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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瓷在大漢帝國

第三章.一路向死

碰瓷在大漢帝國 好大一只烏 3651 2021-07-14 19:50:52

    “哦啊啊啊~~~”

  坐在北宮長樂宮的木頭榻上,劉閑跟個瘟雞那樣的哼唧個不停。

  他腦瓜子上被包裹的左一層右一層,圓的頗有后世印度大胡子包頭的風范,沉甸甸壓著脖子都跟著發(fā)酸,腦殼邊上貼著不知道什么藥材,冰冰涼涼的,然后絲絲拉拉的疼個不停。

  可照比腦袋瓜子外傷疼,現(xiàn)在劉閑的內(nèi)傷更頭疼。昨晚從虞布口中套了半個晚上話,他才終于弄清楚自己是誰!

  大漢第一倒霉鬼,歷史上唯一一個因為悔棋而死,死在棋盤這種奇門兵器下的太子,吳國太子劉賢。

  他爹更厲害,吳王流弊!額...,劉濞!發(fā)動大軍近五十萬,南帝當了九十來天,被周亞夫幾萬人打了個屁滾尿流,最后還被自己麾下的東越人背叛,父子腦袋都割下來獻給了中央朝廷。

  上學時候學過的歷史,長安與諸多諸侯國之間的利益矛盾根本不可調(diào)和,就算他劉閑因為愛因斯坦的不知道第幾條公式,穿越到平行宇宙,作為七國之亂的導火索之一沒掛,可戰(zhàn)爭終究還是會打起來。

  到時候自己腦袋瓜子不還得盛在盤子里送到長安來?

  甚至,都等不到那個時候再死了,現(xiàn)在劉閑已經(jīng)有種被往火坑里推的感覺!

  昨天那個黑袍老頭子,他也終于弄清楚是誰了,就《史記.劉濞列傳》里記載的吳太子劉閑幾個跋扈的楚人師傅中老大,戰(zhàn)國楚國屈景昭三公族之后,會稽名士景天。

  馬蛋的,這黑老頭真提莫的是自己親師傅!坐在屋子里,一邊頭疼的腦仁兒炸裂,劉閑一邊能聽到他在外面咋咋呼呼的跟漢文帝使者咆哮著,齜牙咧嘴叫囂著什么必須償命!

  別看都是太子,人家名頭就多個皇字,別說現(xiàn)在沒把他劉閑打死呢,就算歷史上真打死了,人家不照樣是漢景帝?

  讓皇太子償命?劉閑嚴重懷疑景天瘋了。

  政治從來都是血琳琳的,昨個晚上發(fā)生宮女刺殺一事,劉閑已經(jīng)懷疑,是不是漢文帝他老人渣授意之下進行的,畢竟掖庭出自大內(nèi),直屬于皇帝屬下。

  政治上,自己為吳王長子,將來不出意外要繼承吳國,太子劉啟也是要繼承大漢天子,作為東南強國,未來的吳王對皇帝懷有強烈的敵意,不是個好事情!

  從情理上講,老人不就要給小輩未來鋪路嗎?讓親兒子劉啟面對自己,劉閑若是文帝,估計也更愿意干脆弄死自己,讓他來面對堂兄劉濞的憤怒。

  這種情況下,本來自己就小命危險,老家伙再在這兒吱吱嗚嗚的咋呼,不是更拖動漢文帝的刀子往自己脖子上抹嗎?

  既有遠慮,又有近憂,縮在榻上聽著老家伙替自己裝嗶,聽得劉閑腿肚子都直顫,實在忍不住了,伸出手,劉閑又把同樣滿肚子憂慮的欽點陪葬品招了過來。

  “長隨,請?zhí)熳邮拐哌^來見孤。”

  “標下遵命!”

  現(xiàn)在甭管被沒被收買,劉閑一句遺囑,這彪呼呼的殺人狂就算不是自己一根繩上的螞蚱也得是了,初非他真有四大刺客之一要離那么狠,拼得全族去死也要成就自己的名聲,聽著劉閑招呼,這矮敦實是立馬屁顛屁顛出了去。

  可片刻后,矮敦實帶回來的消息,卻是氣得劉閑嘴都差不點歪了,回了個窩,景天把文帝使者帶去別的屋吵去了不說,還大大咧咧給劉閑帶回句話來。

  “太子爺盡管養(yǎng)病即可,老臣定為太子爺找回公道!”

