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傾險(四十八)
說完,韋春玉從石桌上拿起了自己這邊的茶壺,“這不是個普通的茶壺,只要將蓋子擰緊了,就是從壺嘴兒里也不會灑出來?!彼呎f著邊擰著,“別聽這個姓郁的娘兒們兒說的那么邪乎。接著!”
老四一見她把茶壺扔給自己了,剛要去接,就見一本帶著鏈子的鐵書,打開著飛了過來,托住茶壺以后又給帶了回去,他急忙使出“四平腳”的功夫,既輕巧又平穩(wěn)地用腳背將茶壺再奪了回來,腳法很快。
郁人歡比他更快,從鏈子的另一端又把鐵筆甩了過去,直擊茶壺,自己奪不回去也不讓別人弄走。
可是,韋春玉的鏈鞭從一旁甩了出去,欲絞纏住筆鏈鐵書。
老四就在兩件軟兵器相斗之時,已將茶壺抄住放入懷中,而后想轉(zhuǎn)身離去,可不知怎么弄的,腳踝讓什么東西給卷住了,而后就感到被人家使勁一拽,但依仗著自己的腳法,硬是沒被拽倒,同時還小心留神著懷里的這壺藥茶。
郁人歡此刻再使力氣,不可把對方拉倒就把對方直接拖過來,可又見費了些氣力才給甩開的鏈鞭此刻又飛了過來,就跟要破褲子纏腿使得,而且還見到了是韋春玉半空里一轉(zhuǎn)身子給甩過來的,勁力自是不小,急忙腳下一錯,施展開自己的輕功步法“纏綿悱惻”,看似腳下較為虛浮綿軟,其實自有章法,在老四和韋春玉之間游走著,反正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讓對手們脫離自己,而且手里兵器的威力亦是不弱。
取藥的事情是童先生吩咐的,老四自是盡心竭力地護著懷里的茶壺,“四平腳”的功夫這會兒是真派上了用場,總是躲避郁人歡軟軟的輕功和她軟軟的兵器,幾乎都是從邪門的位置過來的,全憑借這腳下的平穩(wěn)才得以保全這一壺藥茶。
韋春玉其實也不是真心想幫這個老四,可就是心里頭恨這個姓郁的娘們,她越是不想把這壺茶讓老四帶走,自己就越是要幫他,已經(jīng)知曉她敢加害自己,就不可以讓她痛快了,即便是她的模樣和身子還是讓自己看得上的,可被自己看得上的女人耍來耍去的感覺卻是她絕對討厭的。
老四已覺得再這么耽擱下去也不是辦法,索性腳尖點地,穩(wěn)穩(wěn)地縱入半空中,可自己的腳踝二次又給卷上了,遂就被扽了下來。
這時的郁人歡一個墊步縱到了老四的面前,用手里的鐵筆直接就戳他懷里的茶壺,滿擬戳破茶壺后直點他前胸的“乳中”穴,但眼角的余光又見到了那條讓自己厭惡的鏈鞭,遂不等韋春玉的兵器攻過來,她手里的鐵書打開了以后照著韋春玉的鞭頭擋了過去,而后鐵書繼續(xù)往韋春玉的方向飛去,鏈鞭的鞭身便一節(jié)一節(jié)被收入鐵書內(nèi),就算是不可完全被折卷進去,也要把這條討厭的鏈鞭給奪下來。
韋春玉手里的這條兵器可是帶到這個世間唯一的東西,哪里舍得就那么讓人給收了去,身子飛快一轉(zhuǎn),讓鏈鞭纏到了自己的腰上,也就是從鐵書里把兵器又給奪了回來。
老四趁著這二女相斗,自己則暫且撤到了圈外,可還沒等回身,就又見到了那本鐵書上面的刃鋒可就過來了,用的似乎是當(dāng)初梁山好漢里頭的地健星所留下來的開山雙刃斧里的招式,急忙雙足一挪。
要說茶壺這種圓了咕咚的東西揣在懷里,就算是雙手隔著衣物捂著也是難保周全的,而他卻還要騰出手來招架,完全憑借著“四平腳”的真功夫找平衡,遂直到現(xiàn)在那壺藥茶仍好好待在他的懷來,可面對這么個難纏的對手又一時之間不可脫身,唯恐工夫一久就會出事。
韋春玉這時的鏈鞭又出手了,這回奔著郁人歡的屁股就抽了過去。
郁人歡哪里會讓自己的屁股給這么個黃毛丫頭給打了,前面鐵書的進攻不變,用手里的鐵筆一挑,讓鏈鞭的鞭頭向著老四的懷里打了過去。
韋春玉只怕對手又要奪自己的兵器,遂又是身子一轉(zhuǎn),將鞭頭攻擊的方向移到了旁邊的一棵大樹,卻是力道用老了,沒來得及把鞭頭扯回來,便把一根大樹杈給卷住了,不過這倒讓她心生一法。
“從我的鞭子上走出去!”她大聲向老四喊著,把兵器抻著溜直,自己則利用輕功與郁人歡糾纏了起來。
老四一見之下,果然是一條好“路”,即刻飛身上去從總是抖動且來來回回晃的鏈鞭上輕輕巧巧地走了出去,“多謝女俠,容當(dāng)后報?!?p> 聽到“女俠”二字,韋春玉的心里稍微愣了一下,畢竟是自己第一次聽到有人這么叫自己,心里的滋味還挺特別的,結(jié)果差點就挨了郁人歡那么一下子,急忙使勁一扽鏈鞭,借著回抽的力道飛身而去,也快速逃離了這里。
郁人歡急跑了幾步,直到老四和韋春玉的身影看不見了才停下,并不是她追不上了,也不是覺得累了想先歇一歇。
現(xiàn)在,她憂郁而勾人的眼神里竟露出了笑意。
黃鸝臺最大的上天蝸牛、筱?堍的舍利子、金鼻白毛老鼠的眼淚、一字墨角煙云特的阿膠、妙虎寨的打虎藥,還有這一壺藥茶,“孺仙”終于配成了“情種”的解藥,現(xiàn)在就差知道郁人歡害過哪些有情人了,可童成并沒有想再派誰去取得那份名單,而是自己親赴青紅賭坊。
雖然是這里不招呼男賭客,但這里的女人們見到是個后生也沒太在意,只道是他來找自己的娘或是姐姐。
在眾多賭徒里似乎有這么一種說法,童子的手氣壯,嘴氣當(dāng)然也不弱,這個進來這里的后生告訴哪個女人該怎么贏錢,哪個女人一準(zhǔn)就贏大錢,沒過一會兒的工夫,這個賭坊賠的錢已然就不少了。
終于,郁人歡從自己的老板屋子里出來了,邊緩步而行邊為世上最好的賭徒鼓著巴掌,“到底是‘孺仙’,在我們這些不入流的地方也可以當(dāng)神仙,厲害厲害。來,神仙要是不嫌廟小,請里面說話。”說著,她伸手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