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沿著山間小路往前走,路邊的肉餡巨石逐漸變少,取而代之的是幾乎將小路掩蓋的鋸齒狀的雜草。
這些雜草不僅長得可怕,殺傷力也非同尋常。白月一個不注意,褲管上便被劃開一道口子。
他甩出一只黑紙鶴,黑色的火焰把這些雜草燒得“噼里啪啦”作響,竟然生出幾絲焦香味。
白月咽了口口水,根據(jù)手機(jī)上的時間顯示,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飯點了。聞著這股焦香味,他也不免生出幾分饑餓感。
還好這里沒有肉餡石頭了,不然……白月想起自己可能會被那詭異的東西誘惑,渾身一激靈,饑餓感也消失殆盡。
但是存在于這個空間的除了他和巫幽,顯然還有很多其他東西。
許許多多長得稀奇古怪的東西從山里爬了出來。
這些東西不知道餓了多久,此時被焦香味吸引,恨不得立馬過來大快朵頤。
這些東西分不清香味的來源,把巫幽和白月也當(dāng)成了食物,張開血盆大口朝著他倆撲了過來。
白月扔出黑紙鶴,但他的黑暗力量對這些東西的作用有限,兩人只好揮著凳子腿迎敵。
原本被巫幽拿在手里的紙傘,此刻被扔在了一邊。
凳子腿根本打不死這些東西,白月只好召出更多的紙鶴,燒掉遠(yuǎn)處的雜草,利用焦香味把這些東西引開。
兩人這才得以喘口氣。
“怎么辦,我們繼續(xù)往前嗎?”白月問。
這個空間很大,前面不知道還有什么可怕的東西在等著他們。
受到在月光游輪時產(chǎn)生的印象影響,在白月心里,巫幽依然是那個能秒掉所有參與者,能踏著汀步刀切黑芝麻的那個巫幽。
此時見巫幽拿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沒轍,自然而然也就認(rèn)為這些東西非常厲害了。
他見巫幽沒有回答,以為巫幽沒聽見,正想再問一次,卻見巫幽身形一晃,差點倒下。
“你沒事吧?”他趕緊把人扶住。
之前被雨水影響,他沒注意,這時候他才聞到一股血腥味,仔細(xì)一看,巫幽的右手上不知何時沾上了紅色的血液。
這些血絕不可能是剛才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的,也就是說——巫幽受傷了?
白月回想了一下,那些怪東西似乎對他有所忌憚,不敢往他身上撲,但是對于巫幽卻是毫無顧忌。
也就是說,巫幽承受的壓力比他大多了。
白月這才想起,此時的巫幽和他印象里的巫幽是不一樣的。
他在月光游輪認(rèn)識的巫幽,可以隨心所欲地使用本源靈力,而且經(jīng)受過月光游輪的強(qiáng)化,還在月光游輪上接受過各種訓(xùn)練,自然強(qiáng)大到令人驚嘆;而現(xiàn)在的巫幽,空有一身靈力卻用不了,就像是一只被拔去羽毛的蒼鷹,本身再怎么強(qiáng)大,橫豎是撲騰著翅膀飛不起來。
他居然沒意識到這一點,僅憑先前的印象,自顧自地以為巫幽絕對沒有問題,實在是太不應(yīng)該了。
巫幽跪坐在地上,左手拿著凳子腿,在地上畫著什么。白月?lián)炱鸺垈?,擋住了不肯停歇的雨水?p> “這是止血咒紋?!蔽子奶撊醯卣f道。
白月指尖黑光跳動,他小心翼翼地握住巫幽的手臂,飛快地在巫幽的袖子上畫上止血咒紋。
“白月,我的時間不多了……”
聽了這話,白月眉頭一跳。
這個開頭……怎么像是要交代遺言一樣。
“你可不可以幫我轉(zhuǎn)告星婉,告訴她,讓她忘了我,以后只為了她自己,好好地、開心地活著吧!”
“不可以?!卑自赂纱嗟鼐芙^,“別忘了我們是為什么被困在這類的,我們得趕緊離開這里,去找星婉,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p> “我們這樣,再怎么走也是走不出這里的。”巫幽閉了閉眼,有氣無力地說道,“走是走不出的,他們也沒想放我們離開,唯一的辦法就是毀了這里?!?p> 他因無力而顫抖的手撫上自己的印堂,似乎想從中抽取出什么。
白月趕緊抓住他的手:“怎么毀,讓靈力暴走嗎,你知道該怎么做的吧,告訴我,這種事情我來做就可以了?!?p> “不是暴走,而是自爆?!蔽子恼f道,“這是我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抱歉,你本來不該被困在這里的?!?p> “沒什么應(yīng)該不應(yīng)該的,我們先試試看能不能走出去,你再堅持一下,我來廢棄倉庫之前給星云共享了實時位置,他一定會想辦法救我們的?!?p> 白月本想把巫幽扶起來,但看巫幽現(xiàn)在這樣,恐怕也走不了幾步,干脆把人背了起來。
“如果不是我就好了……”巫幽悶聲道。
“嗯?什么?”
“如果擁有本源靈力的人不是我,而是別人,一定能做得更好吧。”
白月有些意外,他完全沒想過巫幽竟然也會有這種想法:“哪有那么多如果,你就是擁有本源靈力的人,而且你一直很努力,這些我都知道?!?p> “你怎么會知道這些,咱這才認(rèn)識幾天啊……”巫幽的聲音更加虛弱了一些,仿佛隨時會暈過去。
“我當(dāng)然知道,我還知道,我們肯定不會死在這里的?!卑自滦南耄辽傥子牟粦?yīng)該是死在這里的。
他還得被廣告牌砸中,然后去月光游輪,再遇見過去的白月呢!
“嗯,不會的……”巫幽努力保持著清醒,至少,不能讓白月跟他一起死在這里。
“我還想讓你教我畫法陣呢,巫幽,你剛才說的關(guān)于法陣的那些知識,我完全沒聽懂,等咱們離開這里,你再給我理一理吧?!卑自抡f道,“背叛者既然敢把咱倆困在這里,那咱一定要找個機(jī)會,一起揍回去……巫幽,巫幽?你在聽嗎?”
難道是暈過去了?
白月的腳步頓住了,他剛想把人放下來查看狀況,卻聽背上的人悶聲應(yīng)了句:“好?!?p> 未來的狀況依然不明晰,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離開這里。白月摸了摸口袋,摸出了半包餐巾紙,放在巫幽手里。
剛才他說完那些話,忽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好像知道為什么當(dāng)初話療術(shù)會對巫幽生效了。
“沒想到你這小子死到臨頭,竟然還敢如此狂妄。”
一道虛影浮現(xiàn)在前方。
這是一個戴著華美面具的人,無論是看身形還是聽聲音,都無法辨認(rèn)出對方是男是女。
白月的直覺告訴他,這人絕對不簡單。
他把巫幽放在地上,放出幾只紙鶴將其護(hù)在其中。
“你是什么人?”白月問道。
面具人轉(zhuǎn)眼出現(xiàn)在白月前方:“送你去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