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以后你可以不聽他的
冷淡嚴(yán)厲的幾個字落下。
顧明澤非但沒過去,甚至還退后了幾步。
“我才不過去找罵?!?p> 顧明澤理直氣壯,開口的調(diào)跟個小祖宗似的,“我又沒做錯,誰讓他礙著眼了?!?p> “胡鬧!”
顧明宸眉頭緊蹙,幾分鐘的時間就把前因后果了解清楚了。
和霍庭墨對視一眼,算是打過了招呼。
隨后顧明宸吩咐助理,把沈洲送進(jìn)醫(yī)院。
等人送走之后,顧明宸看了一眼圍在周圍的人。
“朋友之間的小打小鬧罷了,不足以為外人道?!鳖櫭麇沸σ馍钌?,“各位不要放在心上?!?p> “這……”
幾人面面相覷。
跟顧明澤玩在一起的人,自然認(rèn)識顧明宸。
他們跟顧明宸可不是一個圈子里的人。
“什……什么小打小鬧?今天有發(fā)生過什么嗎?”
“……我…我怎么不知道,你知道嗎?”
“哈哈……你都不知道,我怎么會知道……”
“哈哈哈…………”
識點趣的人都笑呵呵的附和道。
“顧……顧總,那我……我們可以走了嗎?”
像是意料之中的結(jié)果,顧明宸臉上笑意不變,“決定權(quán)不在我這,你們問問那位?!?p> 眾人順著他的視線望去——
陸小姐身旁的男人。
只能看見線條分明帶著幾分冷清的側(cè)臉輪廓。
雅致衿貴的男人正垂眸,低聲詢問,像是在輕輕的哄著他懷里的女孩。
“我沒事了,你不要大驚小怪的?!?p> 陸聽酒低低的說道,推開了他。
走到顧明澤面前,“明澤,你有沒有受傷?”
“酒酒你不要擔(dān)心,我能有什么事……”
“顧明澤,我讓你過來?!鳖櫭麇返穆曇粼俅雾懫稹?p> 陸聽酒轉(zhuǎn)頭,純粹干凈的眼睛黑白分明,語氣認(rèn)真,“顧大哥,他是因為我才跟人打架的?!?p> “酒酒,你不用替他求情?!?p> “這句話你從小說到大,都不知道你包庇這小子多少回了?!?p> “大哥你別冤枉酒酒了啊,”顧明澤提了提聲調(diào),不滿道,“她什么時候包庇我了……”
顧明宸涼涼的瞥他一眼,“你要讓我一一舉例?”
顧明澤:“……”
“酒酒,還有你——”
“霍庭墨!”陸聽酒轉(zhuǎn)身抱住霍庭墨的手臂,抬臉看他,滿眼乖巧,“我腳好像扭到了?!?p> 霍庭墨聽后,神色一凝,彎下腰就要給她檢查,“我看看?!?p> “不用的,”陸聽酒伸手制止了霍庭墨的動作,催促道,“我們回家再看好不好?”
霍庭墨微愣,斂下眸底的微光,“好?!?p> “我們先回家?!?p> 回家。
霍庭墨彎腰把陸聽酒打橫抱起,微微頷首,對著顧明宸淡淡的道:“顧總,失陪了。”
“霍總隨意。”
“霍……霍總,我們可以離開了嗎?”是剛剛那幾個人。
霍庭墨看了一眼林白,“處理好?!?p> “好的,霍總?!?p> ……
“你都不知道,顧大哥有多狠。”
“要是你犯了錯,他不打你也不罵你,就會一直給你講道理?!?p> “一直講,一直講,”陸聽酒趴在他懷里不停的小聲說道,“每次聽他講話,我都覺得他是在講課,而且都是沒有課間休息時間的?!?p> “無聊又枯燥,還不能不聽?!?p> “嗯,”霍庭墨低低緩緩的應(yīng)道,“酒酒辛苦了?!?p> “以后你可以不聽他的。”
你是霍太太了。
林白站在車子旁等待。
一看見霍庭墨居然抱著陸小姐走出來,頓時嚇得心驚膽戰(zhàn)。
“霍總!”林白大步迎了上去,“霍總,我……我來吧!”
