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倦襲(二十四)
“還有就是我一直以為你應該是個胖胖的人。”“是呀,有錢人都吃的胖。”“那倒不是,反正在我心里善良的有錢人應該就是……哦對不起,我并沒有說你不像個善良的有錢人。”“好啦蘿莉,如果以后你自己生活了一定要記住,不要以貌取人,要不然你可能要吃大虧。”“謝謝,我們那里的大人們也經(jīng)常那么說,可是我就是愛幻想,我總覺得幻想出來的……”“要比現(xiàn)實的東西美好得多,是嗎?”“其實……也有可怕的時候。”“可怕?是你在做惡夢的時候嗎?”“清醒的時候也會有的?!薄澳俏医ㄗh你該好好休息一下了,要是還不能緩解的話,就找個好醫(yī)師看看吧。我知道幾個不錯的醫(yī)師,都是看這種病的行家。哦對了,我家里可能就有這么一個醫(yī)師,一會兒可以讓他給你好好看看?!薄爸x謝先生。您……還是先嘗一嘗我們給您做的點心吧。”“好呀,我把自己吃胖了,好讓別人對我少失望一些。”“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您真的生我的氣了嗎?”“沒有,我說著玩兒的。讓我看看你們給我?guī)淼氖鞘裁袋c心?!?p> 這會兒的蘿莉·羅索不知是怎么了,不似剛才那般啰里啰嗦了,當她把籃子上的大手帕掀開的時候,動作顯得那么猶豫遲緩,好似在做一件非常大的事情一般。
阿蝠往籃子里一看,連餐具都準備好了,更有意思的是竟把點心都做成了姿態(tài)不一的小阿蝠。
“好精致的點心呀。為什么都做成這個樣子?現(xiàn)在是不是很時興?”“我們就是覺得他是我們這里的大英雄,給您吃的點心做成他的樣子,這叫做‘英雄配善人’?!薄安皇恰⑿叟涿廊恕瘑??算了,就吃個點心,何必認真呢。我先嘗嘗這塊兒。欸,這一塊兒好像在戰(zhàn)斗。”
就當阿蝠拿起一塊點心要往口邊送的時候,蘿莉·羅索的面上變顏變色的,好像欲要攔阻卻還不似十分堅決,嗓子眼里的話好像就要沖出來了,可又被什么東西給強行噎了回去。
“我的紙蛇呢?”“你給我站??!”“他們說只要我來到這里就能看見我的紙蛇了?!薄澳阙s快回來!回來就能見到你的紙蛇了?!薄澳泸_人!你們都在騙我!”“我沒騙你。”“你把紙蛇拿出來我才會跟你回去!我的紙蛇到底在哪里?”
聽著這般的癲叫聲,那個摳門人開始在屋子里狂癲地找尋起來,連角落都不會放過,恨不得把每個墻角挖開來看看。
“喂!你干什么?住手!”
沖進來的摳門人不顧管家的阻攔,把桌子上的籃子抄了起來,里面的點心都挨個掰開看看,就連阿蝠手里那塊已經(jīng)沒胃口吃的都沒放過,不一會兒的工夫,這里讓摳門人翻了個亂七八糟。
最后,還是花男從后面抱住了摳門人,一旁的管家也過來把摳門人的雙腿給抱住了,在摳門人的掙扎和叫喊中,他們一起把他送了回去。
等他們都出去了,阿蝠一臉歉意地看著蘿莉·羅索,“實在抱歉,沒想到你第一次來就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其實他是一個被我收容在家里,還沒被完全治好的精神病人?!?p> “沒……沒關(guān)系,我把這里收拾一下?!闭f完,她開始彎腰去撿掉在地上的點心,此刻較之剛才要話少得多。
“不用撿了,一會兒會有人收拾的?!?p> 雖然阿蝠這么說,可蘿莉·羅索卻沒有停下,連一些小塊的碎渣都撿了起來,全都又放回了手里的籃子,其間仍是沒說話。
“這么回去會不會挨大人的數(shù)說呢?我跟你回去替你解釋解釋吧。”這時進來的花男道。
“不……不用了,應該……沒人會說我的。那我就先走了?!闭f罷,她沖著阿蝠又行了一禮之后就提著籃子離開了。
“你們這里能買到上好的藥材嗎?”“要什么藥材盡管說,我立刻讓人給你買回來。快把那個摳門兒的給治好吧,要不然我這兒非讓他拆了不可?!薄澳莻€女孩兒有些不對勁兒,你看出來了嗎?”“嗯……也許是沒見過什么世面吧?!薄澳撬€敢一個人來你這里?!薄耙苍S我這里的世面是她沒有想到的。欸,這就是你要的藥材嗎?”“沒錯,按這個方子抓藥,分量絕對不能錯?!薄斑@是做什么藥用的?”“勝妖定心精?!?p> 其實,在蘿莉·羅索進來的時候,花男敏銳的鼻子就聞到了那大手帕下散發(fā)出的香味和那個一臉橫肉嘴里的一般無二,可又不想打草驚蛇,說是去給摳門人看病,其實一直在密切注意著這個女孩,當他察覺到籃子的東西要給阿蝠吃的時候,就故意把那摳門人弄得精精神神的再放出來胡攪一通。
此時的他偷偷跟在她的身后要一探究竟,只見得這個蘿莉·羅索一路未停,一直走進了一座荒廢已不知多少時日的大屋中。
她一直走到了中央,看了看左右無人,就從衣裳里掏出了一個用紙疊的小蛇。
蔽身窗外的一雙眼睛也同樣敏銳,見到那小蛇的紙上是寫滿字的。
莫非這就是那摳門人丟的那張紙?
接著,花男敏銳的耳朵聽到了在她所站的那個位置有兩個聲音在對話,可一眼望去,那里只有蘿莉·羅索一個人而已。
“我……他……沒吃點心?!薄霸趺椿厥??連這么點兒小事都辦不好嗎?”
聽到了這個嚴厲的聲音之后,蘿莉·羅索雙手托著紙蛇,“噗嗵”一聲跪下了。
如果說她是給那紙蛇跪下了,那剛才的聲音就應該是那條紙疊小蛇發(fā)出來的。
但花男的耳朵好使,他可以斷定一件事,那嚴厲的語聲是來自她的腹中,不錯,這就是當年北宋元豐年間,西夏一品堂高手,人稱“惡貫滿盈”段延慶的“腹言術(shù)”。
她是在自己跟自己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