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家中的徐婉卿正焦急等待,一夜未睡。
“咚…咚……”老式掛鐘的聲音響起,在徐婉卿聽來卻愈發(fā)沉重——已經兩點了,許真卻還沒回來。
徐婉卿透過支起的支摘窗看向天空,皎潔的月光不由讓她擔心,許真千萬別被發(fā)現(xiàn)了。
轉而又擔心起來,弟弟不是偵查去了嗎,怎么這么久還沒回來。
她很想出去看看,但她記起許真的叮囑,最終還是沒有沖動——她要相信弟弟,不能給他添亂。
又盯著月光看了一會,慢慢得,飄過一片云朵將月亮盡數(shù)遮掩,本就閉戶熄燈的平安縣更顯得漆黑寂寥,現(xiàn)在當真是伸手不見五指了。
徐婉卿就盯著這寂寞的夜,等待男人歸來。
……
正所謂夜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另一邊的許真已趁著夜色行動起來。
他摸著黑,身手敏捷得翻過小學院墻,不說是身輕如燕但也腳步輕盈,幾乎沒發(fā)出聲響。
許真憑借之前的觀察,腦海中已經有了一副大體的地圖,他按照記憶,摸索著學校內房屋的墻壁,很快找到了青木正的住處。
別說,看這鬼子身量不大,這呼嚕聲倒是不小,緊貼在門外的許真心中腹誹。
但這也給他提供了便利,可以確定,這小鬼子正是熟睡的時候。
許真輕輕推開門進入,借著僅存的微弱的月光,看清了這房間內布局,屋內沒有太多裝飾,一桌一床,只是很簡單的宿舍,而且被這小鬼子收拾得還算干凈。
許真從腰后摸出菜刀,是那種類三角形的,這刀是徐婉卿家切肉用的,用料不錯,又經過許真一番打磨,還算鋒利,至少割開這小鬼子喉嚨不成問題。
許真沒有猶豫,照著小鬼子的喉嚨用力迅速橫向一拉,小鬼子喉嚨被割斷,血液順著刀口方向飛濺到墻上。
這小鬼子發(fā)覺時已經遲了,用盡力氣呼救也僅僅是從喉嚨處冒出幾個血泡,不過數(shù)秒,血泡也不冒了,至此,青木正斷氣。
事情進展可以說出奇順利,不妄許真一天的準備。
得手后許真卻沒有著急離開,而是先在房間內搜尋了一番,但有用的也不過是一把南部十四年式手槍,也就是俗稱的王八盒子,說是原創(chuàng)設計,但其實是借鑒的德式格魯手槍外型,也因為酷似雞腿,這槍還有一個稱號叫雞腿擼子。
雞腿擼子雖然造型丑陋,但千萬別小看鬼子仿造的本事,垃圾之處遠不止于外表,南部十四在性能性能在這年代的自動手槍里也是墊底得存在,據(jù)說自殺都困難,唯一優(yōu)點是準確度還行。
不過再差的槍對現(xiàn)在的許真來說也聊勝于無。
跟槍同時同時發(fā)現(xiàn)的還有兩個該槍彈夾,一共16發(fā)子彈,許真也一并打包收入囊中。
最后,實在沒什么有用的東西,許真開始做最后的工作。
他拿起青木正床頭的衣服,用衣角蘸著他的血在墻上留下了幾個血字“替天行道——黑云寨”。
這事如此才算圓滿,許真按規(guī)劃好的路線,全身而退。
……
輕輕回到家中,許真發(fā)現(xiàn)衣服都沒換的徐婉卿已趴在二樓窗口睡著。
猜到這便宜姐姐可能等了自己半晚上,許真一陣心疼,先將自己染血的衣服脫下,把槍收好,而后小心翼翼得將輕盈的女人打橫抱起,打算將她抱到床上。
只是還未到床邊,女子就已被吵醒,但因為沒熬過夜又擔心半晚,身心俱疲,僅是半醒狀態(tài)。
