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取出了機票,把一張遞給了陽,我們找了個離檢票口近的地方坐了下來,一停下,我便開口了。
“講講她吧?!?p> “另一只羊?”陽一時有些不明白。
“昂?!边@次輪到我點頭了。
陽嘆了口氣,稍有不爽,還是講了起來。
“她是個很好的姑娘?!毙θ菖郎纤拿嫒荩覠o奈嘆了口氣。
“她比起我們要大兩歲,第一次見面時,我走完了高一,她步向大學,父親希望我能有一份不錯的本事,于是聘請美術(shù)老師,她畫的不錯,也正好需要錢,于是我就選擇了她。”
陽的眼睛很澄凈,比起以往的略帶憂愁有很大很大的區(qū)別,就像珠穆朗瑪峰和死海的距離差一樣。
“其實以前她的穿著并不是這樣的,是一種普通卻不普遍的樣子,顏色的把控如同對畫面色彩的把控一樣完美,服裝的穿搭如畫面布局的配置一樣驚艷,我曾想過借用家族的能力幫助她成為知名的畫家,但她拒絕了,繼續(xù)保持自己小眾的身份,以前可能還有不理解?!?p> 他又一次停下了,這次低下了頭,與之前明顯不同的,是安靜了。
“現(xiàn)在想來,我估計會和她保持相同的想法吧?!?p> 我鄭重地點了點頭。自己所熱愛的,不應該被窮兇極惡的財神所玷污。
“假期過后,我們便保持著一周一次面的繼續(xù)保持著課程,情犢初開的我,對她逐漸產(chǎn)生了依賴,通往高三的假期,我訴說了自己的心意,原話是:你教予我的畫技已經(jīng)無法離開我了,我的生命也無法離開你了?,F(xiàn)在看來多少有點肉麻?!?p> 陽往向我,含情脈脈,我明白,因為我回憶起女友時的神情也一定是這樣的。
“她接受了,輕輕的點頭,卻是足以使我的靈魂充盈,那一刻,我甚至覺得我的人生已經(jīng)完整了,于是我規(guī)劃了很多很多,與她一同游玩,與她一同觀看,以及在一周年時與她一起創(chuàng)作……”
安靜再次出現(xiàn),我輕輕拍了拍他的背,我明白故事開始收束,下坡終究是到來了,這種無力是那么似曾相識。
“我們挑選好了顏料,回到了大平臺村,坐在翻新的別墅門口,黑檀木的氣息是那么靜心凝神,她那凍紅的柔軟的鼻尖也是那么的可愛,我們相互依偎著在著一閃一閃的夜空下開始了創(chuàng)作,我們躲過了喧囂,躲過了山,卻未能躲過這個地方……”
陽用力深吸一口氣。
“第三天,她離開了?!?p> 我們之間再次安靜,陽的眼珠上劃過淚光,淚光如他一般獨自閃爍著,我自口袋中拿出了小包的餐巾紙,接下了話。
“是羊啊?!?p> “嗯,是羊。”
他點了點頭,接過餐巾紙,卻并沒有擦拭,只是望著,我不清楚他是想起了什么,還是沒有完全達到爆發(fā)的點,只得陪她安靜。
所幸飛機并沒有拖延,沒多久,驗票的行動便開始了。
“走吧?!标栂日酒鹕砹?,直接已經(jīng)被揉成了球。
“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