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民族是真不知道什么叫內(nèi)斂,有漢軍在背后看著,還囂張的可以,沖天的吶喊聲中,飛蝗般的羽箭噼里啪啦向不高的膚施城墻發(fā)射著,壓的漢軍守軍都抬不起頭來,年久失修的夯土墻面上都被挖出了一個個窟窿來,穿著破羊皮的匈奴人直接扒著這些窟窿眼爬上來,一個個跟蜘蛛俠那樣,以至于墻頭上漢軍都有些手慌腳亂了,因為不知道這些家伙就從哪兒冒了出來。
“嗯!”
吐出一口熱氣來,劉閑放下了望遠鏡,不得不承認,還是女人心細,現(xiàn)在他才注意,匈奴人派遣去攻城的還真都是以老卒子為主,就算匈奴人都挺顯老的,可臉上猶如刀割那樣深刻的皺紋還有白發(fā)蒼蒼的頭發(fā)卻是掩蓋不住的,而且畢竟上了年歲,吃的也是最差的,沖一次城,活著回來的匈奴士兵就已經(jīng)累的氣喘吁吁了。
這些之前他都沒注意!
尤其還有一點最重要的,雖然這兒懸掛著匈奴右賢王的狼圖騰旗,可是真正在前面指揮的還是羊骷髏圖騰的右谷蠡王戰(zhàn)旗,而且看下戶部族也是羊骷髏旗下掛自己部族旗幟居多。
匈奴人的學(xué)習(xí)能力的確是夠強,也開始學(xué)習(xí)起虛虛實實來,還真是差不點把劉閑蒙住了。
“主公!”
為了打探軍情,劉閑這已經(jīng)這叫身先士卒了,沿著冰河邊前進了三里,距離攻城的匈奴人也就一里出頭的距離了,耳邊都能清晰的聽到匈奴人攻城時候發(fā)出的兇惡嘶吼聲以及城頭守軍驚恐的吶喊,貼身侍衛(wèi)欒布以及劉閑提拔起來的游俠兒屯長陳樹都聽得心驚膽戰(zhàn)了,不住地在一邊勸說著。
“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身為大將,要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氣魄!”
惡補的將匈奴人列于前陣的旗幟都看了一遍,胳膊劇烈哆嗦中放下了沉甸甸的望遠鏡,劉閑語重心長的教導(dǎo)一番,聽得倆部將立馬把腦袋瓜子點的和小雞兒吃米那樣。
“主公說的極是!主公咱們撤?。 ?p> “唔,來兩個人攙扶孤一下,孤有點腿軟,凍的!”
..................
逞能...,不,身先士卒的偵查過了匈奴前軍,劉閑返回中軍時候,唯二望遠鏡擁有者周亞夫已經(jīng)回來了,端著望遠鏡,一副嘚瑟的模樣,惹得樊飆,夏侯捷幾個眼紅得猶如兔子一般。
“將軍!”
看到劉閑回來,幾人趕忙是鞠躬施禮,這回了大營,劉閑“凍”軟的腿也恢復(fù)了,大大咧咧的走到牛皮地圖前,他也是神氣十足的哼出聲來。
“列位入座!”
“謝將軍!”
又是倆文臣四個武官模式的坐下,劉閑視線第一個落在了奉命偵查的周亞夫身上,吭聲問道。
“周太守,偵查情況如何?”
“末將逼近匈奴人軍營一里探查,如將軍所尿,出營摟打柴草之人,盡是老弱,旗色也盡是右谷蠡王部麾下的部族?!?p> “很好!”
這和韓秀兒的推斷真就如出一轍,西路匈奴一方面是吸引注意力的疑兵,另一方面也是送死大軍,將部族中老弱,不能生育的婦女集中在一起,利用惡劣的嚴冬戰(zhàn)場淘汰他們,從而減輕部族的負擔,把牧場與奶酪留給年輕富有戰(zhàn)斗力的匈奴一代。
又是右谷蠡王麾下諸部,還真是有緣呢!嘴角浸起了獰笑來,劉閑兇狠而又快意的大聲喝令了起來。
“孤打算三日后和匈奴人決戰(zhàn)!”
“老師,匈奴人就算只有右谷蠡王一部,也至少一萬多精悍騎手,匈奴人就算老弱,也能上馬挽弓,數(shù)量多達八九萬,與之決戰(zhàn),是不是風(fēng)險太大了!”
不愧是文人,沒打仗之前先潑冷水,聽著賈誼的勸說,剛樂得獸血沸騰的樊飆差不點沒氣得胡子都飛了起來。
“胡狗有什么好怕的?去年大雪山上,跟著主公,也是這么多胡狗,咱爺們不照樣扛下來了?小賈你要怕了,回山屯堡窩著去,乃翁來打此戰(zhàn)!主公,樊飆請為先鋒!”
