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套子里的赤地龍(求推薦票求收藏)
雖然半步區(qū)倫理喪失,治安敗壞,但草民豈有不怕官的?
牛妖膽大包天,竟敢大庭廣眾與巡查大員作對,若是背后無人撐腰,怕是借十個膽也不敢。
“趙所,你覺得是析超在背后搞鬼?”
“沒錯,上任巡查街頭橫死,我便懷疑是他所為,因為他一直在暗中謀求此位?!?p> “有何證據(jù)?”
“暫時沒有?!?p> “你不是抓了牛二麻子嗎,難道這點小事都問不出來?”
“證據(jù)不足,已經(jīng)放了。”
王零聞言大驚。
趙東寶滿臉落寞:“大人有所不知,我剛把牛二麻子帶回所里,便有人來給他作證,而之前大嬸找到的目擊證人,卻無故失蹤,所以不得不放人。”
“混帳!”
王零情緒激動,猛擊桌案:“這里面肯定有問題,你怎能放人?”
“大人,刑捕所依法辦事,對方人證物證齊全,我若不放,就得進(jìn)去吃牢飯啊?!?p> -------------------------------------
心結(jié)未解,寢食難安。
不僅如此,王零每天還要面對析超虛偽丑陋的罪惡嘴臉,著實讓他苦不堪言。
既然這家伙想當(dāng)巡查官,就讓他過把癮先,待證據(jù)確鑿,再做計較。
王零借故身體有恙,請假數(shù)日,把所有事交析超打理。
第五日,醉花酒樓。
趙東寶傳來消息,析春嬌果然給了喬長生三千兩,并且聯(lián)系好前往人間的車隊,幫他離開。
不過,那個證據(jù)保管人,仍然沒有消息。
據(jù)喬長生講,保管者是個小商販,因女兒時常購買他的胭脂,數(shù)年下來成為熟客。
二人并不完全是主顧關(guān)系,該商販暗中仰慕喬女,但有自知之明,將這份感情深埋于心底。
后來喬家出事,商販鼓起勇氣,說出心中所想,但并不是趁人之危,僅僅只是想讓喬女知道心意,以免抱憾終生。
喬女由此知道,此人可以托負(fù),于是將暗中收集的析超的相關(guān)證據(jù)交到他手中保管。
但世事難料,喬女如此隱秘的安排,卻害了他。
“不過,我覺得這個小商販應(yīng)該沒死?!?p> 趙東寶篤定說道。
王零坐在對面,嘲道:“你的自信對于一個失蹤數(shù)年的人而言,是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
趙東寶沒有自辯,繼續(xù)道:“喬長生說過,那名小商販?zhǔn)浅嗟佚堃蛔?,以下官十?dāng)?shù)年的刑捕經(jīng)驗,想要抓住或殺死一個赤地龍,除非你是另一個更強大的赤地龍?!?p> 赤地龍,地行一族,可以長年累月生活在暗無天日的地底深處。
只要他們鉆進(jìn)地下,任何族類都無計可施。
小商販懷揣意中人最重要的證據(jù),肯定會非常小心,只要有半點風(fēng)吹草動,就會一頭扎進(jìn)地里。
誰能抓到他?
即使對手也是一個赤地龍,并且更強大,但在黑暗的地底,想要抓住另一個急欲逃躥和躲藏的赤地龍,絕非易事。
不過,連赤地龍都抓不到的小商販,王零和趙東寶又有何法?
外間街面?zhèn)鱽懋愴?,王零起身推窗,只見十幾個妖精妖怪正在混戰(zhàn),斷胳膊斷腿四處亂飛,場面異常血.腥。
無奈苦笑是王零唯一的選擇,他正欲關(guān)窗,忽的停下。
黑勇?
一個相貌英俊的蛇男,摟著一名花姿妖嬈的美女,正加快腳步繞過斗毆現(xiàn)場。
王零定睛再看,果然是賣激情畫報的黑勇。
幾天不見,這小子搖身一變,身著錦衣玉帶,足蹬星云皮靴,滿臉氣宇軒昂,還真是人模狗樣。
但當(dāng)他看到黑勇身邊的女子時,不由得目瞪口呆,呆若木雞,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原來,那名女子他也認(rèn)得,竟然是學(xué)妹蛛女珍珠。
王零第一反應(yīng):定是看錯了。
這時女子伸手捋發(fā),做了個風(fēng)情萬種的撩人姿勢,順便把整個臉部完整顯現(xiàn)出來。
沒錯,她就是珍珠,騙取陳雷鳳凰寶石的蛛女。
“大人,大人……”
趙東寶察覺有異,連呼數(shù)聲,王零回過神來,眉間疑云不散。
他記得那日黑勇對白婉清信誓旦旦,只要再過一周時間,就能改變命運。
當(dāng)時以為是荷爾蒙上頭胡言亂語,現(xiàn)在看來,這家伙是想勾搭富家蛛女,騙財騙色……
但以珍珠的智商,能被騙嗎?
除非是她要騙黑勇!
可是,黑勇這個血脈低賤家貧如洗的家伙,有什么好騙的?
難道黑勇有什么隱藏的富貴秘密?
