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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之劃水撲火

0082 贈簪

修仙之劃水撲火 喵沾花 3020 2021-08-29 00:36:36

  燕羽環(huán)很快就醒了過來,看著周圍的人,她久久地閉上了雙眼,再度睜開時,卻仍舊看到了他們,仍舊身處這方石屋,宛如陷入了無限輪回的夢魘。

  她慟哭起來,怎么會知道,五天前的那一次抱怨,抱怨自己在靈植堂師兄弟中被抽中去往丹楓鎮(zhèn),就成了永別!

  安然也不比燕羽環(huán)好在哪里。

  一紙婚約,凡俗里作廢的婚約?

  如果真的作廢,她又何必千里迢迢地跟過來。千言萬語,唯有“放不下”三個字而已。噩耗傳來,再也“拿不起”,可這就“放得下”了?

  焦大寶與侯固安更是心中有愧,面對兩名弱女子,竟是不敢作聲。

  李甫清默默站在原地,每一秒都是無比的煎熬。最煎熬的,是燕羽環(huán)一直哭泣,卻沒有對他責(zé)罵一聲!

  這簡直比殺了他,還要難受萬分!

  天昏地暗。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所有人都默默守著哭泣的燕羽環(huán),直到她的眼睛腫得仿佛桃子,她才抽泣道:“陸鳴在哪,我想見他最后一面。”

  李甫清打開了一扇一人寬的窄小石門,仿佛打開了另一個世界的通道。

  眾人魚貫而入,陸鳴就靜靜地躺在石床之上,面容安詳,仿佛只是睡著了。

  “鳴哥?你起來,我再也不生你的氣了,好嗎?”

  燕羽環(huán)忽地滿目柔情,喚了一聲,仿佛要將沉睡的陸鳴喚醒。

  眾人不約而同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安然更是上前一步,哭得宛如淚人,叫罵道:“姓陸的,你和我有婚約在身,還沒取消。還欠我那么多人情,你怎么敢死的???怎么會……”

  一陣哽咽打斷了她,她轉(zhuǎn)過頭抱住了燕羽環(huán),兩人相繼哭泣起來。

  李甫清摸出了一枚儲物符,道:“這是陸師兄的遺物,里面還有一枚玉簡,是留給師姐您的?!?p>  燕羽環(huán)點頭含淚接了,讀取其中內(nèi)容時,她的臉色越發(fā)難看起來。

  她終于讀完了所有內(nèi)容,目中的悲涼之色,比肅冬的飛雪還要蕭索。

  “他讓我原諒你……”

  燕羽環(huán)的聲音還在顫抖,卻努力維持著平靜,逼仄的房間里鴉雀無聲,讓她最細(xì)微的情緒變化,都展露無疑。

  “對不起,李師弟,我做不到?!?p>  燕羽環(huán)深吸了一口氣,又道:“我真的忍不住想殺了你,就是如今,我依然想扇你一耳光!但是鳴哥讓我不要記恨你,我只能做到不傷害你。銀月梭呢?”

  “抱歉,我沒能找到。我能找的,就只有這些……”李甫清自責(zé)道。

  “李師弟,我這輩子都不想看到你了??梢猿鋈幔蚁肱闼咄曜詈笠怀??!?p>  燕羽環(huán)下了逐客令。

  李甫清呼吸一滯,卻是無話可說。

  小灰站出一步,低聲道:“都是我的錯,是我想去找主人。”

  “我不想知道是誰的錯!到如今,這些話,還有意義嗎!”

  豐玲終于忍不住,反駁道:“甫清為了救出陸師兄的身體,整個鉆進(jìn)了鳴金雀的尸坑,出來的時候沒有一塊好肉,渾身上下都是尸毒,我到的時候,已經(jīng)幾乎要死了……”

  李甫清趕緊捂住了她的嘴巴,低聲道:“別說了。求你了玲兒,別說了?!?p>  “出去吧……”燕羽環(huán)深吸了一口氣,重復(fù)道。

  焦大寶面色沉重,使著眼色。眾人這才匆匆告別,只留下燕羽環(huán)一人在屋內(nèi)。

  安然神色麻木地走出石屋后,便依靠在石門后,怔怔地流淚。

  侯固安怒喝了兩聲“黑魔教,又是黑魔教”,便沖出了石屋。

  豐玲感到萬分委屈,不是為自己,而是為李甫清。明明為了救出陸鳴,差點死在絕徑林中。

  “玲兒,如果哪一天,我不在了,你就會理解燕師姐的?!崩罡η遢p聲開解道。

  豐玲面色陡地一白,握緊了他的手,顫聲道:“不會的,你別胡說!”

  這時,焦大寶走了上來,又詳細(xì)問了前因后果。雖然李甫清已經(jīng)對眾人說了一遍,但他又詳細(xì)問了好幾次。

  “李師弟,我替陸鳴謝謝你。如果陸師弟在天有靈,也會感謝你為他所做的一切。”焦大寶神色寂寞,仿佛突然老去了許多歲。他雖然修行多載,卻始終形同二十多歲出頭,可如今的樣貌,卻仿佛是四五十歲的中年人。

  “哪里,陸師兄是為我而來,我若不能把他送回來,豈不是連畜生都不如?我只恨自己,不能挽救他的性命。只恨自己識人不善,身邊就是黑魔教的奸黨,才害了陸師兄的性命。他從來待我不薄,我卻只能……我如今只想找到古石,親手了結(jié)他的性命!”

