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那個被吳屆一拳打出來的窟窿,慢慢又閉合了。
吳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連呼吸也非常微弱,跟周圍那幾具尸體沒什么兩樣。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窈窕的身影接近了這里。
她像是路過,身上背著行李和一把黑色古樸的寶劍,風(fēng)塵仆仆,看到地上躺著幾個人,一愣,跑了過來。
當(dāng)發(fā)現(xiàn)是幾具尸體之后,她嚇了一跳,剛想跑,卻看到了吳屆。
她感覺吳屆還沒死,于是小心翼翼地走了過來,伸手試了試吳屆的鼻息。
吳屆確實還沒死,而且身上沒有任何傷口,像是昏迷了而已。
她晃了晃吳屆,用風(fēng)鈴般清脆的聲音說道:“小哥,醒醒,你還好嗎?醒醒……”
吳屆沒有醒來。
她又從包袱里掏出個竹制的水杯,往吳屆口中倒水。
吳屆還是沒醒,而且呼吸越來越微弱。
她一咬牙,掰開吳屆的嘴,湊了上去,給吳屆做人工呼吸。
幾十次后,吳屆終于醒了,感覺自己嘴里有東西,本能地一咬。
“哎呀!”
女孩痛呼一聲,坐了起來,嘴唇染血,又羞又怒地瞪著吳屆。
吳屆的眼皮跳動著,像是要睜開了。
女孩慌忙站起,跑走啦。
吳屆睜開眼,只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朝覓城方向跑去。
“我沒死?這女的是誰?”
剛醒來的他腦袋還有些迷糊,突然,馬上瞪大眼睛,朝四下看去。
看到離自己不遠(yuǎn)處的死刑盒后,吳屆松了一口氣。
他怕那個女孩把死刑盒撿走啦,那樣他就前功盡棄啦。
吳屆把死刑盒揣進(jìn)了兜里,然后站了起來,把剩下的六具尸體,搬上了馬車。
此時應(yīng)該還沒到正午,因為還沒有捕快來找他。
吳屆驅(qū)趕著馬車,回了覓城,一路上,他感覺神清氣爽。
總算避免了把妹妹害死的命運(yùn)。
當(dāng)來到巡捕房時,看到他的捕快眼睛一亮,問道:“搞定啦?”
“搞定了!”
吳屆跳下馬車,把韁繩丟給了他,說道:“以后死刑盒再也不會害人了,這些尸體你們處理吧?!?p> 然后邁著輕快的步伐,回了家。
他再次把明黃色的道袍脫了下來,包住死刑盒,然后在家里的地上挖了個洞,將其埋了進(jìn)去。
“以后不管誰來,說什么,絕對不參合這種事啦!”吳屆對自己嚴(yán)正說道。
接著,他換上了一套干凈衣服,去吃了飯,然后去了茶樓。
放松。
他身心緊繃了幾天,真的需要放松。
在茶樓這個地方,光看著那些悠閑的人,感受著這里的氣氛,就能讓人的身心放松下來。
吳屆在那呆了一下午,嗑了有五斤瓜子,把舌頭都嗑出泡啦。
正當(dāng)他要走時,一個捕快走了進(jìn)來,在墻上貼個告示。
很多人湊了上去,吳屆也不例外。
“這是嘉獎令?!?p> “驅(qū)邪道士白清子道長,協(xié)助覓城巡捕解決死刑盒大案,特此嘉獎?!?p> 人們念完之后,目光聚焦在了吳屆身上。
因為嘉獎令上還有吳屆的畫像。
“小兄弟,原來你是驅(qū)魔道士呀,年輕有為!”
“小兄弟,我家有一口井,這兩天一直發(fā)出怪聲,你幫我看看吧?!?p> “小兄弟,奴家的丈夫死了三年啦,這幾天晚上總感覺有什么東西爬到我被窩里來……你跟我去瞧瞧唄……”
“別聽上面瞎說!我才不是什么驅(qū)魔道士呢!”
