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詩
大殿內一時沒了聲音。
雖然不想承認,確實是難得的佳作。說你做詩一般,讓我們情何以堪?剛才出言嘲諷的幾人臉上都有些微紅。
但文人自古相輕,自然不會輕易服氣。
一首詩把我們打發(fā)了,讓我們何以自處?
人群中,一個消瘦的中年人站起,筆直的目光似乎想看透張凡,挑釁的說道:“張公子所做詩倒也尚可,不知是隨口所做還是早有腹稿?”
意思很簡單,肯定是事先準備好才過來的,不然程處默哪來的信心。
“偶有所做。”
“那張公子就是事先準備好的了?難怪如此?!狈路鹱サ搅藦埛驳陌驯话?,那人得意的說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張凡有唐詩三百首在手,根本不怕。你說事先準備好那就是,不行再抄一個不就得了。
抄一個也是抄,抄兩個也是抄,無所謂了。
“魏王,此人事先準備才拿出來,誰知是他自己所做還是他人代筆,如此行徑令人不齒!”
承認事先做好就,那就有可能是別人代寫的。
看著一臉氣憤的中年人李泰當然知道他內心的想法。不過,代寫有些過了,自己雖然年幼,但能做出來這樣的詩,恐怕沒有。
“先生何人?”
張凡倒想知道第一個跳出來的會是誰?
“不才河東裴慶!”
原來是河東裴氏。
河東裴氏,以河東郡為郡望的裴姓士族,屬關中郡姓,發(fā)軔于東漢,裴氏家族是盛名久著的一個名門世家。
沒想到這么快就遇到世家的人,想想也是,能跟李泰論詩的豈是一般人。
既然出招,張凡自然也不怕。
“張凡,裴慶所言,你怎么說?”李泰一副看好戲的心態(tài)問道。
李世民本來就要李泰打探張凡底細,正好看他如何作答。
張凡也不急,看他準備如何,淡淡說道:“那依裴先生所言,又當如何?”
裴慶斜看張凡一眼,說道:“如要證明是你所做倒也簡單,請魏王出題,再做一首,如果做的出來,自然我等就無意義?!?p> 那就抄唄,反正唐詩三百首多的是。
“請魏王出題?!?p> 李泰正色看向兩人,說道:“好,既然兩位同意,那我就依裴先生所言。”
大殿內踱步許久,李泰開口道:“就以月亮為題?!?p> 李泰倒是好算計,臨場發(fā)揮自然是看得見摸得著的為好,此刻正值正午,臨時想象,常人自然難以發(fā)揮。
張凡心想:“我當是什么題,月亮為題,簡單?!?p> 點頭稱是,張凡再次坐下,毛筆沾滿濃墨,假裝沉思片刻,開始奮筆疾書。
過了一刻鐘,張凡寫好起身,把紙交給李泰便安然坐下。
“把酒問月
青天有月來幾時,我今停杯一問之: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卻與人相隨?
皎如飛鏡臨丹闕,綠煙滅盡清輝發(fā)?
但見宵從海上來,寧知曉向云間沒?
白兔搗藥秋復春,嫦娥孤棲與誰鄰?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唯愿當歌對酒時,月光長照金樽里?!?p> 隨著李泰輕聲朗讀,大殿里眾人再次無聲。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p>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p> “嘶~”
大氣磅礴,無可附加。
裴慶一臉震撼的坐下,指了指張凡,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一首不夠的話,不才偶有所得,還有一首?!?p> 見過無恥的,沒見過比張凡還無恥的,感覺抄了一首不過癮,還想再抄一首。
“快,請先生快快下筆~”
李泰急不可耐,已經連得兩首佳句,此刻張凡說還有一首,趕緊讓他寫出。
“我來給先生鋪紙,請~”
得,先生都用上了。
含笑點頭,張凡再次下筆。
過了一會,見張凡寫好,李泰迫不及待大聲朗誦道:“水調歌頭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p> 眾人一時間仿佛進入仙境,久久沒有言語。
唐詩里自然沒有蘇軾的這首水調歌頭,但新世紀沁心多年,讀書時學的這首詞恐怕誰都不會忘記。
李泰眉頭輕簇,向張凡問道:“先生,這不是詩吧?”
“對,這是家?guī)熕鶆?chuàng),名為詞?!?p> “詞?這個倒是新鮮。”李泰嘀咕一聲,仿佛想到了什么,眼神一亮,連忙問道:“敢問先生可是前幾日和李淳風道長一起飛天的張凡?”
“正是在下。”
沒有否認,有時候藏著掖著不如大大方方承認,畢竟李泰一查就知道。
“原來是仙人子弟,難怪…”
開始還懷疑父皇為何獨獨要查這個張凡底細,原來是上次飛天的仙人子弟,怪不得了。
裴慶聽得張凡大大咧咧承認,心里止不住的害怕。自己剛才竟然懷疑仙人子弟作假,怕不是腦子有坑!
大殿內眾人心中火熱起來,難怪這水調歌頭讀來如臨仙境,想來應是親赴過仙地,不然怎會寫出這等詩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