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楊昕忐忑不安地來到辦公室。
“是楊昕吶?來,坐坐坐?!倍无背麩崆榈卮蛑泻?。
“?。俊睏铌棵恢^腦,這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樣呢?他都已經(jīng)編好十個版本的理由了。
段薇招呼著楊昕坐下,又有些疑惑地看了看他,說道:“上午有人給學(xué)校打開電話,說上面要授于你先進(jìn)個人獎,你這……一天究竟是去外面做了什么呢,怎么又得獎了?”
楊昕有些不好意思,低著頭編道:“就是扶了幾個老奶奶過馬路嘛……”
輔導(dǎo)員一看他不說實話,臉色微微一變,說道:“別騙我啊,你說不說啊,輔導(dǎo)員有權(quán)了解學(xué)生基本情況的?!?p> 楊昕只好修改了版本,說道:“就是警察有個案子嘛,我提供了些線索,所以就得獎了。”
輔導(dǎo)員還想再問什么,楊昕趕緊抓起錦旗就開溜,留下辦公室?guī)孜焕蠋熇Щ蟮难凵瘛?p> 這段時間,楊昕也繼續(xù)不斷抽出時間修煉著,以前是為了他自己還可以放松放松,現(xiàn)在則是為了更好地保護(hù)蘇玖,因此也不敢再怠慢。
夜晚,楊昕在湖邊盤坐著,突然,他感受到體內(nèi)的器官與微胞們已經(jīng)被絲絲念力所纏繞,接著他整個身體的影像就全部鋪平展開在他的腦海中,楊昕自此也查看到了自己整個身體的情況,他心念一動,全身上下進(jìn)入身體的有害物質(zhì)統(tǒng)統(tǒng)被篩選殆盡,整個身體也被一片片精粹替代。
“成功了?”楊昕有些欣喜。
周末。
楊昕打開手機(jī),看見蘇玖發(fā)來的消息。
“阿姐要走了?!?p> “哎?”楊昕有些驚訝,連忙問她情況。
蘇玖發(fā)道:“阿姐畢竟是歌手嘛,她簽約的公司在新聯(lián)那邊,唉,阿姐以后也要去新聯(lián)那邊發(fā)展了,聽說那邊又有好多工作排練要忙,不知道以后還有沒有機(jī)會見面了…………”
楊昕也安慰道:“沒事,現(xiàn)在通訊這么發(fā)達(dá),以后也可以在網(wǎng)上繼續(xù)聯(lián)系的,對了她是什么時候走呢,我說不定也可以跟你一起送送她。”
蘇玖回道:“嗯,她明天就要走了,好像是下午兩點在天江機(jī)場那邊。”
楊昕點點頭收回了手機(jī),心里也覺得莫名地空落落的,接著就朝霍尋和黃日月分別打去了電話。
黃日月不耐煩地接道:“啥事呀?小楊子,爺正忙著呢,哈?送人?誰啊,你好朋友?算了算了明天我叫大霍一起去吧?!?p> 回到宿舍,楊昕朝寢室的人望了一眼,想了一會兒便說道:“蘇染要走了,你們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送她。”
“啥?蘇染?”陸白摘下耳機(jī),然后又跳了起來:“怎么回事啊?怎么要走了呢?”
躺在床上的李浩然一聽也翻身下床驚道:“我c,怎么回事啊?女神怎么要走了?”
一旁坐著的何平卉也不看電腦了,直接把鍵盤一推,站起來抓著楊昕的手說道:“你說什么?她要走了?”
楊昕咳了咳,擺擺手示意眾人冷靜,接著說道:“她是歌手嘛,要去新聯(lián)那邊發(fā)展,總之她明天下午要離開了,你們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送她呢?”
“廢話!”寢室?guī)兹送瑫r叫道,接著又個個面露愁容地在寢室里轉(zhuǎn)著。
何平卉抓住了楊昕的手,急切得問道:“她是在哪里離開呢?”
楊昕看了看他說道:“就在天江機(jī)場那邊?!焙纹交茳c點頭坐下,繼續(xù)看著電腦。
第二天,天江機(jī)場。
一群人早早地趕到了機(jī)場,霍尋也開著車載著黃日月和汪予菡下來,楊昕看到汪予菡身上穿著道袍有些奇怪,霍尋朝他解釋道:“她被長夏觀的一名道長選為親傳弟子了,我看她也適合修煉就贊同她過去了。”
接著又看到機(jī)場的大廳前又圍著一群人,有蘇玖和她的父母,蘇晴和她的家人,還有田詩詩和幾個不認(rèn)識的女生,而蘇染則穿著潔白色的長裙亭立在大廳門口與他們交談著,完美的容貌頓時吸引了周圍不少人駐足。
李浩然見狀趕緊小跑了下去,來到蘇染的身前又在自己的兜里不停地摸索著什么,接著就掏出一個筆記本和筆遞給蘇染緊張地支吾道:“那個……那個……你好,我我……這可以給我個……簽名嗎?”
