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懷瑾艱難地看著李錦瑤一點一點地,把自己打扮成了一個女人。
又不能拒絕,心情很是復雜。
想到待會要這樣子見裴衡,更是臉色都綠了。
“小白昨晚沒睡好嗎?臉色怎么這么差,”李錦瑤若有所思地說,“多加點腮紅?!?p> …
李錦瑤領著謝懷瑾到了會客廳。她命人立起一道帷簾。
“李媽媽,這是何意?”
裴衡看到紅玫瑰的身影印在帷簾上,身形與昨日看到的無異。
確定是紅玫瑰以后,他微微安心。
“紅玫瑰是我笑春風的新花魁,如今風頭正盛,定是不能隨隨便便就露面的,還請裴少卿見諒。”
“況且裴少卿只是來問話,這樣并不影響吧?!?p> 李錦瑤摸不清裴衡到底和謝懷瑾什么關系,生怕他真的會為了白茉莉對謝懷瑾斬盡殺絕。
而且,倘若面對面問話,謝懷瑾并不會手語,豈不是立刻就暴露了。
謝懷瑾雖然想馬上跟裴衡相認,但不能當著李錦瑤的面。
他可不想被她掃地出門。
“無妨?!迸岷舛⒅凹t玫瑰”的身影,問道:“我此來是想知道,紅綃姑娘與紅玫瑰姑娘有什么過節(jié)?”
“紅綃與紅玫瑰沒什么過節(jié),”李錦瑤雖然不信裴衡真的是來調查這件小事的,但還是細細回答。
“是醉春風和笑春風有過節(jié)。醉春風的葉媽媽重金從我這請走了紅綃姑娘。這次紅綃姑娘的鬧事,想必是她送給葉媽媽的見面禮吧。”
“那紅綃姑娘所言是否屬實?紅玫瑰姑娘確實是李媽媽的遠房表妹?”
“自然是?!?p> “那請問紅玫瑰姑娘本名幾何?芳齡幾許?何方人士?是否有通關文書?戶籍證明?”
謝懷瑾心想糟糕,裴衡善于盤問,李錦瑤哪見過這陣面。
誰知李錦瑤自信地從袖中掏出一張賣身契。
“回裴少卿,我這表妹原是江南畫舫一名琴姬。因江南水難,她于混亂中偷拿了賣身契,逃難到京城。不知裴少卿是否需要過目?!?p> 她隨便拿了一張青樓女子的賣身契。去年冬,江南遭遇百年一次的水患,想必很多戶籍文書都丟失了。
“原來是江南琴姬,怪不得琴技出神入化?!迸岷鉀]接過那紙賣身契,反而是換了個話題。
“裴少卿過獎了?!崩铄\瑤回答道。
她給謝懷瑾的人設是“啞巴表妹”,謝懷瑾此時只能靜靜地坐在她旁邊,看著李錦瑤和裴衡相互試探,你來我往。
“不知道紅玫瑰姑娘的琴技是從何處習得?我此前在京城從未聽過如此絕倫的琴聲?!?p> “甚至連聆音閣的白茉莉也相形見絀?!?p> 裴少卿不會是因為“紅玫瑰”的琴技比白茉莉還要厲害,所以才來找麻煩的吧?為女神白茉莉出氣來了?
李錦瑤的想法總是另辟蹊徑。
這樣的話,裴衡對白茉莉還真是用情至深,那就更不能把謝懷瑾交到他手上了。
謝懷瑾的想法又是不同。
從小到大,裴衡聽過自己彈琴的次數(shù)不下百次。昨天既然都聽到他的琴聲了,居然還沒將他認出來?
不過他確實是難為裴衡了。李錦瑤這一手化妝本事,確實厲害。
把他打扮成完完全全一個大美女,還是異域風格的。
裴衡頂多懷疑紅玫瑰和謝懷瑾有關系,根本不可能想到紅玫瑰就是九王爺本人。
“那自然是在江南畫舫中習得。我依稀記得,表妹曾同我提起,以前有一位琴技高超的嬤嬤,好心教了她兩三年撫琴。”
這女人編瞎話的能力,真是跟她的化妝手法一樣,出神入化。
謝懷瑾突然覺得滿嘴跑火車的李錦瑤,甚是可愛。
“那位嬤嬤現(xiàn)在何處?”
“回裴少卿的話,兩年前就過世了?!?p> 裴衡一時不知如何再問下去。
直接問她認不認識九王爺?
謝懷瑾此時是京城通緝犯,李媽媽和紅玫瑰肯定矢口否認。
現(xiàn)在一切都未明了,他萬萬不想打草驚蛇。還不如先跟她們搞好關系。
見裴衡一直未出聲,李錦瑤鎮(zhèn)靜自若地問道:“裴少卿還有什么想問的嗎?紅玫瑰昨日受了驚嚇,身體尚未恢復,如果裴少卿沒有其他吩咐的話,我就讓姑娘回去休息了?!?p> 她倒是有幾分當家主母的樣子,謝懷瑾莫名想到。
不對,自己在亂想什么。
這時,李錦瑤輕輕地掐了謝懷瑾一把,謝懷瑾心領神會。他輕輕地咳嗽了兩聲,裝作身體不舒服的樣子。
“我裴衡一向自詡憐花惜玉之人,今日卻叫姑娘帶病回話,真是該死。”
裴衡懊悔地說,“姑娘萬萬要保重身體。無論是姿容,還是琴技,姑娘都令裴衡好生向往。”
“李媽媽好福氣,往后這京城青樓,怕都是笑春風的天下了。”
謝懷瑾無語。他萬萬沒想到,裴衡這小子有一天,會把哄姑娘的手段,用到了他謝懷瑾身上了。
還真是花言巧語。
謝懷瑾想到,裴衡以前也是這么夸白茉莉的,惹得白茉莉一陣羞笑。
白茉莉一笑,裴衡就一臉得意地看自己,似乎想得到夸獎。真是莫名其妙。
“往后但逢紅玫瑰姑娘表演,我裴衡一定捧場?!?p> “裴少卿客氣了。”李錦瑤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絲毫不肯放松警惕,“那我這就帶紅玫瑰姑娘回房休息了?!?p> “那我改日再來拜訪?!?p> 裴衡踏出會客廳,意味深長地回頭望了一眼。
“吁?!崩铄\瑤長舒一口氣,“總算把這尊佛糊弄走了。”
“小白,你餓不餓,帶你出去吃點早餐?!?p> 雖然裴衡沒再繼續(xù)深問,但李錦瑤知道這件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裴衡一直在問謝懷瑾彈琴的事。李錦瑤聰明,一下子反應過來,大概是琴聲太過熟悉,引起了他的注意。
裴衡一定不會輕易放掉這條線索,說不一定還會派人看著“笑春風”。
她沒辦法打消裴衡的疑慮,也沒有辦法同大理寺抗衡。
唯一能做的就是和從前一樣,該干嘛干嘛。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安心等待裴衡的下一步動作。
裴衡不是懷疑“紅玫瑰”嗎?那好,她就大大方方地帶“紅玫瑰”出去,該吃飯吃飯,該逛街逛街。
開普勒的魚
李錦瑤:想看謝懷瑾女裝嗎?請多多為笑春風投推薦票哦,感恩。 謝懷瑾:為什么受傷的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