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嘆息之墻
“雖然所有成員在爆炸發(fā)生的一瞬間都進行了規(guī)避,但是還是有兩位距離較近的人員身受重傷,是一隊隊長和另一位三隊成員,一隊隊長還在昏迷之中?!?p> 老者聽著精干男人的匯報,眼睛盯著面前屏幕上放映的小房間爆炸的一幕。
位置在最前面的男人沖著身后的隊員大喊,同時將旁邊的一個人推了出去,自己被爆炸產(chǎn)生的能量擊飛。
畫面在一陣刺目的白光之后消失。
灰色的小熊玩偶嘴角的弧度好像還在眼前,那樣嘲弄。
“翻卷宗,所有在混血種暴亂中意外死亡的小女孩的資料都找出來,逐個比對?!?p> 精干男人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向門外走。
“等等,兩位本部專員的情況怎么樣?”
老者突然叫住他。
“除了其中一個試探過好幾次,試圖出門之外,一切都在可控范圍內(nèi)?!?p> “繼續(xù)注意他們,不要放松警惕。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關鍵的時刻,我們的計劃不容有失,一旦出現(xiàn)任何一處的紕漏,后果都是不可想象的?!?p> “是!”
男人腳跟并攏,敬了一個軍禮,眼中是如同老者一般熾烈的光。
“一定會成功的。”老者喃喃自語。
房子里的木柴燃燒發(fā)出劈啪聲,溫暖依舊。
“假使你試圖減少一點生活之中無謂的紛擾并為此付出了行動,那么很快就會有成倍的紛擾找上你……”
“我真的很高興你今天不吵著說自己想要出去堆雪人了,但是這并不代表著我們同意你從早上一直到現(xiàn)在每間隔十幾分鐘就跑過來對著我們念一些奇奇怪怪的句子,唐子文先生?!?p> 門口站著的護衛(wèi)人員已經(jīng)被包子少年這樣騷擾了不知道多少次,但還是很有耐心的勸導他。
“你們不喜歡這個?那我給你們講幾個笑話怎么樣?”
包子少年黑色的眼睛期待的看向他,不知道為什么,守衛(wèi)先生突然想起了在房子里的墻上掛著作為裝飾的毛茸茸的鹿腦袋。
“我同樣很高興你能給我們講笑話,唐子文先生,但是我們真的不想再聽那些奇奇怪怪的小笑話了?!?p> 守衛(wèi)先生搖搖頭,嚴詞拒絕了包子少年的提議。
“那好吧。”
包子少年低下了頭,看起來很是沮喪和失望,轉(zhuǎn)頭就走。
看著他落寞的背影,守衛(wèi)先生好像產(chǎn)生了一些不忍和負罪感。
但是假如在接下來的日子里每隔十幾分鐘就會有個人來沖著碎碎念,守衛(wèi)先生感覺自己只是想象一下都會不寒而栗,于是選擇了閉口不言。
包子少年坐到了楚子航的旁邊的藤椅上,望向窗外白色原野的盡頭的山。
落日之下白色山頂被一寸寸染成金色,好像帶上金色的冕。
地平線之外,黑夜也正將原野漸漸吞噬,無盡的曠野在陷落,像沉入深淵。
“資料查到了,您過目。”
男人打開房門,走進了凌晨時分還亮著燈的老者的房間。
老者抬起頭來,看向桌面上的一沓紙。
“嫌犯已被專員■■■擊斃?!?p> 草草翻了一遍,目光在被抹去的名字的地方停留了幾秒。
名字被抹去,那就代表這案件涉及到了一些極高級的隱秘。
以他們的權限,最多只能拿到這種閹割版的卷宗。
老者嘆了口氣,將紙扔在一邊。
“現(xiàn)在看來是無法和解了,做好戰(zhàn)斗的準備吧。”
老者揮了揮手,身上披著的大衣隨著這個動作脫落,掉在了地上。
男人跨步上前,撿起了大衣幫老者穿上。
夜色愈深,冰雪消融,一夜溫度驟降。
凌晨四點。
楚子航已經(jīng)坐在了自己日常翻書的位置,翻著手里的書本,旁邊的咖啡冒著熱氣。
目睹了夕陽下山之后,包子少年就走進了書房,到現(xiàn)在都沒有出來。
空氣中彌漫著些不尋常的味道。
凌晨四點二十。
市中心的一棟大樓里,寂靜的樓道里傳來一聲驚叫,忽然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樣戛然而止。
監(jiān)控室、大樓安保人員一臉恐懼的看著屏幕,好像目睹了什么可怕的事物。
“老王……你看見了沒有?老王?”