蘇染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楊昕,便接過了筆在筆記本上寫上了名字。
“歐耶——”李浩然抱過筆記本直接跳了起來,給周圍其他人嚇了一跳。
陸白也走了過去,撓撓頭不知道該說什么,就咳了一聲轉(zhuǎn)身從書包里掏出了一個笛子給她,說道:“我……我也不知道送什么,這個是我從古玩市場淘來的,想著是樂器說不定對你有用……那個那個先給你吧。”說完就趕緊把笛子塞給她退到一邊去了。
何平卉也走了過去,從單肩包里取出一個盒子遞給蘇染,說道:“這個……是我做的……導(dǎo)彈車模型,希望你能喜歡。”說完就遞給了蘇染。
楊昕一看合著你每天晚上在床下鼓搗著就是在做這個啊,但你送一個女孩子導(dǎo)彈車……這也未免太直了。
蘇染也歪了歪頭,看了一眼何平卉,何平卉趕緊抬抬眼鏡掩飾尷尬。
蘇染朝他點點頭,溫聲說道:“謝謝?!币步舆^了那個盒子。
田詩詩也走了過來,低著頭遞給了蘇染一個別致的手環(huán)。
蘇玖依舊跟蘇染抱了抱。
楊昕走過去,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就對她說道:“上次多謝你的幫助了,不然我可能……總之,希望你以后…前程似錦,事業(yè)有成,事事順利,成為世界一流歌手……希望以后還會再見……”
其他人也走了上來向蘇染紛紛道別。
大廳內(nèi),提示聲響起,蘇染提著行李隨著人流緩緩走向機(jī)場,前來送別的人紛紛向她揮手告別。
“再見哦!”田詩詩跳起來使勁揮舞著雙手。
蘇玖眼里也泛著些許淚光,朝遠(yuǎn)處不停地?fù)]著手。
霍尋和黃日月也跟著招手。
楊昕的幾個室友呆滯地凝望著那位漸行漸遠(yuǎn)的少女,心里頓時感覺生活似乎失去了什么,人生里又仿佛填補了什么。
蘇染停下,似乎不舍地看了眾人一眼,也朝他們揮揮手,便轉(zhuǎn)過身繼續(xù)走著。
望著她孤單遠(yuǎn)去的背影,楊昕感覺心里有些復(fù)雜,這個迷一般的少女總是給他留下意想不到的印象,她是那樣的安靜唯美,卻又是那樣的勇敢迅捷,像霧像雪又像風(fēng),又像無限黑暗中唯一一株傲立在彼岸之上的璀璨曼陀羅華。
眾人戀戀不舍地離開機(jī)場,看著往來的車輛停留,駛過。
沒有秋風(fēng)蕭瑟,沒有落葉飄舞,沒有絢麗的黃昏,沒有燦爛的朝霞。
這是一次普通的送別,也是現(xiàn)實大多數(shù)人的人生,沒有所謂的哀傷與憂愁的環(huán)境,但每個人心里都深深地烙印著這一刻。
楊昕回頭看著機(jī)場,心里莫名生出一種極度不安的預(yù)感,未來,真會再見嗎?