感覺到熟悉的體溫和懷抱,徐婉卿迷迷糊糊開口“你回來了嗎,人沒事就好,不要冒險了,這仇不報了,我們兩個好好過日子,好好活下去……”
這是她一晚上都在想的事,也是她內心此時的真實寫照,她寧愿不報仇也不想再失去許真,不想再整完擔心,不想最后等來的是噩耗,但此時的她卻不知她的大仇已報。
“好,我答應你,我們倆在這亂世好好活下去……”許真輕輕開口哄著徐婉卿睡著,沒有選擇吵醒徐婉卿來告知她報仇的喜訊。
徐婉卿得到保證,抱著許真的脖頸沉沉睡去,只是唯恐失去的她哪怕睡著依然不肯撒手。
許真把徐婉卿放到床上,但無奈脖子被環(huán)著沒法抽身,算上現(xiàn)實中的獵殺,他已經連續(xù)30多小時精神高度緊張,身體也是透支到了極點,沒再多想,側躺在小床邊緣睡著。
或許是命中注定,許真再次躺在了這張他穿越來后躺著的床上,只是這次他有了牽掛,有了歸屬。
一夜風平浪靜。
“咚……”老式掛鐘滄桑中略顯清脆的聲音響了六下,已是早上6點了。
徐婉卿聞聲醒來,剛睜眼便愣了片刻,她沒睡在自己房間,而且她身邊側躺著一個男人,那清秀的面容,還有或許是因夢境而微皺的劍眉,正是她剛認的弟弟許真。
徐婉卿眨眼間已回憶起來,昨晚這小男人為了報仇說是偵查去了,自己等到半夜他還沒回來。
說起來,昨晚自己久等不見,以為要永遠失去這最后的親人,想著想著,多愁善感的徐婉卿眼中再次溢滿淚水……
只是回憶到昨晚最后,好像是自己不想放手,一直抱著他……徐婉卿淚水止住,只是雙眼還有臉色都有些微紅。
理清頭緒,徐婉卿面對現(xiàn)在的場景不由羞澀,昨晚忙碌道半夜怕是累壞了吧,徐婉卿心中有些感動,也有些心疼。
怕驚動許真,徐婉卿沒有亂動,再者,她有點喜歡這清晨的安寧,沒有煩心事,眼中心中只有一個人。
她覺得若不是認了姐弟,自己或許會喜歡上這個認識不過兩天,比她還要小兩歲的男人。
她感覺許真于她,就像冰冷深淵中突如其來的溫暖,漫漫長夜中的黎明曙光,若不是切身體會過,哪怕她自己也不能理解自己此刻的心境。
徐婉卿重新將身子縮向許真懷抱,嗅著男人的氣息靜靜享受內心的滿足。
六點半,掛鐘再次敲響,許真睜開眼。長久以來的習慣讓他很快從大夢初醒進入到正常狀態(tài),只是不同以往,他感覺自己身上纏了個人,而后還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異樣。
許真低頭,正是徐婉卿,心中不由有些后悔,雖然是自己干姐姐,但這樣子也過于親密了,二人倒是清清白白,但還是怕她醒了不好解釋,許真見徐婉卿還睡著,輕輕抽身離去。
卻不知,在他剛轉過身,徐婉卿已睜開了眼,嘴角還甜蜜得笑了笑。
許真洗漱一番后,徐婉卿也不緊不慢起床,二人在樓下碰了面。
徐婉卿見到許真臉色微微一紅,但還是主動開口:“家里還有些掛面,我去下些面吃吧?!边@年代物資確實緊缺,但徐婉卿家也算有些家底,倒也過得并不艱苦。
許真這會見到徐婉卿,心中還有些對早上的事的愧疚,只是道了聲好,卻不知道女子已將他放進了心里最深處。
相遇相識緣分便已注定,怎是輕易逃避的了的?更何況,名為愛的種子已經埋下,只待時機一到,生根發(fā)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