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子恒的心思

　　獵了山雞，不帶回去也不殺，明明會(huì)處理，一直等著她來了才殺雞。

　　僧多粥少，付子恒是怕分配不均，惹眾人非議才不帶回去的吧，那為什么要等她來了才開始烤雞呢？

　　聞人舒坐到付子恒身邊。

　　看著燃燒跳躍的火焰，有一搭沒一搭的魚付子恒聊天。

　　“沒想到子恒還會(huì)做菜呢？”

　　付子恒淡笑不語。

　　會(huì)不會(huì)做菜也要看是為誰做。

　　片刻后，泥土凝結(jié)成塊，付子恒找來木棍，敲碎泥殼，里面騰騰冒著熱氣。

　　植物的清香混著雞肉菌菇的鮮香，縈繞鼻尖，經(jīng)久不散。

　　付子恒手指骨節(jié)分明，指節(jié)修長(zhǎng)，這樣的一雙手去解包裹著烤雞的那層葉子，看起來頗為賞心悅目。

　　解開外面那層，露出里面金燦燦的雞肉。

　　付子恒用洗凈的鮮綠葉子包著撕下一條雞腿，遞給聞人舒。

　　“阿舒，你嘗嘗味道如何？”

　　聞人舒接過，咬下一小口，細(xì)嚼后咽下。

　　瞇著眼睛笑。

　　“味道不錯(cuò)，有什么是子恒不會(huì)的嗎？”

　　付子恒啞然失笑，用干凈的木棍將烤雞撕成一小塊一小塊，用綠葉盛著放到聞人舒旁邊的石頭上。

　　“阿舒謬贊?！?p>　　“真要論起來，阿舒豈不是比我厲害許多？”

　　聞人舒吃了一條雞腿就不吃了，起身向付子恒告辭。

　　“出來時(shí)間不短，嬸娘該著急了，付公子慢慢享用。”

　　聞人舒離開后，付子恒看著聞人舒的背影眸色漸深。

　　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尋常人家的姑娘，遇上專為她一人洗手做羹湯的公子，不說有多感動(dòng)，至少不會(huì)吃完就走，把他一個(gè)人留在這里吧？

　　聞人舒，時(shí)日還長(zhǎng)，咱們慢慢來。

　　付子恒慢斯條理的吃完烤雞，掩埋掉骨頭，才回了眾人休息的地方。

　　付子恒回去的時(shí)候，大伙都睡了，除了負(fù)責(zé)做飯的小雅。

　　小雅待嫁之齡，生的明眸大眼，圓圓的臉看起來很喜慶。

　　付子恒沒回來，她就一直沒睡，這會(huì)腳步聲一響，小雅急忙起身去看。

　　看見是付子恒，小雅靦腆一笑：“付公子。”

　　付子恒看見小雅有些詫異，隨后微微露出一個(gè)笑來。

　　“是小雅啊，怎么還不去休息，是有什么事嗎？”

　　小雅扭著手，臉有些紅，夜晚太黑看不太出來。

　　拉著付子恒去了外面，端出鍋里溫著的一碗粥遞給付子恒：“付公子出去的早，我怕付公子餓，特意給付公子留的?！?p>　　付子恒笑著接過，“謝謝你啊?！?p>　　“時(shí)候不早了，你快去休息吧?！?p>　　小雅含羞帶怯的點(diǎn)頭，羞羞答答的跑遠(yuǎn)了。

　　小雅走后，付子恒隨意喊醒邊上睡著的一個(gè)孩子。

　　孩子醒過來，看著付子恒，眼里有些未睡醒的朦朧。

　　“付大人？是你喊我嗎？”

　　付子恒這才看清，是白天聞人舒撿回來的那一個(gè)小孩，叫木青。

　　付子恒將小雅給他留的粥遞給木青，木青接過，“給我的？”

