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舒帶著人將未央宮里里外外肅清一遍,把刺客押回牢里,綠枝手腕上的傷口費了好些力才止住血。
她想留下來陪宋子晚,但小臉慘白慘白的,被宋子晚嫌棄笑起來難看,趕回去休息了。
寢宮高大輝煌卻空空蕩蕩,宋子晚找了個靠近門口的位置,抱膝坐在地上,后背抵著木門上繁復(fù)的花樣,盯著不斷跳動的燭火發(fā)呆。
耳邊除了燈花發(fā)出的“啪嗒”聲,就是門外侍衛(wèi)巡視的腳步聲。
韓暮從府里趕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副模樣。
“皇上不該坐在這里,起來!”他擰了擰眉頭,稍微平復(fù)了一下氣息。
剛得到消息就從府里飛奔而來,頭發(fā)衣裳都有幾分凌亂,混著晚間濕潤的露水。
宋子晚咬著下唇,遲疑地抬頭望了他一眼,紅著鼻頭睜著杏眼,眼淚將落未落。
她現(xiàn)在不需要誰來教她皇帝應(yīng)該怎么樣不應(yīng)該怎么樣,生死面前人人平等,利刃之下,她也不過血肉之軀。
剛才面對刺客她可以舉劍相抵,看到救兵過來時她可以冷靜安排,卻在看到韓暮時忍不住滿心委屈。
宋子晚伸手抓住他的衣袍,揪了揪,聲音有些抖,“你別訓(xùn)我了?!?p> 她抓著衣袍的手很用力,指尖發(fā)白,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尋求庇護(hù)。
韓暮到底軟了心思,挨著她坐下,聲音也跟著軟下來,“怎么想著坐在這里?地上涼,去凳子上?!?p> 宋子晚搖頭,“靠著門有安全感?!?p> 她現(xiàn)在就想離床遠(yuǎn)遠(yuǎn)的。
“說說吧,剛才到底怎么回事?”
韓暮剛到府上,還沒來得及換衣裳就聽說宮里出了刺客,急急忙忙趕過來,還沒了解清楚事情經(jīng)過。
宋子晚聽他問起,小嘴立馬嘚嘚嘚地講述方才怎樣驚險,期間手一直拽著他的衣袖沒松手。
等講完了事實,還不忘補充一句,“要不是朕聰明,你就看不到這般生動活潑的皇上了?!?p> 韓暮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皇上平時不好好練功,非得吃虧了才知道?”
“……哼。”
宋子晚應(yīng)了聲,悶悶的,纖細(xì)的手指在他袖口上絞啊絞,“不過朕覺得他不像是來要命的,更像是來找什么東西的?!?p> 她想到了御書房被人翻動的痕跡,以及黑衣人被發(fā)現(xiàn)后第一時間想脫身的舉動。
“找東西?”韓暮有些疑惑,“玉璽?”
宋子晚搖頭,“不像,玉璽放在御書房,他沒道理冒著危險在未央宮來。難道還有什么寶貝是朕都不知道的?”
她攥著小手仔細(xì)回想了一遍,什么都沒想出來。
韓暮沉吟片刻,突然說道,“臣早些年聽說過一個傳聞,不知是真是假?!?p> 他看向宋子晚,目光中帶著審判,宋子晚往后縮了縮,“干嘛,難不成跟朕有關(guān)?”
“在皇上剛即位時,曾有傳言說先皇給皇上留下了一樣?xùn)|西,得到它便可以江山永固?!?p> “嗯?”宋子晚滿腦袋問號,“你確定是留給朕的,那朕怎么一點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