這就是這個時代的漢家風(fēng)骨,抱著拳頭,莽夫樊飆轟然的請戰(zhàn)著,熱血沸騰的模樣聽得劉閑都是頭腦跟著一熱。
“好,樊飆將軍如此悍勇,本將軍就將最最重要的后衛(wèi)一職教給你了!”
“謝將軍........,邪?后衛(wèi)???”
“諸位,上郡乃是吾等大漢的土地,我們的土地!立于這片土地上,我們就是不敗的!周亞夫合在?本將軍命令你部為先鋒,王建,汝部一分為三,騎兵汝親領(lǐng)取,車兵隨從左右,另分三百人予于喜,孤有特殊命令!”
“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手中木棍點著牛皮地圖,劉閑詳細的講解起來戰(zhàn)略意圖,看著他畫的一個個箭頭,賈誼幾個禁不住眼珠子瞪得滾圓,心頭亦是又恐懼又激動起來。
無比冒險的計劃,就如劉閑給行動命名的那樣,和他們拼了?。。?p> ...............................
匈奴人主要進攻的是西北門,東南門僅僅有千把騎兵扎了個小軍營扼守,這支部隊沒有進攻能力,僅僅是負責看著膚施城內(nèi)漢軍潰逃方向的,茫茫雪原中,盯著半埋沒在雪堆中黃色的夯土已經(jīng)連續(xù)七八天了,匈奴人說得好聽全民皆兵,說的不好聽都是民兵,在雪地里又冷又餓的苦挨著,他們的士氣亦是情不自禁的低落了下來,茫茫的雪花中,大部分都是縮進牛羊皮氈包中烤著“佛額”取著暖,就剩下十幾人放哨,也是蹦跶在雪堆邊上哈手跺腳著,時不時打個哈欠。
可就在匈奴人一副倦怠模樣中,緊閉了十多天,都被凍住的膚施城南門竟然咯吱一聲洞開了來,下一刻,在那些匈奴人目瞪口呆中,漢軍戰(zhàn)車就好像打了雞血那樣,在馭手甩著馬鞭子瘋狂怒吼中,一輛接著一輛向外狂飆了出去。
城頭,負責留守的曹真看著車輪子底下?lián)P起的雪花,卻是禁不住捏了把汗水,雖然不知道劉閑具體計劃如何,可他也能感覺出來,他要玩一把大的!
與此同時,正在東北門攻城的匈奴軍亦是禁不住停住了腳步,在他們警惕的叫嚷怒罵聲中,距離戰(zhàn)場兩里外,膽小鬼那樣趕到戰(zhàn)場后一直縮在背后的漢軍上郡部隊竟然宛若一條長龍那樣,沿著已經(jīng)凍成冰的延河一路南下而去。
雖然不像后世,因為農(nóng)業(yè)灌溉,人口用水,干枯的就剩下小流了,可是大寒的天氣里,河冰依舊凍得至少有一米多厚,就算接近將士步行在上面,依舊堅如磐石,上層積雪都被馬蹄子踩踏得咯咯作響,數(shù)千人踩過去,踩得結(jié)實。
背后還有劉閑的秘密武器,漢弩!
額~裝在架子上,還是常用的腰引弩,不過本來就又大又沉的弩身被劉閑魔改的更寬更沉了,而且還格外朋克風(fēng)的在外面加了齒輪與一雙格外長,有點像拖拉機“鑰匙”的轉(zhuǎn)把,這重量人抗幾步就得累的吐舌頭了,所以只能裝在木架子上,由人拉爬犁拖著走,不知道有啥用。
東北方向城門,城頭防備的漢軍也忽然沸騰歡呼起來,河谷低坡是長隊列行軍的漢軍,身邊是守城的漢軍,匈奴人在軍略上還處于相對原始的弱點頓時冒了出來,沒弄懂漢軍的意圖,本來沸騰著向城墻沖鋒的騎射手還有老弱死兵都被羊骷髏大旗給收攏了回來,收縮在了城北略高的雪原處,然后眼睜睜的看著漢軍從自己眼皮底下轉(zhuǎn)移到了膚施城東南方向。
眼看著曼妙飛雪中,匈奴人的軍營漸漸被甩到了背后,有幸騎在大黑馬背上,卻還不得不象征物一樣抱著水壺的韓秀兒得意的哼了一聲,肉乎乎的小屁股稍微搖一下,她俏臉又變得苦了起來。
春秋戰(zhàn)國的遺風(fēng),身懷絕技的高士想要得到君主重用,往往以危言聳聽開局,來顯示自己的能耐與作用,雖然連續(xù)暗示了四次才吸引劉閑主意,她說的一席話可真算是誅心之言了,在她預(yù)料中,要么被劉閑變臉,直接綁了拖出去斬首,要么就得到他的重用,但是兩個結(jié)果她卻都猜錯了,這貨絕對是個變態(tài)!揚起巴掌結(jié)結(jié)實實給她了一頓如來神掌,差不點讓她下不來床了,然后休息一天,該打水做飯還得打水做飯,照樣干著妹抖的雜活。
可她進諫的計策,劉閑還真就采用了。
現(xiàn)在騎在硬硬的馬鞍上還覺得疼,看著劉閑在前面牽著馬韁繩晃動的大腦袋瓜子,韓秀兒氣得牙根都直癢癢,尤其是似乎若有所感,劉閑忽然回過頭,亮出了一口白牙來個得意的微笑來,看著這妞又傲嬌的一撇秀首。
“哼?!?p> ..................................