不知道誰給他的勇氣。
霍庭墨警告性的,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直接越過他。
彎腰把陸聽酒放到座位上。
“哪只腳扭了?伸出來我看看。”
“嗯?”
“你不是說腳扭傷了?”
“哦,我隨口說的呀?!标懧牼泼佳垭持鴭蓺?,“我不快點走,估計顧大哥至少能念叨半個小時。”
霍庭墨深邃的眉眼不變,伸手摸了摸她茶色的發(fā)絲,低沉的嗓音說不出的溫柔,“有我在,他不會。”
他跟著坐上去。
吩咐林南開車。
陸聽酒一臉不信,看著他,“我大哥你知道吧,他那樣寵我,可小時候只要顧大哥訓(xùn)話,不管多久,他都不會插一句話的。”
霍庭墨淡淡的笑,眉眼寵溺,“如果當(dāng)時我在,一定不會讓酒酒被訓(xùn)話?!?p> “誰讓你那時候……”陸聽酒脫口而出的話,漸漸消了音……
“那時候怎么?”
陸聽酒斂了下眸,懶懶的道,“你怎么什么都要問啊……”
“我好困?!?p> 霍庭墨盯著她。
眸光掩著,靠了過去,溫聲道:“靠在我肩上睡一會兒,到了我叫你。”
“嗯。”
陸聽酒輕輕淺淺的應(yīng)了一個字。
靠在他肩上,閉上了眼。
開車的林白瞄了一眼車內(nèi)的后視鏡,撞上男人安靜而無聲的目光。
雙手緊緊的攥住方向盤,把剛剛才提起來的車速,慢慢的減了下來。
城市暗色的燈光,無聲的打在車窗上。
男人精致的臉龐面色沉靜,微微低垂著眼,眸底神色晦暗難明。
不到兩分鐘,黑色的手機亮起微光。
霍庭墨不用解鎖,就看到了對方發(fā)過來的消息。
【太太是顧二公子叫出去的,沈少恰巧碰到的太太。】
半餉后,黑色手機沒入掌心。
霍庭墨微微偏頭,目光落在精致白皙的臉蛋上。
他今晚第一次看到酒酒那樣的眼神。
漂亮嬌小的臉蛋似覆了一層稍觸就碎的脆弱感,純粹不諳世事的眼神里染上似生而來的恨意。
可看過去時,更像是初入世間的迷茫,不懂得何為情緒。
……
半個小時后。
黑色的邁巴赫在星湖灣門口,停了下來。
陸聽酒本來就是淺睡,車一停,她就有感應(yīng)似的醒了過來。
“到了?”
陸聽酒從霍庭墨肩上起來,軟軟的問了一句。
“嗯,”霍庭墨突然叫她,“酒酒?!?p> “怎么了?”陸聽酒要下車的動作頓住,轉(zhuǎn)頭看他。
男人溫深的眼神像是要落進(jìn)她眼底,“你先上去,今晚我還有個應(yīng)酬?!?p> “哦……好,”陸聽酒怔了一下,隨后淺淺應(yīng)道,“那你少喝一點酒,我先上去了?”
“好。”
林南關(guān)上車門的時候,霍庭墨突然從身后叫了她一聲。
陸聽酒聽到后轉(zhuǎn)身,不解的望著霍庭墨,示意他說下去。
漆黑而安靜的眼神望過來時,陸聽酒心底一顫。
“酒酒,早點休息?!?p> 過了半晌。
霍庭墨才緩緩的落下幾個字。
“知道了。”
陸聽酒唇角微彎,輕輕的對他笑了一下。
然后被傭人迎了進(jìn)去。
幾乎是在陸聽酒背影消失的下一秒。
林南猛地拉開了車門。
顫抖的聲線抑制不住的恐慌,“霍總!你的手!”
霍庭墨還是保持著陸聽酒離開前的動作。
右手手臂垂在座椅上,未移動分毫。
而此時。
一滴一滴的血順著他的手腕,落在了深色的毛毯上。
混為一體,繼而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