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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打梨花

98. 石刻劍譜

劍打梨花 巴月老人 1966 2021-08-17 10:10:00

  卻說顧九月身中柯成惺一掌,眼前一黑,暈了一陣,待得回過神來,只覺耳際風(fēng)聲呼呼不絕,身體似乎無止盡地下落。她嚇得魂飛魄散,才發(fā)現(xiàn)鐵無咎緊緊拉著她的手,也正一起往下掉。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突然全身一陣刺痛,但下墮之勢卻緩了下來。她掙扎著亂抓,才發(fā)現(xiàn)原來竟掉進了一棵樹上。她慌亂中抓住了幾根樹枝,但下墮之勢未止,樹枝承受不住,應(yīng)聲折斷,她又接著墮下,好在鐵無咎運氣較好,撞上了一根粗壯的樹干,穩(wěn)穩(wěn)掛住,雙手也緊緊拉著顧九月不放。

  穩(wěn)住了身子,兩人驚魂甫定,這才看清了眼前環(huán)境。原來這裡的崖壁向內(nèi)凹陷了幾尺,形成一條狹長的平臺,平臺上長了幾棵桃樹,桃樹因向陽之性,爭相往外生長,兩人正巧掉到了桃樹之上,這才免了粉身碎骨的下場。

  各位看倌猜得沒錯,此處平臺,正是四十年前,吳二公子練劍洞穴的洞口,那些桃樹也正是吳二公子無心丟下的桃核所長成。正是:前人種樹,后人救命。

  兩人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平臺,方始鬆了一口氣,直呼老天保佑。顧九月摸摸身上,發(fā)現(xiàn)自己的長劍在掉下之時,業(yè)已丟失,但撿回一條小命,哪裡還敢抱怨?兩人朝下一看,崖谷深不見底,抬頭再看,云霧朦朦,也不知兩人究竟下落了多遠。休息了片刻,兩人開始仔細打量周圍環(huán)境,很快便發(fā)現(xiàn)了那神奇的洞穴。洞穴的環(huán)境,前文已仔細說過,在此不再贅述。只有一點,與四十年前不同。當年那頭蒼鷹,時不時抓些小動物來獻給吳二公子,當時吳二公子沒有理會,但這些小動物卻漸漸在此繁衍了起來。雖然相對而言,環(huán)境不大,資源稀缺,但勝在沒有天敵,死后又能滋養(yǎng)土地,循環(huán)不息,經(jīng)年累月下,如今竟也頗為繁盛,小野兔、小松鼠等,隨處可見。

  當年吳二公子來到此處,驚為神仙洞府,兩人此刻心情,也不遑多讓。兩人從洞口慢慢爬下洞底,一輪驚嘆之后,顧九月突然彎腰咳了幾聲,吐了一口鮮血,原來柯成惺那一掌打得不輕。鐵無咎不敢大意,急忙扶她坐下,又摘了幾片葉子,到溪邊盛了些水,給她喝下。顧九月笑一笑說:『師兄無需擔(dān)心,我是受了點內(nèi)傷,但只需細心調(diào)息便可痊癒,沒有大礙。』

  鐵無咎看著顧九月,心裡又疼又惜,說道:『師妹,你待我情深義重,處處護我,為了我多次犯險,此次受傷,也是因我。我以前覺得,雖然不懂武功,但憑著腦袋,也足可闖蕩江湖。但現(xiàn)在卻只恨自己手無縛雞之力,事到臨頭,卻無法保護身邊的人。你若不嫌棄我氣虛體弱,是個累贅,我承諾以后,一定會更加愛惜你,絕不會……絕不會像風(fēng)長聲待娘親那般,始亂終棄?!?p>  顧九月聽見他突然袒露心聲,但覺甜絲絲地,心花怒放,但臉上卻羞得通紅,垂頭低聲說道:『我的劍法,也是師兄所教,又怎麼會是累贅呢?師兄剛才也是為了救我,才一起掉了下來。你緊緊握著我,沒有放手,我……我便很高興了。』

  鐵無咎一笑,說道:『咱們在長生門時便已說過,要死在一起的,不是嗎?』

  顧九月噗哧一笑,別過了頭,卻突然『咦?』了一聲,指著不遠處的石壁奇道:『師兄你看,石壁上為何滿是刻痕?』

  鐵無咎扶著顧九月走到石壁之前,細細端詳,良久,才長呼一口氣,驚訝道:『看起來,這些像是劍痕,但又不是鐵劍所刻,而是……而是以一手劍氣所劃!』

  顧九月驚道:『以劍氣刻石?這是何等駭人聽聞的功力?』

  鐵無咎撫摸著石上刻痕,猶豫道:『這些劍痕……似乎……似乎……』沉思良久,他扶顧九月到一旁坐下,然后撿起一根樹枝,充作長劍,臨摹著石上刻痕,一劍一劍地比劃出來。

  顧九月看不懂,索性閉起眼睛,打坐調(diào)息。過了不久,隱隱聽見『嗖、嗖、嗖』的揮劍之聲,她睜眼一看,只見鐵無咎正揮動著樹枝,使出了一套劍招。靈動飄逸,同時又沉穩(wěn)有致;處處殺著,卻又攻守兼?zhèn)?;攻的方向匪夷所思,出人意料,守的角度固若金湯,滴水不漏,與鐵劍門平實直白的路數(shù)大相徑庭。鐵無咎雖然舞得緩慢,而且有些高難度動作他也做不來,只好意思意思蒙混過去,但看得出來,這是一套精妙絕倫,驚天動地的劍招!顧九月忍不住叫道:『好劍招!師兄,這是什麼劍法?』

  鐵無咎只不過舞了一陣,便已覺氣喘連連,正好停下。他也有點喜不自勝,說道:『這些劍痕乍看雜亂無章,但其中果然隱藏著一些劍招!』

  顧九月喜道:『從石壁上悟出來的劍招?恭喜師兄!那師兄把它們記清楚了,等出去以后,便又可以再撰寫一本劍譜了?!?p>  鐵無咎道:『此處周圍的石壁上,都佈滿了劍痕,少說也有上百招!若要全部參透,只怕得有幾個月時間!』

  顧九月道:『只可惜我沒有師兄的悟性,幫不上忙,這些劍痕,只看我得頭昏眼花。不過那也無妨,反正我的傷勢,也需要時間療養(yǎng)。此處有野果有溪水,還有野味,住上一段時間也不成問題?!?p>  鐵無咎點頭道:『對,吳二公子前輩的絕世妙招,如若讓它們?nèi)绱搜蜎]在這洞穴之中,豈非可惜?』

  顧九月奇道:『吳二公子?』

  鐵無咎笑道:『當年吳二公子掉下山崖,不知所蹤,此處卻出現(xiàn)了以劍氣刻石的精妙劍招,如非無劍劍客吳二公子的手筆,還能有誰?這也說明,當今世上,吳二公子很可能尚在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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