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睡了多久?葉凡周身酸痛,意識有些恍惚,不過好像并沒有大礙。他試著起身下床,走到茶幾邊上,舉起茶壺,猛得灌下一大口茶水。
“皇子殿下,你怎么下床了...”呂直端著飯菜,側(cè)身推開房門,關(guān)切之情溢于言表。
“死不了?外面現(xiàn)在怎么樣了?”葉凡也不客氣,抓起一個雞腿就啃起來,香。
“南疆大軍突然大舉壓境,斥候來報,離葉城只有百里不到,戰(zhàn)事一觸即發(fā)...”呂直面色凝重。
“屬下就此拜別,馬上協(xié)助大軍,南下阻擊南疆。”
“你?不行不行,你不是對手?!比~凡猶自吃得享受,不忘打擊呂直。
“沒辦法,還是讓我來吧!我跟你去!”葉凡拍拍肚皮。
“皇子殿下?。。 眳沃崩阍谀抢?,不知接下來說些什么。
“上次我就看出來了,你這個人吧,嘴笨,要不我?guī)湍阏f說臺詞?”
“你大概會這么說:皇子殿下,不!應(yīng)該稱葉先生!您大可不必如此,李亦先生,還有那么多戰(zhàn)士,已經(jīng)死在這次事件當(dāng)中,你僥幸生還,已經(jīng)做了該做的一切了,這時候,走吧,活下去,按自己的方式活下去,葉先生!”
“怎么樣?是不是么個劇情。”葉凡高舉著雙手,有些自我陶醉,眨了眨眼睛看著呂直。
“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你走吧,葉先生。”
你個憨憨!假皇子這件事情現(xiàn)在就你知我知,要讓你泄密都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啊,太憨了,葉凡不禁搖了搖頭。
“呂直??!有些事情,不去做過,也就從來都不會想。但是現(xiàn)在,眼前這些戰(zhàn)士,子民,全都與我有關(guān),我葉凡的眼睛閉不上?。]辦法假裝看不見,怎么辦?”
葉凡靠得很近,呂直面露窘迫,依然答不上來。
“說不上來就別說了,我換身衣服,一起走!”
“葉先生?。?!”
“記??!從今天開始,只準(zhǔn)叫我三皇子。”葉凡笑了笑,輕拍呂直肩頭。
記住,以后只有三皇子。
南境國界
“報告董將軍!南疆大軍用巨獸沖陣,防御工事盡毀,我軍退軍三里,重整旗鼓?!?p> “廢物!怎么一點反抗都沒有?!敝熊姶髮⒍讲淮笈?。
戰(zhàn)線崩潰得太快,后面的防御工事更難建立,到時候退無可退,背靠的,就只剩下葉城了。
“參見三皇子殿下!”
三皇子?董山回過頭望,這就是率二十騎就敢沖文典城主樓的無雙英雄?
“剛才說的我都聽到了,董將軍,初次見面?!比~凡對著董山輕輕一禮。
董山反應(yīng)過來,趕忙下跪,
“不必居禮?!比~凡單手托住董山。
好大的氣力!
“巨獸?我好奇巨獸是什么樣子?”葉凡對著剛才來報的戰(zhàn)士問道。
“長得小山一般高大,面像奇特,臉前有一根很粗的棍子?!睉?zhàn)士試著回憶。
“那應(yīng)該是鼻子?!?p> “鼻子?皇子殿下也見過?”小戰(zhàn)士一臉驚奇。
葉凡對著他笑了笑,不予回答,走到一旁董山面前。
“董將軍,商量個事?”
“皇子殿下但說無妨!”
“借我十人,我來破巨獸陣?!?p> 什么?十人!二十人都不用!
董山額頭流下冷汗,如果面前不是三皇子,他一定會狠狠恥笑這天方夜譚的想法,不僅嘲笑他的狂妄,還要拉出去重打十軍棍。可是他是皇子!授予天命的天元帝國三皇子!
“十人太少!兩百人都可,皇子殿下隨意挑選,都是軍中精銳?!?p> “不用太多,特種作戰(zhàn),人不是越多越好!”
特種作戰(zhàn)?
葉凡也不拖泥帶水,從后排嚴(yán)陣以待的戰(zhàn)士中挑選人手,牽上戰(zhàn)馬。
直到這一刻,董直才知道三皇子不是再開玩笑!
“三皇子殿下!你這是?”
“董將軍不必多禮,我們?nèi)トゾ突?。這些戰(zhàn)士,我全都會給你一根寒毛都不少地帶回來。”
這?。?!簡直是胡鬧,他要做什么?
“皇子殿下!這等立功的好事你怎么可以忘了我老呂,怎么說我也是皇子殿下的西城衛(wèi)指揮使?!眳沃币荒樞σ獾貭恐R跟了上來。
怎么你呂直也得了失心瘋,趕著去送死不成?
瘋了瘋了!這個世界都瘋了,董山內(nèi)心崩潰,偏偏提不起阻攔的勇氣。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行人,背影越行越遠。
深夜,南疆大營后方。
“三皇子?我們什么時候才動手?”此刻深入敵后,就算是呂直久經(jīng)沙場,也不免手心冒汗,喉嚨發(fā)緊,心跳到嗓子眼上。
“不急!時辰未到,人最疲憊的時候,大多不是深夜,而是初晨,特別在早晨換防之前,那會是最好的時機?!?p> “原來如此,三皇子智慧!”
