學(xué)的年齡,按照宗學(xué)規(guī)矩,要為小世子遴選一位合適的士族子弟入宮做伴讀。
自然,小世子的伴讀要求也水漲船高。
——要年紀(jì)相仿,要才高八斗,要品學(xué)兼優(yōu),要相貌出眾......最重要的,是得身份匹配!
挑來揀去,每天在京中斗雞喂鳥,無所事事的顧瀾竟成了最優(yōu)人選。
但顧小侯爺不愿意啊!
定遠(yuǎn)侯官拜鎮(zhèn)北大將軍,是燕國世代相襲的軍方大佬,顧瀾作為侯府嫡子,怎會愿意當(dāng)睿王世子的伴讀。
更別說,小世子才八歲,而顧小侯爺是女兒身。
三日前,太后懿旨召小侯爺入宮覲見,說要與世子見面培養(yǎng)感情,誰知道路過御花園,被先帝第五子推到水里,一口氣昏迷到了今天。
“等等,你說推我落水的是誰?”
聽到先帝第五子這幾個字,顧瀾打斷了子衿的話,指腹緊了緊,不禁心跳加速。
子衿忿忿不平的說:“就是先帝第五子......容珩?!?p> 顧瀾裂開。
先帝應(yīng)該只有一個五皇子吧?
這本書除了男主,還有第二個叫容珩的嗎?
推她落水的是男主?怎么可能!
顧瀾陷入短暫的沉思,而后問道:“既然是先帝的皇子,子衿,你為何能直呼其名?”
燕國等級森嚴(yán),皇室宗族姓名皆有避諱,子衿只是個丫鬟,居然能隨意叫容珩的名字。
原書中沒有提及男主的初始身份,只是說,皇上臨時命自己的五弟做監(jiān)軍帝使出征。
她曾推測,容珩出征前,很可能是個閑散王爺。
不過現(xiàn)在看來,似乎另有隱情。
子衿無奈的說:“公子真該入宗學(xué)讀史了,連奴婢都知道,七年前平南侯暗中謀反被揭發(fā),南候蕭家滿門抄斬,而平南侯的小女兒蕭氏,就是容珩的母妃!
容珩可是反賊的外孫,有何需要避諱?!?p> 顧瀾的雙眸微沉,不經(jīng)意地蹙起眉。
容珩的外公,是反賊?
顧瀾看書時走馬觀花,完全沒注意過男主的身世,沒想到他在劇情沒有展開之前,竟然是個罪人?
“這容珩竟敢害您落水,真是壞透了——公子,您這是要干嘛!”
子衿話沒說完,顧瀾已經(jīng)掀起被褥從榻上跳下來,趿上了鞋子,一點(diǎn)也不像剛昏迷了三天三夜的病人。
“誰跟你說是容珩推我落水的!”
“您被送回府的時候,二皇子一直嚷嚷著說他親眼所見,您平日和二皇子關(guān)系那么好,夫人自然是相信的......”
二皇子——
那是和自己一樣的炮灰男配,連給容珩提鞋都不配!
“所以容珩呢?現(xiàn)在如何了?”
“聽說,已經(jīng)被皇上問罪昭獄?!弊玉苹艔埢卮穑恢櫈憺槭裁春鋈贿@么在乎一個不相干的人。
所以,因?yàn)樵骱投首悠饺盏年P(guān)系,皇上和侯府都信了二皇子,自己若不解釋,也就是默認(rèn)了是男主推的自己,莫名其妙的,原主就算間接得罪了男主。
“是我自己不小心落水的,與容珩無關(guān),我去說清楚?!?p> 顧瀾略顯蒼白的臉染上一層紅暈,雙眸沉了幾分。
她當(dāng)讀者時,很欣賞紙片人男主的性格行為,可現(xiàn)在,容珩卻是因原主被下昭獄的。
誰知道這時男主若是遇見什么虐待逼供,嚴(yán)刑拷打,會不會算在自己頭上!
顧瀾想起書中關(guān)于男主睚眥必報(bào)的描寫......
“公子,公子您慢一些,您的身子還沒好——”
子衿話沒說完,顧瀾就感到小腹傳來一陣墜痛,比之前的頭痛難受數(shù)倍。
她的臉霎時間蒼白了幾分,不得已之下,只好扶住椅把停下腳步。
思考了兩秒,顧瀾才意識到這幅身子正在來“大姨媽”。
子衿觀察著她的臉色,眼睛一眨,小心的拉住顧瀾的衣袖,在她耳畔低聲道:“公子,算算日子,您今日正要來月事,還請奴婢給您去找月事帶。”
這般近的距離,顧瀾的耳根有些癢,她先是不習(xí)慣的后退了一些,隨即眉心一跳。
原來這丫鬟知道原主是女子,才和她湊得這般近。
顧瀾雙手搭到膝蓋,乖巧坐下,水眸溫潤而純凈。
既然連顧小侯爺?shù)呐由矸荻贾?,那就證明,子衿是絕對的可信之人。
然而,她還是感到奇怪,為何原主要女扮男裝?