離開機(jī)場,幾名學(xué)生決定坐地鐵回學(xué)校,楊昕也婉拒了霍尋的搭載,跟著他們上了地鐵。
蘇晴在座位上玩著手機(jī),突然眼睛瞪得直直的,接著臉色變得激動起來繼續(xù)狂點著手機(jī)。
楊昕有些疑惑地看著她,正想問她情況時,蘇晴突然捂住嘴巴,哇的一聲大哭了出來,手機(jī)直接摔到了地上滾了幾圈。
“怎么了?”蘇玖看著她突然哭了連忙撿起了手機(jī)遞給她,看著她依舊地在抹著眼淚不停地哭著,連忙安慰著她:“蘇晴,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
蘇晴哭了好一會兒,才把手機(jī)顫抖著遞給蘇玖,蘇玖疑惑地看著她,接過了手機(jī)看了起來,接著也捂住了鼻子,眼眶變得紅紅的。
“到底怎么了?”楊昕迷惑不解,也湊近去看,只見蘇晴整個身體都在顫抖著,把手機(jī)一寸一寸地遞給楊昕,說道:“凌雪……凌雪……阿雪……走了?!?p> 楊昕撓撓頭,問道:“她去哪兒了???”說著就接過了手機(jī),看見上面顯示著一個大大的新聞標(biāo)題。
“西海大學(xué)大一學(xué)生跳河自殺?!?p> 楊昕的呼吸頓時凝住,忍著滯凝的心跳顫抖著往下滑,看到了那名死者的名字,不由得心里一陣震顫,接著一股眼淚也跟著淌了下來。
“凌雪?!?p> 楊昕不敢相信,顫抖著打開死者的照片,雖然遮了馬賽克,但依舊可以認(rèn)出她的容貌,又接著往下滑到了一具尸體的圖片,也被遮住,但他仍舊能夠辨認(rèn)出那只馬尾辮。
“楊哥你怎么了?你們怎么都哭了?”李浩然見狀也湊了過來,看著新聞也是唏噓了一陣。
田詩詩也松開扶手,蹲下身來抱了抱蘇玖。
地鐵無聲,周圍的人朝一個方向看去,只看見一個女孩已經(jīng)哭成了淚人,另外兩個人也泣不成聲。
楊昕感覺有必要通知一下,就打開了霍尋的手機(jī)。
“嗯?怎么了?!被魧ご髦{(lán)牙耳機(jī)說道,突然腳下猛地一踩,身后的黃日月直接撞到了頭枕。
“哎喲,爺?shù)哪X袋,大霍你吃錯藥了?”黃日月不停地揉著腦袋埋怨著。
霍尋回頭望了他一眼,對電話對面說道:“我們還是在冬湖私廚會和吧,你跟我說一下具體情況?!?p> 黃日月在車后迷惑道:“到底什么事啊?又出啥事了?”
霍尋依舊開著車。
來到私廚,楊昕和室友告別,蘇玖也送別了田詩詩。
“阿玖你不要傷心了……”田詩詩抱了抱蘇玖,也不知道說什么安慰她,等她抱完,蘇玖朝她點了點頭,她便依依不舍地回學(xué)校了。
蘇玖和蘇晴還是第一次來私廚的四樓,但都沒有心情去看這座裝飾的豪華的餐廳。
不一會兒,霍尋和黃日月也從電梯里走了進(jìn)來,看見蘇晴依舊在不停地抽著紙哭泣著。
霍尋快步走了過來,看向楊昕問道:“到底怎么回事?到底是不會真的?”
楊昕揉了會兒眼睛,把手機(jī)遞給了他。
霍尋接過手機(jī),接著整個人也跟著徹底僵住。
“到底啥事啊?哭成這樣?”黃日月說著就走過來一把抓過手機(jī),留下霍尋依舊滯在原地。
“人類的字真難認(rèn)……這是誰呀?這是——”黃日月手里的動作也停住,接著瘋狂地往下翻著,隨后眼里也嗜著眼淚,呆呆地坐了下來,仍舊繼續(xù)不停翻著,嘴里不住地反復(fù)念著:“為什么呀,為什么呀,傻丫頭,你個丫頭為什么這么傻?。繛槭裁囱健闵蟼€月還跟我說有空叫我去西??囱┚暗模阏f……嗚嗚……嗚”說完埋著腦袋也不住地哭泣了起來。
蘇晴也不停嗚咽著:“如果,如果那時候……在河邊……我能去找到她,安慰一下她……也許,也許…嗚嗚…這一切就不會發(fā)生……嗚嗚……”
蘇玖也趴在桌子上埋著頭抽泣著:“阿姐離開了……阿雪也離開了……”
蘇晴仍然在自責(zé)道:“如果那時候,如果那時候,我知道……我知道,阿雪雖然表面活潑……但她不是那么堅強(qiáng)的人……我……我……”
黃日月也淚如雨下,扔掉手機(jī)雙手捂著眼睛:“你個死丫頭……回來啊……我以后不叫你大姐了,不叫你女流氓了,你……回來啊……”
楊昕拿起手機(jī),怎么也想不到,幾個月前還和他們一起有說有笑,一起經(jīng)歷這么多的那個女孩,竟然徹底與他們天人永隔。
打開凌雪的朋友圈,那是她發(fā)的最后一張動態(tài),那是一個視頻,凌雪獨自一人拿著話筒在燈光斑駁的KTV里靜靜地唱著。
“雪一片一片一片
在天空靜靜繽紛
眼看春天就要來了
而我也將,也將不再生存?!?p> 楊昕放下手機(jī),擦了擦眼淚,心里也感嘆著世事難料,命運捉弄人,突然想起那句話。
“…不要招惹…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