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十月下旬的夜晚,華燈初上中,空氣已帶著些許的涼意,就像不知何處吹來的晚風(fēng),吹亂了行人頭發(fā),吻過臉頰,讓人不禁揉搓著胳膊,腳上加快了步伐。
不過雖然天有些冷了,卻依舊擋不住人們心中對美食的火熱追逐,就像這條人聲鼎沸的街巷。而茫茫人海中,蘇銘就是其中一個。
蘇銘從紫家出來已經(jīng)許久了,在告別了穆安安小姐姐后,他就來到了這里。吃飯是吃飽了,而且紫家大廚確實厲害,做出的菜品超乎蘇銘的想象。端上桌,簡直就是藝術(shù)品一般。
他來這里,只是想消消食,嘗嘗一些地方小吃,再順便領(lǐng)略一下世界的繁華。畢竟回到賓館,就他一個人了。
蘇銘突然發(fā)現(xiàn)出門時來去匆匆還好,可是當(dāng)一個人獨在異鄉(xiāng)時,有時難免會有些孤單。而且繁華的外表下,這來之不易的和平還能維持多久,有時他也會思考。如今的世界或許是個有無盡可能的崢嶸大世,卻也有可能給人類帶來毀滅與絕望。
正游蕩在人群的蘇銘突然止住腳步,他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呦,爆肚,看著火熱的小攤,蘇銘一笑。
“老板,小份爆肚?!?p> 蘇銘掃了碼,把付款信息在老板眼前晃晃,一邊說話,一邊加入了等待的隊伍。
您的天信寶收款,20元。店內(nèi)天信收款提示音響起。
頂著白帽子的中年漢子熱的滿頭大汗,手上迅速翻炒,抬眼看了下蘇銘,國字臉被洶涌的火焰映的通紅,又迅速低頭,繼續(xù)翻炒,口中應(yīng)道:“好嘞,小哥要什么辣?!?p> “中辣就好。”
回了一句,蘇銘扭頭看向周圍,掃了幾眼,穿過人潮,沒有發(fā)現(xiàn)目標(biāo)。竟然沒有賣酸梅湯的?他有些奇怪,這兩家不挺喜歡挨著的嗎。
嗤~,鐺,吱吱吱~
男人做好一鍋,連著鍋子都遞給一旁胖胖的老板娘,自己接過另一個鍋子,倒上油,滋滋滋,幾個呼吸間油花飛濺,男人用盆抄起一把毛肚就往鍋里倒。
嗤,呲呲呲,毛肚與熱油混合,一股白煙升騰,陣陣香辣的氣息浸入鼻子,讓人不禁吞咽口唾沫。
老板娘快速盛裝,挨個遞給排隊的食客。蘇銘前面的人不多,隊伍減少中,很快就排到了他。
“小哥,你的中辣。”
老板娘把不到半個巴掌大的紙盒遞到蘇銘手里。
“好的,謝謝?!?p> 蘇銘道了聲謝,接過他的爆肚,取了一次性筷子,轉(zhuǎn)過身,迫不及待的夾起一段送入嘴里,沾滿紅油的毛肚辛辣無比,刺激著蘇銘的味蕾。蘇銘不禁胃口大開。
“嗯,就是這個味?!?p> 人群中走著的蘇銘滿意點頭。
“哎,你聽說了嗎,聽說今天下午黑白機場附近有人打架?!?p> “我知道我知道,當(dāng)時我表弟的二舅的侄子的堂姐的三舅姥爺?shù)膶O女就在場,她說有倆玩cosplay的打起來了。”
“機場玩cosplay?他們也不怕被警察抓起來。”
“誰知道呢,估計找刺激吧。然后分贓不均,打起來了?!?p> “不是,我聽說是一個玩cosplay的和機場的旅客打起來了。”
“哎呀,都是道聽途說,沒點干貨,管他呢,干?!?p> “來,干了干了?!?p> “二哥豪氣,干?!?p> 砰,喝完的啤酒瓶砸在地上,滾了兩圈,從燒烤攤滾到一旁默默聽著的蘇銘腳下。蘇銘抬眼看了下人流,怕把人滑倒,彎下腰,把酒瓶撿起。
“你們說的都不對,我今天看到了?!逼渲幸粋€青年突然開口。
迷蒙的眸子閃過一抹追憶,他嘴角開合,顫動兩下,說道:“今天我不剛坐飛機回來嗎,還沒到機場出口的大廳,就看到廊道前面?zhèn)z人打起來了。其中一個人穿著黑色長袍,背著一個特別大,有我小臂粗的毛筆;還有一個穿著短袖的人?!?p> 說著,青年還用自己小臂比了比。
“然后那個拿毛筆的一腳就把地板給跺碎了,然后他們打架時快的我都看不清,有個倒霉的家伙離得近,被人一拳打飛了,撞到墻上,血流了一地,當(dāng)時就沒爬起來。當(dāng)時我都嚇懵了,一害怕,我又退回去了,等過了好久才敢出來?!?p> “真的?”其他人看著他,眼神充滿懷疑,想從他臉上找到什么破綻。
“真的,我趙老六什么時候說過假話?”
看其他人不信,趙老六把頭一昂,皺著鼻子,把胸膛拍的砰砰作響。
蘇銘微微搖頭,大庭廣眾的,再說下去,不久之后天網(wǎng)就該有人上門了。他上前兩步,把空酒瓶立到幾人身前的桌子上,轉(zhuǎn)過身,走了。
那個二哥看了看蘇銘的背影,又看了看桌上的空酒瓶,醉意頓時消散了許多。他伸手用力揉搓下臉頰,晃晃腦袋,讓自己清醒過來:“老六,你…醉了?!?p> “沒…有?!壁w老六高昂著頭,雙眼望著天空,迷蒙又無神,機械的否認(rèn)。
“你就是…醉了?!?p> “走了,我們送老六回家,他媳婦該等著急了。”
其他人回過神,匆忙給他定性。幾人結(jié)了賬,攙扶著趙老六,迅速離開。
扭頭看了眼幾人離去的背影,蘇銘笑笑。
市井的混混消息再是靈通不過,天網(wǎng)成立那么久了,總是會有些風(fēng)透露出去。更別說這還是魚龍混雜的京都,七教九流,諸子百家,什么人都有。修者的消息,其實也瞞不了多久了。
不過畫派的人新一代傳承者不行啊,機場動手,簡直找死。看火針刺繡的傳承人多聰明,低調(diào)到修者界快把這一門遺忘了,穩(wěn)健的可怕。
噔噔噔噔噔……
噔噔噔噔噔……
蘇銘把吃完的爆肚盒往垃圾桶一丟,從兜里掏出手機,看了眼,是他家初初打來的。
蘇銘笑著接通電話:“喂,是哪個小可愛啊?!?p> “是你的初初小可愛啊?!倍阍趲锏囊脸跬旱吐曇翩倚Φ?。
“不然你還想是哪個?”
蘇銘拉長音哦了一聲,一本正經(jīng)道:“我還以為是我家白菜呢?!?p> “嘿嘿嘿嘿,哪有人說自己是豬的?!?p> “因為好白菜都被豬拱了啊。”
“呸,下流,蘇銘我要舉報你?!?p> 蘇銘慢悠悠的走著,嘿嘿笑道:“去吧去吧,我們先說好是舉還是抱,要不再來個親親抱抱舉高高?”
說話間,蘇銘身上不自覺的散發(fā)出戀愛的腐臭味,引得一群少年男女注目,又迅速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羞與這人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