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麥蘭飯店去看一下吧,現(xiàn)場都封鎖好了嗎?”尚煜城緩過來了,便轉(zhuǎn)身想著急走掉,說:“行了,趕緊走吧!”
張?zhí)烊鹨话牙∷?,想再次確認道:“我們先說好,你不要光顧著自己看,你要告訴我,你都看出什么來了?怎么樣破案?怎么樣抓兇手?”
尚煜城有些委屈地靠在墻邊兒上,垂下腦袋說:“我什么時候也沒有跟你說過,我保證一定能抓到兇手啊!”
張?zhí)烊鹣駛€孩子般指著身后的停尸房,小心翼翼地問:“那你告訴我,你剛才在里面都看出什么了?”
“三井不是一般的生意人,他食指還有虎口處有明顯的老繭?!鄙徐铣菍⒆约旱南敕ㄕf出來。
“這是只有拿槍,才有可能磨出繭的位置?!睆?zhí)烊鹨哺_始比劃起來。
尚煜城強調(diào)道:“我只是幫你一個人的忙,其他的事情都和我沒有關(guān)系的,知道了嗎?”
張?zhí)烊鹨渤兄Z道:“其他的事情,我也不管,我只管緝拿兇手?!?p> “兇手應該是左撇子!”尚煜城沉思下來。
張?zhí)烊鹛街^不解地問:“為什么?”
“我們能不能不要在這里講,邊走邊說可以嗎?”
說罷,尚煜城直接踱步離開這種陰間地方,張?zhí)烊鹨残∨苤先ァ?p> 二人騎上自行車沿著街道邊兒騎行,并小聲地交談著。
尚煜城開始講道:“刀口的方向是從左向右的,那么衣服撕裂的方向也自然是從左向右的。”
尚煜城繼續(xù)講道:“兇手如果用右手的話,不可能反過手來從左向右捅下去,只有左撇子才會用這樣的方法。
而且三井拇指骨折了,骨折附近還有淤青。”
“三井臨死前,肯定反抗過,在跟兇手搏斗的過程當中,戳斷了手指。”張?zhí)烊饟u著頭又嘆了口氣。
尚煜城又反問道:“你打架的時候,會把大拇指送上去嗎?”
見他沒有說話,又繼續(xù)講道:“兇手應該是熟手,一刀斃命,三井根本沒有時間反應,所以他只做了一個動作,用右手緊緊抓住了兇手拿刀的手。
麥蘭飯店門口人來人往,兇手一定想馬上掙脫開然后逃跑,所以就下了死勁掰斷了三井的大拇指,拇指旁邊的淤青就是這樣造成的?!?p> 尚煜城被張?zhí)烊饚У饺白∷薜牡胤?,立馬主要到門前的那雙黑皮鞋。
但只是默默地走進房間,環(huán)顧屋內(nèi)的陳設擺放,慢慢走到窗戶邊兒上,打開窗戶往下看去,能直接看街道對面的電話亭。
關(guān)上窗戶拉緊窗簾后,走到臥床邊兒,看到床上凌亂的衣裳,又低頭看向木地板尚的泥腳印,跟著這串腳印來到洗手間。
張?zhí)烊鹕缕茐默F(xiàn)場,也是跳著穿過那段路程,小心翼翼地走進洗手間。
尚煜城走到洗漱臺前,看到梳子都是擺放整齊的,拿起一塊木梳子端詳一番又放下。
然后徑直走到剛剛的房間,開始陷入了沉思。
張?zhí)烊鹎那淖叩缴砗?,小聲問道:“城哥,咱們能說句話嗎?”
尚煜城被嚇了一跳,猛然轉(zhuǎn)過身來,直接開口說:“兇手和三井并不熟悉,但也不是完全不認識。”
“什么?”張?zhí)烊鹇犕暌呀?jīng)是一臉懵,連忙打斷他的話說:“不,等等等等等等,你,你能從頭開始說嗎?”
然后開始模仿起尚煜城,忍不住調(diào)侃道:“你剛才進門之后,左看看,右看看,你看出什么來了?”
尚煜城扭頭看向門口的守衛(wèi)。
張?zhí)烊鹆ⅠR反應過來,命令:“都出去!”
等兩個守衛(wèi)都離開后,尚煜城眼前自動開始演示三井生前的活動路線,并問道:“看到門口的那雙鞋了嗎?”
“看到了!”
尚煜城繼續(xù)講道:“鞋的旁邊有褐色的泥,鞋底自然也有褐色的泥。雖然那雙鞋在門外,但是曾經(jīng)穿進來過。”
張?zhí)烊鹬钢@些泥腳印說:“這有腳印嘛,一直到浴室為止。他回了房間,然后換了木屐,再然后把臟鞋放到了門口,等著飯店給他洗干凈?!?p> “還有什么?”尚煜城看著眼前幼稚的巡捕。
“還有什么?”張?zhí)烊鹨苫蟮赝崃送犷^。
尚煜城搖了搖表示沒有什么,然后雙手揣進兜里轉(zhuǎn)身默默地走到窗邊兒,說:“出去之前,他剛剛洗過澡?!?p> “那有沒有可能,三井是自己洗完澡,想下樓去洗一洗,剛好碰到兇手的呢?”張?zhí)烊鹛岢鲆环N猜想。
“你看到床頭的電話了嗎?這個窗戶外面的街角處,也有一個電話亭?!鄙徐铣亲叩酱皯羟?,雙手撐在窗戶邊兒上。
“可是上海,哪一家飯店門口沒有電話亭呢?”
尚煜城摸著下巴說:“我只是推斷,三井應該是被兇手打電話叫出去的。”
張?zhí)烊疝D(zhuǎn)動身子,看了一圈周圍,然后又看向尚煜城問:“可是,你為什么說三井與兇手,既認識又不熟悉呢?”
尚煜城解釋道:“如果他們要是很熟悉的話,三井會把兇手約到自己的房間里來,可是他沒有這樣子做,而是匆匆的出門。
這說明了,他和兇手有重要的話要講。下樓看看吧,這個房間里面,已經(jīng)沒有太多線索了?!?p> “走!”張?zhí)烊鹫_門時被忽然叫住。
“誒,我可說好,我下去看完了就要回家的?。 鄙徐铣潜粨踝×巳ヂ?,抬頭看向他。
張?zhí)烊痣p手叉腰,不耐煩地抱怨說:“你是來幫我看案子,怎么總說要回家,要回家的,你?!?p> “我是來幫自己的,省的日本人再進租界?!鄙徐铣堑蹲幼於垢模奶撈^頭。
張?zhí)烊鹨矝]有多說,直接帶著尚煜城來到三井被刺殺的地方,指著地上的血跡向他示意。
尚煜城看著地面上還殘留地腳印,眼前立刻出現(xiàn)畫面,并開始推演起來。
然后起身慢慢走到電話亭前,一把將張?zhí)烊饠r住。
張?zhí)烊鹱箢櫽遗?,也不明所以地跟著看過去。
尚煜城拉開電話亭的門,看到里面有很多煙頭,向里面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