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看到這里時,氣氛逐漸變得嚴肅起來,盡管戰(zhàn)斗很精彩,但卻都高興不起來,在謝思明身上,大多數(shù)人才知道這只是一個少年而已,面對痛苦他會難以自拔,面對困難他也會難以抉擇。
監(jiān)控室內(nèi)的一個工作人員也放下了手上的設備,以示敬意,在這種游戲之中他見過了太多生死早已麻木,但唯獨這種超越生死的友情,他卻是第一次見。
曾幾何時,他也曾是一個天真無邪的人,但這在混濁的世界中,哪怕再純潔的人也會被污染。
停留片刻后工作人員又重新開始了手頭上的工作,為了生活與家人,他必須更加努力。
至于那些自由,終歸是幻想而已。
…………
內(nèi)心已經(jīng)崩潰的謝思明躺在深坑之中,手里滿是泥巴和混雜的鮮血,周圍有著明顯被挖掘的痕跡。
他眼神中早已沒有了以前的光彩,一直呆呆地望著漆黑的天空,但是一想到普尼的尸體還沒有找到,他就又從地上爬起,即使體內(nèi)的魔法早已消耗殆盡,他也沒有絲毫要放棄的意思。
?。壑x思明先生]
[謝思明先生]
突如其來的兩句話讓謝思明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他緩緩轉(zhuǎn)過頭四處尋找聲音的來源,可周圍除了一片廢墟以外沒有一個活物。
幻覺…嗎?
正當他準備繼續(xù)用手進行挖掘時,那股聲音再次響起。
?。壑x思明先生]
這一次他聽的一清二楚連忙從地上站起,一個機器人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他企圖伸手去觸碰機器人,但是發(fā)現(xiàn)只是投影而已。
“這是…”
?。勰?,我是普尼先生的私人管家——路易斯]
這時謝思明才想起在自己從普尼身邊離開時,是有一個機甲將自己包裹住了來著。
“所以,你有什么事嗎?”
?。蹤z測到您心理狀態(tài)很差,需要我為您服務嗎]
“不。”
?。燮漳嵯壬鷩诟肋^我,在他死亡后我將聽命于您,全權(quán)照顧您]
“是,是嗎…普尼他,已經(jīng)死了啊…”謝思明雙手抱頭,臉色漸漸沉了下去,盡管知道這一事實,但是他打心底不愿意接受。
“喂,問你個事。”
[愿意為您效勞]
“剛才我們明明可以一起活下來,為什么他要那樣做?”
[普尼先生比任何人都知道他自己的身體狀況,如果繼續(xù)這樣下去的話只會成為您的累贅,所以才會選擇這樣做,在普尼先生看來這是最好的退場方式]
“混蛋!他以為他是什么人?圣人嗎?”謝思明一拳錘向地面,眼淚再次不爭氣的流了下來,他咬緊牙關,憎恨著自己的無能,要是自己再強一些,或許就能將普尼那詭異的病癥治好了!
圣魔法可以治愈世間所有的病癥,只要人沒死,圣魔法都能夠?qū)邚乃篱T關拉回來,可由于謝思明平時的懶惰,在圣魔法這方面的造詣始終沒有進步。
[如果您想了解普尼先生的話,可以去尚城,在那里,有關于普尼先生的所有過往]
這時,身上的納米機器人漸漸冒出,變成了一個長方形的尚城身份證。
納米機器人把身份證遞給了謝思明,他驚訝看著上面的身份證信息,在身份證上面普尼的個人信息逐漸消失,變成了一張空白的身份證。
…………
再次睜開眼睛已經(jīng)是別樣的一番天地,在印象中好像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湛藍的天空,普尼晃了晃腦袋從地上爬起,感嘆道:“哈~又回來了啊。”
遍地的花海,清新的空氣,這是模擬倉無法達到的地步,對于他來說人間仙境莫過于此了,花海中央有一座三層的簡易木屋,這一次他沒有絲毫猶豫,徑直朝那個方向走去,在這一路上不斷地有小鳥朝他飛來,那清脆的聲音十分悅耳動聽。
路程很近,普尼很快來到了木屋下方,不過他并沒有敲響房門,只是在樓下靜靜地站著,看著二樓半開著的窗戶。
微風吹過木屋,不斷地傳出‘吱呀’的響聲,不知過了多久,一雙滿是皺紋的雙手打開了窗戶,一個看似80多歲的老者探出腦袋看向樓下的普尼,老者見普尼那一臉平靜的模樣,神情變得有些煩躁。
“你還打算站多久?”
這時,普尼的樣貌在一瞬間改變,像是年輕了十幾歲一樣,變得精神很多,此時他身穿一件白襯衫配棕色馬甲,一條黑色長褲。
普尼看到老者后欣慰地笑了出來,像是見到了故人一樣。
“你還沒同意呢?!?p> 老者聽后眉頭一皺,隨手拿起了窗臺上的一個盆栽就向普尼扔去,憤怒的吼道:“你故意氣我的吧,小兔崽子!”
看著逐漸逼近的盆栽,普尼一個躍起輕松將它抱在了懷里,看著盆栽上的仙人掌,他輕嘆一口氣道:“真危險啊?!?p> “哼!”在瞪了一眼普尼后,老者便走到了屋內(nèi)。
普尼看著惱怒的老者無奈地搖了搖頭,對于老者的性格,他早已見怪不怪了,估計這世間上除了自己也沒有人能夠受得了他這性格了。
進入小屋后,映入眼簾的都是一堆雕刻精細的木制品和美麗的盆栽,這與普尼預想中的房屋有些不同,畢竟這老頭當初可是一個十足的科學狂人,為了名譽窮盡一生,到頭來卻是一場空,世人甚至于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通過吱呀作響的樓梯普尼來到了二樓,他把盆栽放回到了窗臺原來的位置,看著坐在椅子上悶悶不樂的老者,這感覺像是回到了當初一樣。
“我回來了,老頑固?!?p> 弗雷克不屑地撇了一眼普尼后又轉(zhuǎn)過了腦袋,欣賞著窗外的風景。
見弗雷克沒有回復,普尼走到了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隨手拿起了他面前的茶杯,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沒家教的東西?!备ダ卓诵÷曕止镜?。
普尼聽后微微一笑,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道:“我本來就是沒家教的野孩子?!?p> 弗雷克剛想反駁,又憋了回去,他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用余光看著普尼,問道:“過的怎么樣?”
“一如既往。”
“呵,以你的智商估計在尚城得到了很好的發(fā)展吧,肯定比我這個老東西過的好咯~”
“這當然是肯定的?!逼漳崦济蠐P,有些藐視地看了弗雷克一眼。
“你!”
弗雷克惡狠狠地瞪著普尼,一只手用力地拍到了桌子上猛然站起,但是當看到他樂觀的模樣,氣不知為什么又消了下去,眉頭緊蹙地坐回到了椅子上。
他拿起茶壺又倒了一杯茶,不滿地說道:“你變了。”
“有嗎?”
“你以前沒有這么愛笑的,總是沉著個臉,讓人覺得晦氣?!?p> 普尼緩緩閉上了眼睛,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思考片刻后淡淡說道:“算是吧,遇見了一個和我截然不同的少年,讓我最后的時光過的很快樂。”
“這倒是挺難得的,所以你沒有什么遺憾了?”
普尼睜開了眼睛,眼神中充滿了光亮,想起謝思明那沒心沒肺的笑容,淡然地說道:“沒有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