  焦大寶卻不置可否,說道:“黑魔教實力強(qiáng)大,談何容易?李師弟不要一時沖動,君子報仇,十年未晚。嘿嘿,十年未晚!”

  他說出這句話時,想起了十年前,同樣是這樣一句話。只不過,當(dāng)年死去的是三師弟杜廣竹,而他教訓(xùn)的對象,是陸鳴……

  大師兄離去的時候,李甫清忽然覺得,他的背影不再頂天立地,反而分外蕭索。

  “李師弟,這里交給我吧。這是一百枚靈石,足夠你的租金。”安然聽聞陸鳴逝世后,放蕩不羈的她突然客氣起來,穿著也不知什么時候,換成了極其保守的長裙。

  李甫清擺手道:“我不能要,我如何還有臉面要?”

  安然淚痕猶在,說道:“環(huán)環(huán)她只是突然受了刺激,不是真心之言,你不要往心里去。至于玉簡中記載的事情,她一定不會意氣用事,會按時呈遞上去,還請相信她?!?p>  她又對豐玲一拜,道:“豐師叔,以前多有得罪。不過請你放心,我心中自始至終,只有陸郎一人。自今日后,我再無情之一途?!?p>  豐玲連連擺手,不好意思起來。

  兩女本就沒有什么隔閡嫌隙,只不過聽聞安然言語,豐玲內(nèi)心驟然蕭索起來,忍不住嘆氣道:“師叔之言,不過是我的氣話。我以前叫你師姐,那就還是叫你師姐,不用改了?!?p>  ……

  離開洞府,李甫清與豐玲便在楓靈城的街上閑逛,小灰則交給安然照顧。

  雖說冷清一些,但楓靈城匯聚整個丹楓派外門弟子,更有四方來朝的散修和小門小派弟子,還是熱鬧非凡。

  但李甫清的情緒一點也提不起來。

  “師兄,我有東西要帶你去看看!”豐玲突然提議道,李甫清自無不可。

  很快,兩人到了一家名為蘊(yùn)靈寶閣的店鋪,一入門,便是琳瑯滿目的法寶。

  “請問,有什么需要我?guī)椭膯??”一名長得小家碧玉的凝氣初期女修湊了上來,問道。

  豐玲往前一步,擋在李甫清跟前,說道:“我找你們掌柜,就說三個多月前的豐玲姑娘有找。”

  李甫清感到奇怪的同時,也對豐玲的這點小心思感到好笑。

  她是在吃醋,不喜歡自己看別的女人。

  “怎么回事?”李甫清疑惑不解。

  “等會你就知道了!”豐玲的語氣滿是驕傲。

  很快,一名干練的中年人走了出來,拱手道:“豐玲姑娘,您的東西已經(jīng)做好了,一直沒來取,我正想通知你呢,趕巧了這不是!”

  李甫清一直云里霧里,隨著掌柜的指引,到了柜臺前。中年男人取出兩只精致的長方木盒,遞到了豐玲的手中。

  “這對靈簪,以您提供的三階班木玲角為主體,輔以火玉雕琢而成。在下不辱使命,僥幸制成了中品法器。姑娘已經(jīng)付過錢了,按照約定無需再度加價?!敝心暾乒褡旖呛Γ哉Z中頗具自豪。

  豐玲輕啟木盒,兩枚形制相仿,大小參差的靈簪靜靜地躺在盒中,簪身通體如玉,墨黑通透,唯簪頭一點赤紅自然過渡,渾如一體。濃厚的木靈之氣,纏繞在火靈之氣周遭,仿佛堆薪藏火,生生不息。

  “低頭,我?guī)湍愦魃??!必S玲微笑道。

  李甫清這才明白,來此是什么用意。

  靈簪束發(fā),秀氣英拔。豐玲為他整理鬢角,不自禁地臉紅起來。

  “好看嗎?”李甫清笑問。

  豐玲不理他,說道:“好了,換你給我戴?!?p>  李甫清便拿起較小的一那枚,細(xì)心地為豐玲戴上。

  “好看,真好看!”李甫清贊嘆不已。

  “我又沒問你!”豐玲羞惱起來。

  “還用問嗎?你說是吧,掌柜的?”李甫清笑問。

  掌柜的哈哈一笑,“小兄弟說的不錯!難怪人說,只羨鴛鴦不羨仙,我原來是不信的,如今可是不得不信了!”

  ……

  走出蘊(yùn)靈寶閣,之前的陰郁情緒,都被一掃而空。

  豐玲跟在李甫清的身后,略顯猶豫。李甫清其實時刻關(guān)注著她,不禁問道:“怎么了?”

  “師兄,別回去那里了,我們暫時離開,讓燕師姐一個人冷靜一下,好不好?”

  “你是在擔(dān)心我?”

  豐玲無須諱言,當(dāng)即點了點頭,神情無比糾結(jié)。

  李甫清心頭一動,好似印象之中,豐玲總是面帶憂色,他不禁心生愧疚,于是不忍拒絕。

  “你想帶我去哪?”他笑道。

  豐玲小臉鄭重,同時略顯忐忑。

  “我想帶你去見我的媽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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