帶著顫音的呼喚聲在空蕩蕩的樓道里回蕩。
一樓的大廳里,一個渾身被黑袍覆蓋的身影找到了一把椅子,搬到了中心,安然坐下。
“就好像你們一樣,我也真希望這只是一個夢?!?p> 大樓沒有亮燈,黑暗之中有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吟。
凌晨五點。
老者穿著大衣,看著面前滾燙的冒著熱氣的茶水,一片茶葉沉在杯底。
“他出現(xiàn)了?!?p> 精干男人推門而入。
“在哪?”
“市中心,一棟大樓里。”
“周圍人員都疏散了嗎?”
“都緊急疏散了,我們已經(jīng)將之包圍?!?p> 老者細細吹了一口茶,淺啜了一口。
“帶我過去?!?p> 今天是陰天,現(xiàn)在還沒有日出,天空上滿是灰色的云。
灰色建筑被團團圍住,那黑袍身影端正的坐在大廳里,像是在等待著什么。
“接通電話,我和他談談。”
老者坐在距離大樓遠處的一輛車上,通過視頻看著一樓大廳里的場景。
旁邊有人遞過來一個電話,放在他的面前。
空曠的大廳里響起了急促的電話鈴,黑袍身影像是早有預料,順手就拿起了手邊的話筒。
“哪位?”
“我想和你談談,趙小安?!?p> 叫出這個名字的剎那,黑袍身影沉默了。
“……好久好久,已經(jīng)不知道有多長時間有人這么叫我了。”
良久,聽筒里才響起他有些沙啞的聲音。
“我知道你想說些什么?!?p> 未等對面再次開口,黑袍身影先打斷了他。
“挽回是無可挽回的,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回不去了。實話告訴你吧,你想要的東西確實就在這里,我今天來到這里且讓你們發(fā)現(xiàn)了,也就沒有想要繼續(xù)茍活。
現(xiàn)在這棟大樓里有不少我的試驗品們,還有你們想要的東西,我就坐在這里等待那兩個本部專員。
三個小時之后,他們要是不來,我另一處的基地大門就會打開,到時候或許就得麻煩你們清理一下尸體了?!?p> “當然了,等待的時間確實很是無聊,我們可以先做幾個小游戲。”
黑袍人揮了揮手,身后的黑暗之中就有嘶吼聲響起。
“沒有絲毫余地了嗎?”
“你和一個將死之人講什么余地呢?”
電話被掛斷。
很快一群猙獰的怪物出現(xiàn),沖向了包圍在外面的隊伍。
“動手,不要讓他們沖出去!”
槍炮聲齊鳴,奏出華麗的鋼鐵樂章。
有一發(fā)火箭彈,沖破了怪物們的防線,徑直向著黑袍人沖去。
在接近大樓的時候,炮彈仿佛遭遇了無形的屏障,突然爆炸。
火光過后,大樓的墻壁毫發(fā)無損。
發(fā)出炮彈的人愣了一秒,隨即就被迎面的怪物撕開,天上下起了血雨,在白色的襯托之下格外耀眼。
“那是什么?”
黑袍人坐在大廳中間,眼神望向了虛無的遠方。
其面前是無形的墻壁,身后不斷有怪物涌出,像惡鬼一樣沖向眾人。
“我想那得是貝瑟芬妮的三聲嘆息,先生。”
博士的聲音好像還在耳邊回響。
黑袍人突然站了起來,掀開了一直遮住面容的帽子。
帽子之后是一張猙獰的面孔,全然誒鱗片覆蓋,口中尖牙突出,眼睛是非人的豎瞳,鋒銳的線條儼然是一個怪物,卻帶著某種詭異的美感。
“十幾年前,我就已經(jīng)身在地獄了。”
其身無血,流淌著忘川之綠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