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權(quán)謀”一學“歸心”門所言:民心者,為利而動,為生而斗,為信而生。此處說的信,是信念、信仰或者說是希望,百姓心中有了信念、信仰、希望,才有生的欲望,才能活的像個人,從而才會為了生而奮斗。
在秦淵完全不知道的地方,自己和成化竟然成為了鏡章數(shù)千劍斗奴隸心中的“信”。
劍斗奴隸在經(jīng)歷了販奴的大戶毆打、饑餓、羞辱……之后,除了成為劍斗場上殺人的野獸,心中還能剩下什么?
本來大家都是知道,遲早有一天,自己也會死在這里或者那里的劍斗場上,被人梟首腰斬,開膛破肚,尸體被劍斗場圈養(yǎng)的野獸分食。
但如何反抗呢?反抗者當場就死,還要被掛在校場的柱子上曬上十天,以儆效尤,老老實實上場劍斗,說不定還能多活一兩天。
直到有了餓狼兄弟的傳說。
奴隸們大多沒讀過書,不記得兩人的姓名,但口口相傳,整個鏡章的劍斗奴隸都知道,有兩個劍斗奴隸兄弟,在戰(zhàn)龍?zhí)蒙洗髿⑺姆?,連景國的劍客和念國的巨人都不是他們對手(以訛傳訛),然后殺出戰(zhàn)龍?zhí)茫@得了自由。
從此,劍斗奴隸們心中有了“信”,而秦淵、成化就是他們的“信”。
看著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成化就把數(shù)百劍斗奴隸組織起來,全副武裝,戰(zhàn)意驚人,還對成化與自己言聽計從,秦淵滿頭疑惑:成化到底干了什么?成化還有這隱藏能力?
正所謂一鼓作氣,秦淵即刻下令,攻打城內(nèi)所有世家大戶,解救所有的劍斗奴隸,成立劍斗軍。
連攻四個販奴的大戶,成化高呼:“餓狼歸來,永不為奴!”幾乎是一呼百應(yīng)。
此夜鏡章注定無眠,守城的士卒從各處沖來,可人數(shù)遠沒有放出來的劍斗奴隸多,直殺得家家避戶,長街漫血。
此時已經(jīng)不用秦淵再做什么了,他與鐘九護著水如煙,麻木的在長街上走著,看著無數(shù)劍斗奴隸披甲執(zhí)堅,四處追殺鏡章守軍與世家的家兵。
秦淵只能讓人不斷呼叫只殺豪強,不殺平民。
胡赫帶著幾騎來報,劍斗軍攻入戰(zhàn)龍?zhí)?,與鏡州侯府交戰(zhàn)。
秦淵讓水如煙退避一下,水如煙卻揚了揚短弓道:“本小姐可不是沒有一戰(zhàn)之力哦!”
秦淵無法,只好帶著她,飛奔向戰(zhàn)龍?zhí)谩?p> 鏡章是鏡州侯應(yīng)震山的封地,但軍權(quán)仍在刺史衛(wèi)子常手上,衛(wèi)子常早有不臣之心,故引景軍前往邊倉,其志不在剛舍,應(yīng)是想借平亂之名控制整個應(yīng)國西南半壁江山。
鏡州侯雖沒有建制的軍隊,卻也有兩三千私兵,更有上百劍客作為家臣,如指揮不當,可能前功盡棄。
秦淵一路飛馳,直接騎馬沖進了戰(zhàn)龍?zhí)?,一進中央的劍斗區(qū),便見成化帶著上千的劍斗奴隸正在與鏡州侯的私兵對戰(zhàn)。
只是因為戰(zhàn)龍?zhí)弥醒胧歉吲_,而臺下空間狹窄,兩群人擠成一片,不知多少士卒莫名其妙的中劍。
一些劍斗奴隸拿著搶來的弓弩,爬上高臺,向鏡州侯的士卒射擊,而對面的軍士也不斷從后臺涌入,正在爬上看臺,準備射殺劍斗軍。
秦淵心下焦急,若讓士卒都爬上看臺,居高臨下,劍斗軍恐怕要傷亡慘重。
忽然秦淵見到遠處的臺子上,數(shù)十手執(zhí)長劍的劍客護著一人,正是鏡州侯應(yīng)震山。
秦淵高呼道:“劍斗軍停手!請侯爺上前說話!”
成化心下納悶,不過還是停止了攻擊,揮手劍斗軍后退。眾劍斗奴隸唯他馬首是瞻,向后退去。
對面的鏡州侯像是頗為驚訝的哼了一聲,還真的用他頗為陰柔好聽的聲音道:“都后退十步!”頓時兩軍分開,相互虎視眈眈。
“侯爺!”一名劍客想攔住鏡州侯,卻被他推開,只見他走出劍客的包圍,上前道:“本侯倒想聽聽汝之匪首有何話說?”