  找公道你妹?。〔豢纯磳Ψ嚼献邮钦l!難怪后世萬歷皇帝親自掌權之后,第一個清算的就是自己老師張居正!欲哭無淚中,劉閑又是氣得牙根直癢癢。

  可惜,現(xiàn)在身患“失魂癥”,腦袋瓜子腫的和外星小綠人似的,就算心里再急,劉閑也沒個話語權,只能有氣無力,失魂落魄的揮了揮巴掌。

  “虞長隨,下去,給孤準備副上好棺材吧!”

  “太子爺??!”

  激靈靈的一哆嗦,欽定陪葬品的倒霉虞布差不點沒被劉閑一句話嚇尿了。

  .........

  誰說含著金湯勺出生就是好事兒?吳國太子爺,夠金了吧!長樂宮養(yǎng)傷這三天,睡覺劉閑都得摟著那個救了自己狗命的枕頭板磚,活的比穿越前996都累,生怕哪兒再蹦出來個刺客要了自己狗命,或者漢文帝直接派兵來拿時候,好歹也能將枕頭扔出去撲騰下。

  劉閑在這兒擔驚受怕的時候,景天等幾個“親老師”還在坑自己學生去死的道路上一路飛奔著,得理不饒人的爭吵聲每天都震得長樂宮回廊嗡嗡作響。

  ...........

  后世穿越,人均到了古代立馬過上種馬生活,美女成群,錦衣玉食,快活的跟天仙兒似的,現(xiàn)在劉閑是明白了,純提莫的扯淡!

  后世干業(yè)務員時候,他們公司那個五手面包車已經(jīng)讓劉閑感覺夠顛的了,好家伙,一大早被景天泥菩薩那樣請出來,坐這時代最頂級奢華的敞篷“跑車”,兩匹馬拉著,毫無減震的朱漆王級馬車,顛的他差不點沒把昨晚晚飯吐出來。

  尤其是一邊親自趕著馬車,景天這老鬼一邊還得意洋洋的哼唧邀著功。

  “太子,要不了多久,咱們就可以準備啟程回吳國了,而且此次您以身為吾大吳立下大功,回吳之后,大王也一定龍顏大悅,會對您大加嘉許的!”

  天知道這老家伙向朝廷提了什么過分要求,可是毫無辦法下,隨著馬車搖晃的腦仁兒都疼,黑著兩個眼圈兒,一副死人臉撐著,任憑景天這貨在那兒歪歪,劉閑是一句話都懶得說。

  景天這老貨坑學生還不止這些!馬車一路從堅硬的青石板道狂奔出去,顛的劉閑后悔得腸子發(fā)青中,可算到了皇帝居住的正宮未央宮,今天估計是三日一次的大朝會,中央朝廷各位大臣已經(jīng)身穿官袍,手里捧著笏,整齊的等候在未央宮正門的天陽門,等待皇帝召見入宮,這頭劉閑這個穿越者都準備守規(guī)矩的下馬車來,卻不想

  景天這老鬼竟然趕著馬車直接就奔到了中央的大門前。

  “吳太子奉招入宮,讓開!”

  啪啪的鞭子脆響抽出,守門兩邊侍衛(wèi)剛要阻攔呵斥,這老家伙鞭子已經(jīng)囂張的揮舞了出去,將幾個宮衛(wèi)士竟然硬逼了回去,在劉閑愕然的眼神中,中宮大門,一般只有天子才能走的大門,竟然還真為他這個諸侯太子轟然洞開了,滿臉得意中,抽著四匹烈馬,景天一路狂奔了進去。

  這可不是什么好事兒!馬車狂奔中,劉閑明顯聽到了背后排隊的群臣發(fā)出幾聲怒吼聲。

  一直奔到了前殿勤政殿前,這老貨才舒爽的停下了馬車,換了一副恭敬臉跳下車轅,對著自己恭敬的鞠躬一擺衣袖。

  “太子請!”

  回頭張望一眼放自己進宮后才轟然洞開的兩側角門,看著中央朝廷三公九卿百官魚貫而入,一邊走,一邊紛紛張望向自己的眼神兒,腦袋直暈的劉閑又是禁不住在心頭直打鼓,看向喜氣洋洋的景天,不住地悲催低估著。

  您老人渣真是老子的親老師??!

  .........