現(xiàn)在不是拍馬屁的時候,呂直你可不可以安靜點。
“三皇子?”
又怎么了?
“請問三皇子,您的這個斗篷可不可以拉過來一點,屬下的屁股好像露出來了......”
葉凡一臉黑線,本來刺客這招“斗篷”才可以隱匿五個人,葉凡勉強施展到十一人已經(jīng)是極限,想不到還有一個呂直走后門加塞,能不走光嗎?
“忍一忍,時辰馬上到了?!崩潇o,冷靜,成敗在此一役,不能因小事分心。
天空漸漸泛起魚肚白,太陽也好像要從地平線爬上來。
“全軍突擊!”
十一人,像一把利劍,直插進南疆大軍的象群營地,熊熊火焰在營地之中炸開,任憑反應(yīng)過來的士兵怎么潑水,都難以熄滅。
火勢漸漸加大,象群引發(fā)暴亂,帶著火苗四處踐踏。更有幾只沖進糧草倉庫,火勢更加蔓延起來。
“救火,殺奸細?。?!”
“救火,殺奸細?。。 ?p> 大營中爆發(fā)此起彼伏的喊聲,但葉凡一行人已經(jīng)迅速收攏部隊,既然有序地原路撤離。
葉凡指揮的部隊,就是一把沒有影子的利劍!
“三皇子!沖過前面木橋,就安全了?!?p> 呂直還未從剛才的興奮情緒中恢復(fù)過來,因為實在太瘋狂了,不費一兵一卒,南疆大軍的巨獸營和糧倉,摧毀大半。
呂直此刻心情激蕩,同樣跟在后面的戰(zhàn)士也全都赤紅著臉,興奮非常。
“列隊通過木橋,一次承重不能超過五人,動作要快!”葉凡依然平靜指揮,不到最后關(guān)頭,一切都還存在變數(shù)。
“三皇子,你先!”
“服從命令,我殿后,快!”
呂直心下佩服,指揮戰(zhàn)士們先行通過,一、二.....九、十。
“殿下,走!”
驀地,巨大鐵鉤爆射過來。
第三視角啟動!??!
葉凡猛推呂直,呂直借力前沖,幾個呼吸間竟然沖到對面,回頭去望。
“殿下!”
葉凡堪堪躲開鐵鉤的攻擊,腰間佩劍卻被打落懸崖。
普信?。?!
“又見面了?三皇子!”
普信收回鐵鉤,從一旁的陰影中走出來。
木橋被鐵鉤余力波及已經(jīng)斷裂,只剩一根繩子扶手連接兩岸。
葉凡心下一沉,真是冤家路窄。
“怎么不說話?三皇子,我們是敘敘舊呢?還是繼續(xù)昨天的戰(zhàn)斗?”
普信眼中盡是輕視,像是玩弄獵物的獵手,越是看見獵物眼中的絕望,越是能讓其感到滿足。
“瞄準(zhǔn)!放箭!”
“看來又有惱人的蚊子,皇子殿下。”普信口氣陰沉,手下更是冷血。
鐵鉤飛過對岸,轟在呂直他們陣營。
極寒指!
葉凡動了,出手便要雷霆萬鈞。升級的的極寒指凍住普信手腳,他竟一時間無法抽回鐵鉤。
“殿下接??!”隔著山谷,呂直從對岸擲過來一面盾牌。
你倒是丟把劍過來??!盾牌頂個什么用?
盾牌?等等!
葉凡靈機一動,極寒指出,射向山間僅有的一條細繩,細繩結(jié)冰,變得生硬。
只見葉凡接住盾牌,用力往繩上甩去,眾人想不到他在做什么,就連普信,也一臉疑惑。
無數(shù)詫異的眼神下,葉凡跳了起來,一個飛躍精準(zhǔn)地落在了盾牌上,腳踩盾牌,竟然順著冰凍的繩索極快地劃向?qū)γ嫒ィ?p> 這都可以?。?!
普信暴怒起來,破開寒冰,扯回鐵鉤,半空中往葉凡方向甩去。
葉凡看得一清二楚,矮身躲過這兇險一擊,但是鐵鉤掃中繩索,登時冰塊碎裂,葉凡失重地往懸崖底落去。
完了?。?!
“抓住繩索,三皇子!”
葉凡空中聽見呼喚,奮力一抓,猶蕩在半空中。
“帝國戰(zhàn)士們,給我出死力,拉!?。 ?p> 這一刻,葉凡感受到一股澎湃的上升力量,帶著自己高高飛去,一個起落就跳到了對岸,翻滾卸力,瀟灑無比地穩(wěn)住身形。
好俊的身手?。。?p> 看著葉凡一連串的組合技,十一人全都目瞪口呆,欽佩不已。
葉凡未想其他,指著對岸暴跳如雷的普信,比了一個挑釁的手勢,便帶著隊伍,急急往大營撤退。
普信,你記著,總有一天,以牙還牙,雙倍奉還!
“莫追!”陰影中,一人喝聲制止普信追擊。
“帝君,他...”
“我還是小看此人了,收攏大軍,回朝?!?p> 帝君聲音陰冷,往葉凡一行撤退方向看了一眼,轉(zhuǎn)身離去。
普信感受到一絲不易察覺的殺氣,在空氣中蔓延開來,驚得他一身冷汗。
好可怕的威壓!
日出,天明,這一場一觸即發(fā)的大戰(zhàn),在一個不可思議的轉(zhuǎn)角,歸于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