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他說:“明天就出院了,文睿說,跟你商量下,叫你繼續(xù)幫忙照顧,他問了好幾家中介,晚班要九千多,還不一定有人干?!?p> “那我算什么呢?”
“算什么都可以,就像現(xiàn)在這樣,你晚上過來?!?p> 她知道他還要繼續(xù)雪藏。他雖然病入膏肓,需要她照顧,但她不愿委屈,一切已沒意義。
“我身體吃不消,這兩天胃疼的厲害,這段時間我也是強撐著?!?p> “兩天,再堅持兩天?!彼蟮馈?p> 她卻是一天都不愿呆了,她只盡心伺候不說話。
早上兒子來,她找了個空擋,把兒子叫到走廊說:“你爸爸說,要我再照顧兩天,以后他安排弟弟,妹夫值班,我覺得,也不差這兩天。我本來是想一直照顧的,至于保姆我就不做了。我在快遞公司上班,當(dāng)時不知道情況,只是過來看看,請了十三天假,后來看情況不對又請了十幾天,現(xiàn)在我覺得沒必要再繼續(xù)了,而且身體也吃不消?!?p> “如果只有兩天那就算了,我不知道你請假的。知道這樣前兩天就叫你走了。他安排叔叔們,誰理他???那天叔叔來,只不過來看看他有沒救而已,公司拆遷房產(chǎn)證在他的不拿出來,大家都恨死他了?!?p> “怎么會這樣,這公司的房子都是你爸爸一手打造的?!?p> “已經(jīng)跟他們鬧僵了?!眱鹤诱f
陳輕雨說:“這樣啊?其實,我跟你爸爸早已分開了,這次來只不過是看他病得厲害來看看他。你知道嗎?我以為他比我大六歲,沒想到比我大十八歲,瞞了我十幾年。跟我在一起,還要跟人家搞曖昧,坐四個小時的車送燒賣,那女的一天沒聯(lián)系就說,女兒都說了,今天怎么沒跟叔叔聯(lián)系???那時我們就分開了,后來他到老家找我,我也沒想回來的,是他暈倒了,我才過來的?!?p> “我早說過,他的話只能聽一半,你可憐他,只有苦了自己。還有是女兒嗎?在很早以前,有人看見他帶個小男孩去澡堂洗澡的,那xx路店鋪你去過嗎?”
“是女兒,xx路店鋪沒去過,只聽說過。”
“從那年xx路店鋪拆遷時,賠償一百萬,只拿回五十萬,我們就不管他的事了,只有在他身體不舒服時,打電話才過來看看?!?p> 她說:“我這人坦坦蕩蕩,有什么事攤開來說,當(dāng)時他買xx路,還有xx路店鋪時,我辦了一張銀行卡,一張存折,他一張我一張,就是為了匯錢給他,以后在南京開店,一有錢也是往里匯,你爸爸那么精明的人,恩人不是隨便說說的,你們的歲月靜好,都是我跟你爸爸一起撐的。后來,用那些錢買了中華門的小房子,用的是你姑姑的名字,后來又說是你跟曉娟的名字,又通過他的運作,變成現(xiàn)在住的房子。你爸爸說賣了給我七十萬,我一點都不擔(dān)心房子的錢,因為天道循環(huán),善惡有報。”
“當(dāng)時就覺得有貓膩,用的是我姐跟我媽的名字,現(xiàn)在我知道情況了,爸爸說,給你七十五萬到八十萬左右,現(xiàn)在能賣多少錢,你知道嗎?”
“大概一百三十多萬吧?!标愝p雨想,他又騙她了,原來房產(chǎn)證還是王冬梅的名字。他還有多少事是她不知道的,她已無心計較,一切都隨風(fēng)而散吧!
“這樣你回去拿房產(chǎn)證到中介問問,什么時候可以賣,活著不賣,還等死了賣。你放心他交代的事,我會照辦的!”
聽到對方?jīng)]賴賬,陳輕雨一顆心也放下了,自己說不擔(dān)心,那是假的,這幾天雖然沒在他面前提起房子問題,但是天天回去休息時都輾轉(zhuǎn)反側(cè),腦子里想著如何才能把這筆錢弄到手,怎樣才不會打水漂。想了好幾個方案,左思量右思量,卻沒一個能行,因為沒任何憑證說這房子是她的,如果他去世了,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他兒子手中,只能看他兒子是否認(rèn)賬。那幾天照顧他已是疲憊至極,回家又是百般計較,真正是活在煉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