  都說做皇帝好,秦始皇吃過巧克力嗎?縱橫披靡的唐太宗連一輛手動擋面包車都買不起,面前這漢文帝的勤政大殿也是,面積大點,十八座高大的朱漆柱子妝點門面又如何?還不是連個空調(diào)都裝不起?

  馬車留在了外面,大殿空曠的就有劉閑跟景天倆人,跟著他大大咧咧跪坐在左面中咧的蒲團上,心頭忐忑的直打鼓,劉閑也只好胡思亂想的先分著神。

  誰知道寂靜的等待里,那些紛紛上朝的大臣們還沒來,倒是馬車輪子又發(fā)出咯吱作響的聲音,忍著頭疼欲裂難受的扭過頭,張望中,劉閑的心頭倒是稍稍安了點。

  囂張的縱馬未央宮不止自己一個,虞布守著的吳國馬車都被擠到了一邊,被十來個穿著綾羅綢緞的奴仆簇擁著,一個胖子得意的下了車,那股子高高在上,旁若無人的得意,劉閑也就在他們公司開路虎的董事長兒子身上見過一次。

  頭戴進賢冠,身上穿著紫色的深衣官服,腰間青綬上沉甸甸的大印直搖晃,一邊走路,寬大的官袍衣袖還一擺一擺的,暴發(fā)戶氣息十足中,胖子竟然帶著奴仆進了朝廷議政的神圣大殿中。

  剛剛還天老大他老二,劉閑當個泥菩薩的景老頭,竟然也滿臉笑容,跟見了老板的部門總管那樣,迎著進門的胖子,點頭哈腰的鞠躬過去,甚至還壓著自己后背一鞠躬,晃悠的本來就頭疼欲裂的劉閑更是一迷糊。

  自得的瞄了自己兩人一眼,面對自己的恭敬,胖子傲然的點點頭,又是徑直的做到了武將蒲團中第三個位置來。

  “太子,此乃車騎將軍薄昭,陛下的舅舅,薄車騎那兒,老朽已經(jīng)打過招呼了!”

  貼著自己耳朵,景老頭再一次邀功的小聲說著。

  對漢文帝的使者,這死老頭子吆五喝六恨不得蹦房蓋上,對漢文帝的舅舅,老家伙又是低眉順目一副孫子樣,看景天意思,薄昭應該是收了好處,一會兒幫自己這個諸侯太子說話,這胖子身為皇帝舅舅,權勢全都來自于自己外甥,大是大非上竟然幫著外人坑自己侄子,木然的張望著他背影,劉閑的嘴角又忍不住扯了扯。

  不過,既然薄昭都能為自己說話,今天上殿,景天不知道獅子大開口要出來的什么條件,應該能得到解決吧!至少,自己應該性命無虞。

  心頭想著,劉閑這才剛剛安定了點,可僅僅片刻,這份安定又是被輾軋的粉碎。

  未央宮中,就算丞相都沒有乘車特權,又過了好一會兒,丞相灌嬰,御史大夫張蒼,太尉申屠嘉這才率領著九卿百官先后進入了朝堂之中。

  都說強漢與強唐,這和當政之人有很大關系,大唐建立在關隴軍事貴族之上,之前南北朝經(jīng)歷了幾百年血戰(zhàn),有著濃郁的軍事傳統(tǒng),打誰都不慫。

  而劉邦白馬之盟的緣故,當政者從丞相灌嬰到大司農(nóng)傅寬也都是曾經(jīng)跟隨過劉邦打天下的赳赳武夫。

  雖然一幫功臣都老了,可那股子從尸山血海中殺出來的氣質卻遠不是薄昭這種外戚暴發(fā)戶可以比擬的,進了朝堂那一瞬間,身為丞相的潁陰侯灌嬰惡狠狠瞪了過來,僅僅這一眼,竟然就讓劉閑從后脖頸涼到了尾椎骨。

  而且不僅僅灌嬰一人滿懷敵意,功臣派一大群人,張望向自己的眼神兒都不怎么良善,一人一眼中,沉悶的上了朝堂,群臣又是分列在朝堂兩班,可坐在人群中,劉閑依舊有種被包圍起來的感覺,后背被盯的如芒刺在背,濃郁的不祥預感沉重的讓他都快喘不上氣來那樣。

  可是到現(xiàn)在,自己的代言人,太子師景天還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洋洋得意的昂著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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