　　他娘給大家?guī)砹宋ｋU(xiǎn)，大伙都不太待見他，分給她的食物也少，他不懂付子恒為什么會(huì)夜里喊醒他給他一碗粥。

　　粥里滿滿的都是魚肉。

　　和白天喝的稀粥一點(diǎn)都不一樣。

　　付子恒點(diǎn)頭：“給你的，快吃吧?！?p>　　木青感激的看著付子恒，付子恒已經(jīng)走了。

　　之后一路走走停停，第五日的傍晚總算接近了霈城。

　　聞人舒一直走的山路，沒走官道，接近霈城的時(shí)候，先將人藏身在山里安頓好。

　　聞人舒與付子恒二人趁著夜色進(jìn)了霈城。

　　霈城遭遇洪災(zāi)，大多數(shù)屋舍被沖垮，竟似一座空城。

　　聞人舒與付子恒在霈城找了一圈，沒找到半點(diǎn)糧食，路邊餓死的尸骨倒是不少。

　　“怎么辦？”

　　付子恒問聞人舒，“帶著的糧食快要吃完了，再找不到糧食我們走不遠(yuǎn)了。”

　　聞人舒抬頭看天。

　　天空霧蒙蒙一片，云層遮住太陽，風(fēng)雨飄搖，太陽隨時(shí)要掉下來。

　　風(fēng)起，鵝毛大雪紛紛揚(yáng)揚(yáng)，落在聞人舒的眉眼間，帶著沁骨的寒涼。

　　聞人舒很少見過雪。

　　死后醒來的那一天，寒水鎮(zhèn)也是下了這樣一場(chǎng)雪。

　　她伸出手，掌心朝上。

　　雪花落入她柔軟溫暖的掌心，逐漸被融化。

　　“下雪了，先回去吧?！?p>　　走了一會(huì)，聞人舒突然停住。

　　付子恒順著聞人舒的視線看過去，是一間被水沖的倒塌的鋪?zhàn)印?p>　　付子恒沒看出什么。

　　聞人舒朝著鋪?zhàn)幼哌^去，一陣扒拉，扒拉出一塊匾額，上面寫著‘錦衣閣’三個(gè)字。

　　聞人舒展開眉眼，顯然心情很好。

　　“這是一個(gè)成衣鋪?zhàn)?！?p>　　“子恒，你去喊一些人來，把這些瓦片什么的清理出來，底下應(yīng)該還有可以御寒的衣物。”

　　付子恒不放心聞人舒一個(gè)人在這里。

　　“你和我一起先回去吧?！?p>　　聞人舒拒絕。

　　“我在這里守著，順道在附近看看有沒有別的可以用的物件。”

　　“要是遇上危險(xiǎn)，我可以去給你們報(bào)信。不然貿(mào)然帶著一群人過來，遇上危險(xiǎn)就不好脫身了?！?p>　　確實(shí)如此。

　　付子恒一臉擔(dān)憂，“你小心?！?p>　　付子恒走后，聞人舒在‘錦衣閣’附近仔細(xì)的搜尋了一番。

　　找到了一些鐵鍋，瓦罐，之類的廚房用具和一輛破損的牛車。

　　她將牛車破損的部件撿起來，東拼西湊居然拼湊完整了。

　　運(yùn)一些不太重的東西，問題不大。

　　聞人舒將撿來的鍋碗瓢盆放上牛車，遠(yuǎn)處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聞人舒推著牛車藏起來。

　　飛身掠向一座尚沒有完全倒塌的屋頂。

　　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

　　深淺不一，聞人舒聽著雜亂的腳步聲，粗略的推算出來人大概在十幾人之間。

　　“大哥，著霈城我們都來搜了好幾趟了，那還有什么東西??？”

　　“還不如在寨子里呆著，烤烤火，問過路人收一下保護(hù)費(fèi)，多安逸??！”

　　另一個(gè)聲音更粗的男人罵道：“看你這點(diǎn)出息！”

　　大冬天的還有幾個(gè)過路的，你不想著去捉兔子，就等著兔子上門，兔子不上門你是不是得餓死了？”

　　之前那人小聲嘀咕了聲，沒敢說出口。

　　霈城鬼影都沒有一個(gè)，哪來的兔子？

　　腳步聲停下，為首的人很得意。

　　“你看著是什么？”

　　“腳?。〗裉斓哪_??！這說明有人剛剛來過，快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