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醉酒迷情
當(dāng)晚,齊政被周川安頓在了周府,原本他是在要客棧留宿一晚,但周震周將軍前來親自勸說,想來堂堂一個大齊王子,歸國總不至于落到無歇腳之地,周震連夜派人向王城報信,執(zhí)意留下了齊政一行,還特意讓下人準(zhǔn)備了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呢S盛的宴席,此待客之道,倒讓齊政覺得周家人真性情。
這期間,王宮中也派人來回信,說是齊王不知兒子回歸,未曾準(zhǔn)備,明日便命人收拾出一座府門別院,還順帶表達(dá)了些對周家款待齊政母子的感激之情。
只是寥寥數(shù)語,便隨意打發(fā)了這一路的艱辛。
當(dāng)齊政跪著聽完內(nèi)侍傳來的話時,淡淡的應(yīng)了聲,他又怎么會不知這些逢場作戲的話,隊伍在城門外被截,花妃都知道此事,齊王又怎會不知。
縱然裝作不在意,齊政心里還是滿滿的落差,同樣都是兒子,做父親的未免太過不公平,雖說不適,但宴會上他依然談笑風(fēng)生,總不能讓周家父子看出什么。
“殿下,大王對殿下關(guān)懷備至,實(shí)屬父子之情?!敝苷鹋e著酒杯,豪爽的聲音響徹整個庭院,“你們這一路舟車勞頓,困難重重,今晚我安排人來服侍好,明日一早便可進(jìn)宮復(fù)命?!?p> 齊政心里冷笑幾聲,仍舊端著酒杯示意了一下,扭頭便一飲而盡,烈酒入口劃過喉嚨,火辣辣的一路直直流進(jìn)身體,他竟然覺得舒適了許多。
在場的所有人,包括趙夫人都以為他是因?yàn)榛氐焦释烈粫r太過激動,唯有付七言眸光看著他一杯接一杯的飲酒,無聲的搖搖頭。
深夜籠罩,寒風(fēng)入骨,宴會才漸漸散去,女眷和云影衛(wèi)紛紛被安頓好,陸續(xù)睡下,周震和周川翌日參會早朝,也離席回房。
付七言覺得連日以來奔波勞累,要去泡澡好好休憩一番,半路又被齊政拉了回來。
此時的齊政已經(jīng)獨(dú)自飲下許多酒,渾身散發(fā)著濃重的酒氣,拽住付七言的衣袖示意她留住,“你再陪我喝幾杯。”
付七言別開臉,捏捏鼻子,忍住那熏天的酒氣,“好不容易掙開了追兵,也沒了其他瑣事,我不喝,我要去歇息?!彼龥Q然的要拎開齊政的手,又被他一把拽住了胳膊。
“不行!這是命令!”周府的酒多都是異域的烈酒,后勁十足,齊政這才感覺身體有些虛晃,猛地起身時險些摔倒。
“哎!你!”付七言趕忙將他扶住,抱怨道:“既然酒量不濟(jì),還不快去泡個澡,明日你還得去面見你的父王?!?p> “哼!”齊政冷笑一聲,大手一揮,“父王?”他鄙棄道:“我何曾有過父王!”
“噓!”付七言趕緊伸手捂住他的嘴,朝四下看了看,好在周圍沒有一個人,連侍奉的下人也去忙活其他事情了,她這才放下心來,低聲道:“我知道此次入齊你郁憤已久,但在這里,齊王是你唯一的倚仗,你必須要忍氣吞聲,想想以后的路該怎么走。“
齊政雖說醉酒,但意識仍舊十分清醒,他將付七言的一番話聽進(jìn)了心里,眼神直直的盯著她。
“做...做什么?”付七言見他如此邪笑的看著自己,臉色因?yàn)榫频臒岫茸兊镁p紅,緊張的支吾著。
沒想到齊政勾起邪魅的唇角,將身子靠的更近了,“你說的都對?!?p> “啊,我...”付七言也臉紅起來,急忙轉(zhuǎn)身就要逃開,“我倦了,得去歇著了,你要飲酒去找周川,或者永安也行。”說罷,她急匆匆要邁開步子。
正在這時,齊政握住她胳膊的手猛然用力,一把將她拽人了自己的懷里,他雙臂死死環(huán)住她。
付七言的也不似他剛開始見到的那般瘦骨嶙峋,年齡漸漸增長,她也出落的亭亭玉立,雖是男子裝扮,渾身上下沒幾兩肉,但已有了些女子的玲瓏輪廓。
齊政抱著她的時候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香氣,竟然安靜下來,眼神也漸漸有些迷離。
這下最為驚詫的就是付七言,她被齊政摟在懷里,他呼吸的溫?zé)釟庀娫诓鳖i處,火熱,“你...你...”她支吾了半天,只覺大腦一片空白,不知說什么才好。
隨著年歲的增長,一些男女之間的微妙情愫在兩人之間蕩漾開來,付七言總歸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剛要用力將齊政的手掰開,便聽得他附在他耳邊低聲呢喃,“別動...就這樣...一會兒便好...”他漸漸閉上眼,將頭枕靠在她肩頭。
那雙正要用力的手忽然軟了下來,他定是極累極乏,在此刻放下了所有的心墻。
“七言...你后悔嗎?”他細(xì)細(xì)的低語,那溫?zé)岬臍庀娫谒?,癢癢的。
“唉?”付七言微微挑眉,一時竟沒聽出他是夢中的囈語還是什么。
等了片刻,終于才又聽見他說:“你后悔遇到我嗎?跟隨我顛沛流離,無依無靠...”跟著處處涉險,絕處逢生,以她這般聰慧,本不該如此。
付七言有些恍惚,他突然說起這個竟有些措手不及,后悔?怕是她的人生中從來沒有這個詞!諸多羈絆,諸多牽連,如圓寂大師所說,一切皆為命數(shù)。
她動動嘴唇,剛要發(fā)聲,門口突然裹挾進(jìn)兩個人影,一前一后兩個婢女走了進(jìn)來,見到他們先是一愣,緊接著紅著臉竊笑出聲,趕忙又低下頭去收拾桌上的殘羹剩飯。
“我們不是...”付七言連忙沖她們擺擺手,趕忙將齊政擱置在椅子上,輕咳了兩聲,裝模作樣道:“殿下只是醉了,我扶他去歇息,你們可別多想!”
說罷才有些后悔,這些話同下人說,不正是心虛嗎?簡直越描越黑。
果不其然,她看到那兩個婢女眉眼間都是笑,還用袖子捂住嘴,強(qiáng)忍著,偷偷瞥了一眼付七言,便端著盤子邁著輕盈的步子離開了。
付七言懊惱的甩甩衣袖,仿佛聽到了門外那兩人忍無可忍的笑聲,最怕這些人背后嚼舌根,想到這,她恨恨的瞪了一眼齊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