她已經(jīng)知道,定遠(yuǎn)侯就她一個孩子,小侯爺?shù)哪赣H就是剛剛來過的侯夫人,侯府也沒有其他妾室,不存在女扮男裝爭寵的情況,看之前婦人對顧瀾蘇醒的激動關(guān)懷程度,應(yīng)該也不至于重男輕女。
再怎么重男輕女,會讓自己的女兒當(dāng)十幾年的男兒嗎。
收拾一番,又喝了一大碗子衿煮的滾熱姜湯,顧瀾的小腹終于好了一些。
她揉著小腹,暗暗估算,如今這副身體比起從前天壤之別,原主雖然是女扮男裝,但自幼嬌生慣養(yǎng),文韜武略樣樣不行,她從今往后還得為自己調(diào)理身體。
“公子,夫人來了!”
門外傳來一聲通報(bào),一身素凈襦裙的定遠(yuǎn)侯夫人走到榻前。
身后,兩名丫鬟各自提著一方烏檀木食盒,在顧瀾面前依次打開,從中取出晚膳擺放到案上。
一碟碟精致小菜,白瓷圓盤,翡翠玉碗,映著菜品不凡,飯香撲鼻,顧瀾動了動鼻尖,心緒漸寧。
既然容珩已經(jīng)被下昭獄,那她澄清事實(shí)也不急一時,她不信有男主光環(huán)的容珩會出什么大事。
只是,男主如何想自己,她就不確定了。
顧瀾搓了搓手,果斷夾了一塊炒肉放到嘴里。
天大地大,干飯最大。
男主一時半會不會有事,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她這才仔細(xì)觀察原主的母親周婉清。
周婉清保養(yǎng)得體,妝容素雅,烏發(fā)上只戴了兩支金墜玉釵,相貌偏明媚,神態(tài)卻和善而恬淡,看起來不過三十幾歲。
書中,將其稱之為周夫人。
顧小侯爺繼承了母親唇紅齒白的精致容貌,眉眼之間帶著風(fēng)流韻味。
那上挑的眼尾泛著瀲滟水色,只有高挺的鼻梁和眼神中透出幾分英氣,否則,恐怕女扮男裝也扮不成功。
顧瀾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喉嚨,微微愣住。
她脖頸處貼著一片不知什么材質(zhì)的“喉結(jié)”,女扮男裝,這真是專業(yè)的。
“瀾兒如今還有哪里不適?莫怕,此番落水,你在家里好生休養(yǎng)便是,不必操心旁的事情,母親就是尋遍名醫(yī),也不會讓你落下什么病根的。”
周夫人滿眼心疼的看著顧瀾蒼白的小臉,話語中充滿關(guān)心。
兩世為人,顧瀾沒有被這么關(guān)心過。
她沒有過母親,也沒有親人。
顧瀾看著周夫人溫柔的臉龐,心里涌起一陣暖流,微微低頭,避開了周夫人炙熱的視線。
“多謝......我沒事。”
一時之間,她還沒辦法叫出母親這兩個字。
然而,就是這么簡簡單單幾個字,卻讓周夫人透著擔(dān)憂和哀傷的眸子瞬間睜大了。
“瀾,瀾兒......”周夫人紅唇顫抖,她并不在意顧瀾沒有叫自己母親,眼中萬千驚喜。
瀾兒今日居然主動對她說了謝謝。
周夫人鼻尖酸澀,親自拿起旁邊的云木羹匙為顧瀾盛羹,舉止小心翼翼,仿佛怕惹女兒不悅。
“這肉羹御醫(yī)說正適合瀾兒你食用,我讓廚房用文火偎了快兩個時辰,此時用剛好,你嘗嘗,合不合胃口?”
顧瀾沒有拒絕,接過玉碗,舀了一羹匙咽下,點(diǎn)了點(diǎn)頭。
肉羹鮮美濃郁,甚是美味,讓她慶幸作者設(shè)定在架空的古代,而不是什么一窮二白的原始社會。
周夫人高興的笑了起來。
看來,原主和自己母親關(guān)系不算好。
吃了口她喂的羹,就能樂成個一百斤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