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鴻門赴宴
“在笑什么？”齊政探探頭，順著她的目光望去，一個人影也沒有。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付七言一跳，她扭過頭沒好氣的回道：“沒事，見鬼了?！闭f完，便看也不看齊政一眼，徑直走開。
“這丫頭講話怎么奇奇怪怪的。”
剛落音永安便急匆匆的趕來，慌亂道：“質(zhì)子...質(zhì)子...”
“何事不能好好說，瞧你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p> 永安多喘了幾口氣，才告知道：“王宮來人，宣...宣你入宮。”
齊政乃大齊的質(zhì)子，平日里非必要節(jié)日，涼王極少將他宣進(jìn)宮去，今日又沒事什么要事，怎么這么急切？
“可知是何事？”
永安連連搖頭，“傳召的人剛走，催促的挺急，沒來得及問，只說讓質(zhì)子你帶著隨身書童一同入宮?！?p> 還未走遠(yuǎn)的付七言聽到后又折返回來，歪頭問道：“要我一起入宮？”
如此，齊政隱隱皺起眉頭，看來無非是為了狩人場上的事，定是曹文豐那個小人告了一狀，傳進(jìn)了涼王的耳朵里。
“走吧，會會再說。”齊政示意給付七言一個眼神，提醒道：“到了王宮謹(jǐn)慎些，萬不可胡言亂語?！?p> 付七言何曾懼過，雖說在點頭，心里卻沒將他的話聽進(jìn)去。
西涼的王宮富麗堂皇，涼王喜奢，常常不惜重金建造宮殿，建造兵器，整個西涼城都彌漫著一股奢靡之風(fēng)。
“兵荒馬亂，紛爭四起，這涼王倒不忘記享樂。”付七言抬頭瞥了眼金燦燦的門柱，心中無不鄙夷。
“那你是還未見過涼王享樂的樣子。”齊政一邊笑答，一邊在一眾看門士兵的行禮中踏入了王宮的大門。
但見一個年紀(jì)稍長的太監(jiān)早在宮門旁等候，見到齊政后露出笑容，諂媚道：“質(zhì)子殿下，老奴在這等你多時了?！?p> “勞駕魏公公?！饼R政抱手做了個揖，“公公平日在大王身邊伺候，甚是辛勞，還特地來此迎齊政，有勞有勞?！闭f罷，悄悄伸出一枚金幣遞了過去。
魏公公自然是喜笑顏開，眼睛都瞇成了兩條縫，佯裝同齊政寒暄，手底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金幣接過，攏入袖中。
“能為大王分憂，是老奴的榮幸呀?！?p> “質(zhì)子殿下這邊請?！?p> 王宮中的內(nèi)侍們雖常常伴君左右，但主要收入來源都是一些賞賜，還有些賄賂，越是位高的內(nèi)侍越是懂得如何撈金，時間久了，這也成了王宮中的一種風(fēng)氣。
付七言實在看不慣他們這互相阿諛奉承，心底狠狠鄙夷一番，微微低著頭裝作無知無覺。
“質(zhì)子殿下，諸位王子公子都到齊了，就差你一個了?！蔽汗珟н^去的是后花園開宴賞荷的地方，涼王同愛妃們常常到這里辦酒宴，聽小曲兒。
齊政到的時候其他人已經(jīng)閑聊了許久，見他來，紛紛道：“質(zhì)子可是最后一個到的，大王的邀請也敢遲，看樣子今日是要多罰些酒了。”
掃視一眼，王宮里的王子們幾乎都到齊了，滿滿當(dāng)當(dāng)一群人，最為熟悉的倒是交過手的太子涼豫，九王子涼治，曹豹之子曹文豐。
看到齊政，曹文豐冷哼一聲，沒好氣道：“質(zhì)子殿下架子真是大，莫非還想要大王等你不成？”
是非之地，齊政料定今天不會太安分，只好道歉道：“諸位王子和公子們都是在西涼城正中，質(zhì)子府畢竟是在城外，距離稍遠(yuǎn)，耽誤了時間，大不了我自罰一杯?！闭f完，他接過女婢遞來的酒，仰頭一飲而盡。
“好！”
“質(zhì)子果然爽快！”
有幾人紛紛拍手叫好，一時之間熱鬧非常。
見涼王的轎鑾朝這邊緩緩駛來，有眼尖的人忽然喊了一聲，“是大王！”，眾人的嬉笑聲停了下來，紛紛離開椅凳，呼啦啦跪了一排。
西涼王年過五旬，因常年疾病困擾顯得更為蒼老，他在魏公公的攙扶下下了馬車，身后跟著眼下風(fēng)頭最盛的妃子蕭妃。
“兒臣（微臣）參見大王?！?p> 西涼王笑吟吟的掃視著一眾小輩，命其起身，自己則落座于光影最好的位置上。
“今日孤叫你們來，也別無他意?！彼雌饋泶葠酆蜕?，倒像極了一個在教導(dǎo)兒子們的老父親，“前幾日，孤聽聞治兒說遇到一件趣事，孤就想著，許久沒見過你們這些小輩了，今日借此機(jī)會正好熱鬧熱鬧?！?p> 涼治起身抱拳應(yīng)道：“回稟父王，西涼自古便無女子習(xí)武弄槍，兒臣前幾日倒是見到一女子箭法極好，特請父王來欣賞?！?p> 說完，他將目光轉(zhuǎn)向暗處的付七言，大聲道：“就是這位女子，齊政質(zhì)子的貼身書童。”
“唰”的一下，目光全部集中在她身上，她一時沒有準(zhǔn)備，愣了許久，才硬著頭皮走上前去，跪地道：“奴婢付七言參加大王?！?p> 西涼王瞇起眼睛，令她抬起頭，仔細(xì)看顧一番，問道：“你一女子為何書童的扮相？”
“回稟大王，奴婢只是質(zhì)子身邊的小書童，平時跟隨左右，這副扮相方便些?！?p> “哦？”久居深宮，西涼王也是閑暇，興趣漸濃，“自古鮮少有女子習(xí)武，你會武藝？”
付七言心中稍加思索，胡亂編排道：“奴婢的父親生前街頭賣藝，會些武藝，傳授了一些，奴婢只是略懂皮毛。”
“大王，她撒謊?！辈芪呢S突然拍案而起，怒道：“那日，我們幾人親眼見她射殺猛虎，箭法極好。”
付七言心知他故意將自己置于難堪的境地，不過是想借西涼王手處置自己罷了，急忙叩首道：“那日是湊巧射中而已，平日里跟著質(zhì)子殿下學(xué)會了不少。”
齊政聽聞咧咧唇角，心中暗暗笑出聲，倒是機(jī)智，這么快把自己推了出去。
見應(yīng)付不過，他只好一同跪下，言道：“平日在府中空閑，微臣的確會教些武藝給她，都是些簡單招數(shù)，登不上大雅之堂。”
西涼王聽此，笑道：“大齊本就好習(xí)箭術(shù)，也沒什么不妥，都起來吧?！?p> “大王...”曹文豐還要多言，被西涼王抬手制止住，他只好怏怏閉嘴，還不忘憤恨的看了付七言一眼。
“政兒啊?！蔽鳑鐾醭R政招招手，慈愛道：“近些日子，大齊有使者前來約談會盟之事，就由你來接待吧?！?p> 眾人皆安靜下來，連樹葉落地的聲音都能聽清。
齊政再次跪拜倒地，應(yīng)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