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鼻鼐w走進逆風居,見秦崇州正在看兵書,便輕聲喚了句。
“說。”秦崇州的目光依舊落在書頁上。
“回侯爺,林達慶那邊有動靜了。”
秦崇州這才抬起頭:“如何?”
“他今日吃完午飯便把銀子銀票包好,然后去了鬧市,據暗衛(wèi)回報,他逛了兩圈都沒有什么特別的動作,銀子也還在他身上,也沒見他和什么人交流?!?p> “看來他足夠小心,你去盯著,這件事事關重大,不容有誤,一定要查到他把銀子交給了誰?!鼻爻缰菀荒樐氐姆愿赖?。
秦緒見秦崇州這般更是不敢大意,應了一聲又道:“呼延王爺傳話來,說要和侯爺見一面,只怕有詐。”
秦崇州聞言反而一笑:“就是等著他這一詐。另外,保護好林達慶,就怕幕后黑手卸磨殺驢?!?p> “屬下遵命。另外,秦嚴傳信來報,說侯爺吩咐的事已經做好了,他正從北周國趕回來,估計四日后可到?!?p> “好,本侯知曉了,你去吧?!?p> 秦緒剛要離開,秦崇州又開口問道:“秦秩呢?一天沒見到他人影?!?p> “……他……昨天摔了一跤,傷了臀部,說要休息一天?!?p> 秦崇州瞥了眼秦緒,他摔他的,你臉紅什么。
呼延覺正坐在宮里最大的蓮湖邊,雖說現(xiàn)在冬季未過,湖里一片蕭條,只有一堆枯敗的蓮葉,但呼延覺硬生生看出了美感來。東陵國的冬天遠不比北周國的寒冷,習慣了嚴寒刺骨的呼延覺在這反倒不覺得什么,相反還有些懷念起北周國的寒冷了。
快了……再過段時間……等本王做完這些事,本王就回去,到時候那個位置就一定是我的,看誰還有意見!父皇啊,到時候你應該就不會心心念念那個……
呼延覺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忽然被身后的一個聲音打斷了:“三王爺好興致啊。這么冷的天還在這里賞湖光水色?”
呼延覺呵呵一笑:“沒辦法啊,陛下一直擔心本王的身體,讓本王好好在屋里休息,本王也好些天沒出來了,如今在這吹吹寒風也覺得有趣呢?!?p> 回應呼延覺的只有瑟瑟的風聲,呼延覺心里更是得意,秦崇州吃癟的時候可是難得呢。
“三王爺直說吧,找本侯來有何事?”
呼延覺這才站起身,看向秦崇州,面上的笑意透出一絲詭異:“本王不過是想問問侯爺,最近是不是和陛下有些矛盾?最近陛下時不時就找本王傾訴,說侯爺太過專橫跋扈,不把他這個一國之君放在眼里。侯爺需不需要本王幫你說兩句好話?不是本王自詡,比起侯爺的話,本王的話可能更能讓陛下聽進去呢?”
秦崇州聞言眼底殺意洶涌,額角暴起的青筋也泄露了他的情緒,但他拳頭緊握,很明顯是在克制。秦崇州盡力讓語氣平緩:“如果三王爺是來說這些無稽之談的話,請恕本侯不作陪了?!?p> 呼延覺見秦崇州轉身要走,豈會同意,繼續(xù)出言刺激:“你說本王要是讓陛下摘了你護國侯的爵位如何?”
秦崇州果然止了腳步,走近兩步,聲音低啞,殺意盡顯:“你敢?”
呼延覺嗤笑一聲:“有何不敢?本王最想看到的就是你秦崇州猶如喪家犬一般東躲西藏的樣子,想想都讓人開心呢……哈哈哈哈……”
“你有種再多說一句。”秦崇州一把抓住呼延覺的衣領,仿佛只要呼延覺再多說一個字,他就直接掐斷呼延覺的脖子一般。
“本王說,你輸定了?!焙粞佑X話音未落,作勢往后一倒,緊攥著呼延覺衣領的秦崇州為免落入湖中,迅速松開了手,只見呼延覺如同一塊沉木,嘩地一聲直接栽進了冰冷刺骨的湖水里。
“回陛下,三王爺傷勢未愈又跌入寒冷的湖水,如今身體發(fā)熱,脈象虛浮無力,傷口還有發(fā)炎的趨勢,病情肯定是要加重的啊?!鳖櫶t(yī)滿臉焦急,眼看著呼延覺的傷勢恢復得差不多了,沒想到出了這么一個變故,他能不急嗎?
“顧太醫(yī)你先去看著他,全力醫(yī)治,三王爺身份尊貴,若有何差池,惟你是問?!壁w承晞坐在上位,一臉陰霾,直接下了最后通牒。
顧太醫(yī)領命,顫顫巍巍地沖進內室。
“現(xiàn)在誰來告訴朕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三王爺怎么無端端地會掉進湖里!”趙承晞盛怒,狠狠拍了下扶手。
堂下跪著幾個奴才還有筆直站在正中央的秦崇州。
呼延覺的侍從首先回答:“回稟陛下,今日王爺午歇起來,有些怏怏的,說要去湖邊走走,奴才想跟著,但是王爺說想自己待著,便沒有跟去。奴才現(xiàn)在后悔極了,若是奴才跟了去,奴才肯定會誓死保護王爺,不讓王爺被人欺負去……王爺在北周國哪里受過這種委屈……”
他說的愈發(fā)難過,還隱隱帶著哭腔。
趙承晞黑著臉,看向他身旁的宮女:“你當時在場是吧?你來說?!?p> 被點到的宮女面含懼意,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答道:“奴婢當時正巧路過蓮湖,三王爺叫住奴婢,說有點冷,讓奴婢回來拿件大襖給他。奴婢奉命取了襖子,回去就看見三王爺和侯爺在談話,奴婢自知身份低微,不敢上前打攪,便候在一旁等三王爺吩咐。不料沒一會兒,三王爺就跌進了湖里。奴婢嚇得趕緊叫來侍衛(wèi),這才把三王爺救上來?!?p> “那你有沒有看見三王爺怎么掉進湖里的?有沒有聽到他們說什么?”趙承晞追問道。
“奴婢……”宮女顫抖著不敢回話,像是顧忌著什么。
“朕的話沒有聽到嗎!”趙承晞厲聲喝道。
宮女猛地伏地,顫著嗓子道:“回陛下……奴婢站的遠,沒聽見三王爺和侯爺說什么,只看見三王爺一直笑著和侯爺說話,突然侯爺就抓住了三王爺的衣領,然后三王爺就掉進湖里了……”
“秦崇州,你可知罪!”趙承晞聽完宮女的話,怒氣更盛,聲音都抬高了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