秦淵向水如煙點點頭,示意放心,自己從馬背上翻身上了高臺,向鏡州侯遠遠拱手道:“秦淵見過侯爺!”
他頓了頓道:“我兄弟也曾是這戰(zhàn)龍?zhí)米鲬?zhàn)的劍斗奴隸,一年前從這逃脫,今遭歸來,就是為了解救鏡章的奴隸!還應(yīng)國百姓尊嚴和太平!”
鏡州侯倒不生氣,反倒是點頭道:“原來是你?!?p> 秦淵繼續(xù)道:“應(yīng)國建國之時相傳有三百萬戶,不知侯爺可知,如今還有多少戶?”
鏡州侯道:“應(yīng)只有不到百萬戶矣?!?p> 秦淵道:“世人只知侯爺喜愛劍斗,權(quán)勢滔天,在下卻知此非侯爺?shù)谋疽猓顮斣谶@鏡章長大,應(yīng)國的疾苦,景國的欺壓,怎能不知,侯爺可知如今的處境?”
鏡州侯道:“衛(wèi)刺史竟然與衡陽候聯(lián)軍,自然是不會再將我應(yīng)國王室放在眼里,他若凱旋而歸,恐怕就是本侯喪命之時?!?p> 秦淵再次拱手道:“既然如此,侯爺不如退往洛都,讓出這鏡章城,在下當為侯爺解決那衛(wèi)子常,不知侯爺意下如何?”
鏡州侯哈哈大笑道:“若本侯幾句話就放棄了封地,還有何顏面回洛都見我王兄?”鏡州侯乃是當今應(yīng)王的族弟。
秦淵道:“侯爺,不到天亮,我兄弟就可召集鏡章五千劍斗兄弟,侯爺雖有兩千精兵,高強的劍客,恐怕不是我等對手,到時候兵敗身死,徒讓衛(wèi)子常恥笑!”
鏡州侯拍了拍手道:“本侯素來愛看決斗,不如你與我手下最強的劍客一戰(zhàn),若贏了,我就帶人退出鏡章,看你與衛(wèi)子常誰高誰低,你若輸了,就別怪本侯看不起你們這劍斗奴隸的烏合之眾了!”
秦淵刷刷兩聲拔出在鄭家軍械庫挑的兩柄短劍道:“在下正有此意,請侯爺出人!”
鏡州侯手指秦淵道:“周岳,殺了他!”說話間,一名身材高大的劍客從人群中上前,飛身而起,跳上了高臺。
劍斗軍中一陣驚呼,應(yīng)是認出了這周岳,秦淵知道這周岳一定在戰(zhàn)龍?zhí)脩?zhàn)績彪炳,不知殺了多少劍斗和劍客。
周岳并沒有給秦淵感嘆的時間,也沒有說話,只是拔出長劍沖將而來,身形之快堪比鐘九。
秦淵深吸了一口氣,右手正握短劍,左手反握,面對周岳風馳電掣的一劍,竟閉上了眼睛。
再次站到這戰(zhàn)龍?zhí)玫母吲_上,秦淵百感交集,從仙山歸來到逃離鄭家,從陷身鏡章為奴到與成化十戰(zhàn)登峰血戰(zhàn)龍?zhí)?,從投奔客家村到梨山半載,從更從之戰(zhàn)到海戰(zhàn)破敵,從馳援剛舍到慘遭背叛,一幕幕場景飛快的在眼前掃過。
這兩年,秦淵征戰(zhàn)四方,武藝從未疏練,堅信勤能補拙,心境更是成長了許多,卻一直感到天狼天虎,剛羅漢拳,乃至從天虎劍法中開發(fā)出的風豹劍勢,都是別人的武藝,從未有一套劍法,能承載自己的感悟,符合自己的心境。
可就在站到戰(zhàn)龍?zhí)蒙系拇丝蹋鋈挥辛撕芏嘞敕?,無論是大師兄客絕的怒斬,二師兄肖承的毒刺,小師妹朔青凌的靈動,還是成化、成亥的勇猛、鐘九的神出鬼沒,水如煙的冷靜英武,統(tǒng)統(tǒng)在他腦海里融合,變化,慢慢地,形成了他自己的樣子……
“這招,”秦淵閉著雙眼,在周岳的長劍離脖子只有幾寸時,身體如同朔青凌的舞姿一般,輕如枯葉遇金風,宛若浮萍避激流。
“叫做奈何愁?!鼻販Y輕輕睜開雙眼,手里的劍隨著身形,化成柔光,如同秦淵萬千愁絲,將周岳執(zhí)劍的手臂與三尺青鋒包裹。
白麟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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