不知不覺,王零又進(jìn)入那種狀態(tài),千頭萬緒就像一根根絲線,在空中縱橫交錯,而他的思維卻總能準(zhǔn)確地抓住其中的疑點。
“趙所,給本官查兩個人?!?p> “唉,別查了,都不是好鳥,還是盡快找到那個赤地龍吧?!?p> -------------------------------
析家向東,隔兩條街,有一處廢園,園中有一枯井。
當(dāng)時趙東寶因析春嬌一案在巷口查到赤地龍活動痕跡,一路跟蹤到此院,因殘留氣味在三天之前,故而排除嫌疑,但卻留下一人監(jiān)視。
數(shù)日后,耐心等待有了回報,一個黑影半夜從枯井鉆了出來。
監(jiān)視員是無名鼠輩,他沒驚動那人,只是悄悄尾隨。
那人穿著厚厚皮裝,頭戴遮臉寬帽,像一個裝在套子里的人,從始至終看不到面目,也分辨不出雌雄。
他首先去了一家胭脂香水店,買了些女性用的化妝品,又來到一家礦石店,買了幾件物品。
最后,他走一條小巷,脫離了鼠輩的跟蹤。
經(jīng)查,小巷內(nèi)有鉆地痕跡,殘留赤地龍氣味,但去向卻不是廢園枯井,而是一家普通人戶的小院,然后便失去蹤跡。
由此可知,那人察覺到了跟蹤。
趙東寶眉毛擰成麻繩。
這個井中人,是一個赤地龍,從購買女性化妝品來看,應(yīng)該是名女性。
不過,也不排除對方故意為之,混淆視聽。
無論如何,一個裝在套子里的赤地龍,都存在極大的疑點。
可是,此人已發(fā)現(xiàn)被跟蹤,如果因此放棄廢園枯井,就會永遠(yuǎn)從視線中消失。
所幸的是,此人曾到過兩個地方,或許會有所發(fā)現(xiàn)。
憐花胭脂店。
王零有些尷尬,一個大男人來這種地方,感覺很怪,而兩個大男人來這種地方,就更怪了。
趙東寶低聲道:“大人,您請先。”
王零腹罵數(shù)句,硬著頭皮走了進(jìn)去。
“客官,我家店都是上等好貨,您需要些什么?”
老板是位濃妝艷抹的女子,但化妝技巧一流,沒有粉臉炭眉的感覺,也無法看清她的真實年齡。
王零沉住氣,按事先準(zhǔn)備的話術(shù)說道:“店里有客人購買物品的清單底票嗎?”
“小本生意,誰會開票啊?!?p> “這就難了,我有一個朋友,昨夜大概酉時來此,買了幾樣?xùn)|西,但覺得量不夠,想每樣再多買一份?!?p> 老板娘美目波動:“昨晚酉時,好像客人不多,不知您說的是哪一位?”
“她最近傷寒,全身著皮袍,戴寬帽,你應(yīng)該記得吧?!?p> “哦哦,記得,我當(dāng)時還奇怪了,原來是傷寒?!?p> 老板娘動作利索,很快拿了幾樣物品,裝入粉盒,笑吟吟道:“幸虧時間短,要是過一兩天,我肯定記不得了?!?p> 王零付錢,拎著粉盒離開,走出不遠(yuǎn),想要扔掉,趙東寶止道:“大人別忙,這些東西還得帶回刑捕所做進(jìn)一步分析?!?p> “好吧,分析完了再扔?!?p> “也別扔,萬一遇到心儀的姑娘,正好相贈呢?!?p> 王零愣了下。
從小到大,他身邊的女性倒也不少,但能配得上“心儀”二字的,好像沒有。
并非那些女性不漂亮不優(yōu)秀,而是他似乎少根筋,對男女之事未曾開竅。
不過,隨著年齡增長,加上官威養(yǎng)成,那根缺失的筋似乎在慢慢生長。
“送對門的黑麗吧,那丫頭雖然出身低賤,但品性清高,若是打扮打扮,不一定比白婉清差。”
王零將粉盒默默收好。
兩人在附近茶樓坐了近一個時辰,口都喝起水泡,輪到趙東寶上場了。
他抖抖制服,昂首闊步,走進(jìn)胭脂店。
老板娘識人,笑容滿面:“趙所真是稀客,快請上座。”
“不坐?!?p> 趙東寶板著臉,冷聲道:“本官問你,昨晚可有一個全身包裹,看不到臉的人來此?”
老板娘微驚,笑意不減:“有的,有的,那人真奇怪,全身上下捂得嚴(yán)嚴(yán)實實,但小店顧客至上,也不敢多問。”
“那人買了些什么,一一道來?!?p> 老板娘從柜臺抽屜里取出一本冊子,翻了幾頁,遞了過來。
這是底單,方才王零來沒有,趙東寶來就有了,看來老板娘是個聰明人。
“那人走后,可有別的人來問過?”
“有有,就一個時辰之前,有一個年輕男子來過,說是幫那人再買底單上完全相同的一份東西?!?p> 趙東寶回到茶樓,很是失落:“大人,老板娘沒有謊,應(yīng)該沒有問題,咱們?nèi)サV石店吧?!?p> 蒼南城地處人間妖域交界,礦石業(yè)比較發(fā)達(dá),來自兩大域的奇珍異石,在這里基本都能覓到。
到了礦石店,兩人還是沿用之前的套路,先由王零出面,以普通人的身份,向老板打聽昨晚那人所購之物,再由趙東寶以官方身份詢問,然后比對出入,如有謊報,便有疑點。
結(jié)果讓人再次失望,礦石店也不存疑。
這是兩次很正常的購物,并非接頭之類的隱蔽活動。
王零垂著頭,向不遠(yuǎn)處馬車走去。
迎面走來一人,將他攔下。
“大人,您太不講信用了?!?p> 嬌滴滴的聲音,讓王零渾身一個激靈,抬頭看時,只見白婉清似嗔似惱地盯著他。
原來,那日為了從白婉清口中得到有關(guān)析春嬌的情報,王零答應(yīng)當(dāng)晚跟這位蛇族美女共進(jìn)晚餐,但其實是虛與委蛇,事后就拋到腦后,根本沒去。
現(xiàn)在大街上被堵住,不知她意欲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