按照計劃,北方漢軍主力一直行軍到了膚施城以南,后世大約延安汽車站的地方,延河從北向南流淌來,在這兒折了個彎,一道支流繼續(xù)向南,主干卻重新向北流淌回去,最后注入黃河中,這兒就是韓秀兒心心念念的三岔河口了。
在這兒,劉閑匯合了沖出膚施城的戰(zhàn)車部隊,人手不是很多,不到千人,不過上郡所擁有的戰(zhàn)車倒是不少,足足三百多輛,六百匹挽馬。
但是到這兒來,日子就艱苦了,因為從北方船來的輜重補給品,全都隨著河水上凍凍在了北官道上,看著自己心愛的厚實牛皮帳篷換成個淡薄的羊皮小帳,蜂窩煤也不再是可勁兒燒,得一塊塊計算著來,劉閑禁不住一陣陣的心酸起來。
這兒距離膚施城已經(jīng)有些遠了,并不能構(gòu)成掎角之勢,匈奴人傍晚派來了千騎進行了此武裝偵察,瞄了瞄對號河灣的漢軍渺渺炊煙也沒看出什么名堂來,并沒有貿(mào)然發(fā)起進攻,好歹讓轉(zhuǎn)移陣地的漢軍酷寒中熬過了個安然的夜晚。
第二天一大早,嘹亮的軍號聲又是震撼了整個延河,這片黃土高原孕育的子弟披著沉重冰冷的盔甲,頂著寒風(fēng)一大早晨早早地起了來,圍著鍋子將面粉鹽巴還有干菜腌蘿卜下進去,咕嘟咕嘟煮成一鍋熱乎的,圍著鍋盛在自己碗里,狼吞虎咽的吃著。
盡管今天的戰(zhàn)爭格外重要,不過劉閑也沒給自己開小灶,吃的也是和上郡兵士一樣的面糊糊粥,一邊扒拉著碗,他一邊還在軍營中不斷的來回奔波著,大聲的鼓勁兒著。
“弟兄們,今天好好打著,晚上打贏了,大塊肉下鍋,咱們管飽管夠?。?!”
“匈奴人的軍營里可有的是馬還有羊,這大冷天里,新鮮的馬肉羊肉下足了鹽醋調(diào)料,在鍋里一咕嘟,趁著鮮嫩塞進嘴里,唔,想的孤都是流口水了?。?!”
“想吃肉不?。?!”
這招和曹賊學(xué)的,曹賊不望梅止渴嗎?他就望肉鼓勁兒,果然,聽著吃過見過的劉閑一番煽動,啥都沒吃過見過的大頭兵們無不是直吞口水,陳樹這貨則干脆也跟著喊出了聲來。
“太想吃了,老子現(xiàn)在就恨不得跟著咱主公干倒那群胡狗,煮他們的羊吃了!”
“干了胡狗,大口吃肉!”
“吃肉?。。 ?p> 一聲聲歡呼聲伴著面糊糊疙瘩湯下肚,本來臨戰(zhàn)緊張的漢軍士氣明顯高漲了一截,看著劉閑說說笑笑的背影,收拾帳篷的韓秀兒也禁不住恍然了下。
當年太祖爺劉邦,也是能這么鼓舞人心的吧!
辰時造反,巳時出征,吃得肚子里暖和和的,前面驅(qū)趕著戰(zhàn)車,背后是五千士兵列成了長陣,又一次折騰的重新向北,向昨日開拔的方向行進了過去,原地卻還有四千余漢軍并沒有出營。
凍得結(jié)實的河岔子上,九百多趕車出來的地主土豪兵現(xiàn)在被當成了苦力,拿著大掃把不斷的清掃著河面,把上面蒙的一層的雪面掃得呼呼直漂,一些地方,堅硬光滑的冰面已經(jīng)裸露了出來,僅僅剩下一層雪粉覆蓋其上,有的軍士一個不注意,就結(jié)實的啪嘰一下率個大屁蹲。
“樊校尉,大營就拜托了?。?!”
看著劉閑凝重的抱拳,到底成了后衛(wèi)的樊飆卻是亢奮的好像中了十萬塊錢彩票那樣,重重的抱拳回應(yīng)道。
“主公放心!樊某定然不辱使命?。?!”
好大一只烏
額...,貪看《林正英家的妹抖龍》,沒更出來......,罪惡感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