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6:催收房租
伽羅笑了笑,仿佛看穿了王大掌門的小心思一般。
“怎樣,還是少不了本姑娘吧?”
“我就是從前面的城鎮(zhèn)過來的,這一塊我熟,不過...”
王凡撇撇嘴,“不過什么?”
“你們冒險得帶上我!”伽羅一臉笑意,她知道王凡一定不會拒絕。
如今困在這片白楊林中,也指不定有什么野獸或其他Boss出沒。
倒不如帶著這個妹子,她箭術(shù)倒是不錯,也可以多一個人互相照應(yīng)。
王大掌門一念及此,點點頭。
于是在伽羅的帶領(lǐng)下,黑夜中一行人互相攙扶著。
七繞八繞重新回到之前的白楊林入口,沿著一片黑巖痕跡走去。
由于白楊林地處山谷,沿著黑巖石路延伸出一條細小的山道。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
終于看到遠處模糊稀落的幾座房屋。
顧不得想其他的,一行人欣喜若狂地奔向那些房屋。
藤蔓、枝條圍成的木欄把整個聚落圍了起來。
聚落里稀稀落落的六七間木屋,依黑巖而建。
聚落并不大,出奇的安靜。
其中三四間房屋還是明顯沒人住的,也看得出是好久沒人接觸過的。
厚厚的灰塵,亂七八糟的雜物,連門都掉了,歪斜了一半倒塌在門口。
其他的房屋還好些,不過很難想像會有人住。
不是破不破爛的問題,而是明顯沒人生活的氣息。
也就是說...沒有玩家...沒有npc!
眼見著沒有補給,王凡心里頓時失望透頂。
難道這就是無人區(qū)生活嗎?
就在這時,游戲后臺綁定的微信視頻電話響起。
王大掌門連忙招呼眾人去聚落里的房間休息。
又囑咐伽羅時間太晚先下了,明天上線再一起游戲。
并在下線前互加了微信。
退出游戲,王凡連忙回撥了過去。
“王凡,可算是見到你人了,你昨天跑哪去了?”電話那頭響起了一個中年婦女的大嗓門。
與游戲中的冷靜睿智不同。
現(xiàn)實中的王凡畏畏縮縮,“昨天,公司有點事...”
“要不是被我抓到的話,你還想躲到什么時候?”
“欠我的那兩個月房租,現(xiàn)在也該交了吧?”
中年婦女扯著大嗓門質(zhì)問。
加上并不優(yōu)秀的房間隔音效果,好像生怕隔壁聽不見一樣。
這讓王凡的臉色略微難看起來。
王凡租住的這棟房子,乃是藍島市的著名城中村——曉翁村。
當初之所以會選擇住在這里,和其他年輕人的理由一樣。
價格便宜!
房東的女主人叫孟翠花,是當?shù)貒笠痪€職工。
由于國企不景氣,收入越來越低。
導致孟翠花的生活都逐漸成問題。
故不得已租出老公房給蛋殼公寓。
換取每月千元的租金,貼補家用。
如今蛋殼公寓財務(wù)出現(xiàn)問題,CEO跑路。
作為房東,一分錢租金都沒收到。
因此,為了兩個月房租,只得拉下老臉。
隔三差五就跑到他門口,大喊大叫。
如果家里沒人,則扯著大嗓門在微信電話里吼。
這讓王凡飽受周圍人的異樣眼光!
自己剛參加工作,工資也拖欠著。
還tm好死不死租了蛋殼公寓!
給蛋殼交了6000押金,簽了半年合同。
然后就是公寓暴雷跑路的新聞。
矛盾被轉(zhuǎn)移為房東和租客身上,兩方拼死互咬!
可畢竟欠著房租,自己理虧。
就算心里憋屈,也只能忍下來。
“孟姨,當初你可說過,能寬限我到月中的,等我補發(fā)了工資就還,這才月初,至于嗎?”王凡皺眉道。
“至于,怎么不至于了!”
孟翠花立即扯著嗓門說道:“蛋殼公寓老總都跑路了,誰知道你會不會拿不出錢,就直接跑了?”
“你要是跑了,我的錢,管誰要去?”
王凡:“……”
他雖然窮,但還是有底線的。
難道在孟翠花的眼中,他就是那種欠賬不還的老賴嗎?
“孟姨,這樣,我明天就能有錢,明天我就把錢還你,可以吧?”王凡也懶得和她廢話。
“小王啊,你一個大男人,該不會說話不算話吧?”孟翠花嘲諷道。
王凡沉著臉,“明天要是沒把錢給您補上,我直接收拾行李滾蛋好吧?”
孟翠花也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囑咐完好自為之后掛掉電話。
已經(jīng)是晚上11點了。
看著窗外無邊月色,王凡嘆了口氣。
思索良久,從抽屜中掏出他珍藏的木匣。
里面是一個很沉的金鐲子。
那是一段關(guān)于父親的往事!
1991年,AH發(fā)生特大水災(zāi),受災(zāi)人口達4800多萬人。
在淮河南岸的一個偏遠的小山村發(fā)生了山體滑坡。
腸道病和瘧疾在這個村子肆虐。
7月,王凡父親所在的部隊奉命奔赴一線救災(zāi)。
當時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姑娘大學畢業(yè)回鄉(xiāng)探親。
上山采藥時,困在了砂石團中。
泥砂碎物堵住了下山的路。
山下水流湍急,淮河河道兇猛。
由于水位暴漲,導致道路、橋梁被淹,山體多處塌方。
王凡的父親叫王致遠,時年27、8歲,風華正茂。
主動請纓用麻繩捆起來,在戰(zhàn)友的幫助下越過塌方路段救援。
而戰(zhàn)友們則兵分兩路,一路管制進山的路,疏散擁堵人群。
另一路積極開展土工作業(yè),進行山道搶險。
后來啊,據(jù)父親的戰(zhàn)友說,女大學生被救出來的時候,神志不清、口齒模糊,身上都是血漬。
村里的赤腳醫(yī)生止了血,說要送去縣里的醫(yī)院做手術(shù)。
由于山體滑坡、路面損毀,外面的車進不來、里面的車出不去。
王致遠便背起女大學生,靠著雙腳跑到了二十公里外的縣城。
所幸搶救及時,并無大礙。
就是那一背,背出了一段愛情。
女大學生病愈之后,和村里人來到部隊送錦旗。
說什么也要見到背著她跑到縣醫(yī)院的士官。
王致遠滿臉通紅,扭扭捏捏的被戰(zhàn)友們推了出來。
女大學生認真的看著他的臉,說:“謝謝你,等你退伍,你若未娶,我就嫁給你!”
當然,大家當時也都當成了一句玩笑話,也沒當真。
后來,王致遠也沒有退伍,一路讀了軍校提干。
那個女大學生最終還是成為了王致遠的妻子、王凡的母親。
結(jié)婚那天,女大學生送給王致遠一個金手鐲。
很沉、很沉!
那是她的祖?zhèn)髦畬殹?p> 將來如果生了兒子,就給他當彩禮,要是生了女兒,就給她當嫁妝。
雖然后來父母還是離婚了,但打開盒子的那一刻。
王凡的眼角還是掛下了幾滴淚水。
是兒子不爭氣,總有一天我一定會贖回來的!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