吳屆驚慌地逃出了茶樓。
巡捕房的嘉獎令似乎是全城派發(fā)的。
幾天后,吳屆的家門口堵滿了人,全都是家里出了邪靈,要吳屆去解決的。
而且一聽就不好對付。
“道長,我兒子已經(jīng)自己一個人關(guān)在臥室半年了,不準(zhǔn)任何人進(jìn)去,可是我能聽到有七八個人在里面說話的聲音,道長,求求你去看一看他吧”
“道長,我老婆懷孕后每天都要喝人血,吃5斤生肉,她的脾氣越來越暴躁,看他人的眼神越來越不對,我懷疑她被附身了,你去看一看吧?!?p> 吳屆房門緊閉,蹲在家里,不勝其煩。
再這樣下去,他根本無法生活。
只有一個辦法了,搬家!
不止離開這棟房子,還有離開覓城!
這樣想著,吳屆打開了房門,對所有人喊道:“你們先回去吧,我剛剛才解決死刑盒,要做一些休整,明天再接受你們的事情?!?p> 聽了吳屆的話,那些人卻沒有走,更加急切地說道:“道長我這里十萬火急,人命關(guān)天呀,你再不出手就晚了!”
吳屆大義凜然地說道:“每一個人遇到邪靈時都是非常危險,十萬火急的,我理解你們的心情,但是飯要一口一口吃,邪靈也要一個一個除,身為修真者,除魔衛(wèi)道是我的使命,我一定會竭盡所能,替你們把所有邪靈都解決掉!我發(fā)誓!”
這下,他們才放心地離去。
晚上,天剛變黑,吳屆已經(jīng)包好了行李。
他的行李并不多,幾件衣服一些銅錢,沒了。
吳屆跨上包袱,還蒙了面巾,正要出門時。
門響了。
“道長,道長在嗎?”
吳屆慌了一陣,答道:“不是說了嗎?明天才開張,你先回去吧?!?p> “不,我是巡捕房的捕快,有事找你?!?p> “捕快?”
吳屆放下包袱,撕開面巾,開門,果然看到了一個捕快。
“有何事?”
“有個女人到巡捕房報案,說祖宗的墓地就要開了,到時整個覓城都有危險,要鄭捕頭全城疏散人群?!?p> 吳屆問道:“她祖宗是什么絕世魔王嗎?開個墓地會害死幾十萬人?”
“她說她祖宗是個修真者?!?p> “瘋婆子而已,不用理?!?p> 吳屆剛想關(guān)門,卻被捕快攔住了。
“可是鄭捕頭好像相信她的話,讓你過去看看?!?p> “鄭捕頭為什么會信這種鬼話……那個女的很漂亮嗎?”
“是……挺漂亮的,不、超級漂亮?!?p> “嘖,沒想到他還是個老色批?!?p> “我也沒想到呵呵?!?p> “呵呵個頭,他泡妞憑什么使喚我!我不去!”
吳屆再次想關(guān)門,卻還是被攔住啦。
“道長,我是奉命帶你過去,不要讓我難做……”
吳屆鐵青著臉,算了算關(guān)城門的時間,只要一個時辰內(nèi)把那邊的事解決,應(yīng)該還來得及走。
于是他說道:“好吧,趕緊走?!?p> 等到了巡捕房,吳屆看到了那個腰桿筆挺,一臉正氣的鄭捕頭。
這正氣,讓人感覺他半夜去寡婦家呆了三分鐘然后衣冠不整腳步虛浮地出來都只是辦案的那種。
還有一個跟吳屆年齡差不多的女孩,她衣著樸素,束著簡單的長發(fā),裙擺和白色的繡鞋上還沾著灰塵,可是一顰一動間,都顯得明媚動人,顧盼生輝。
她的唇角還有傷,不知為何,看到吳屆的一瞬間,竟露出不悅的神色,雖然很快掩飾掉了,還是被吳屆發(fā)現(xiàn)。
神經(jīng),我何時惹過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