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你們接著笑
“喲,公孫琰,你不是來相府請罪嘛,你這是害怕什么,抖得這么厲害?”
“莫非相府真有這般令人畏懼?”
公子權(quán)來到近前,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的看著白琰。
雖然已經(jīng)做好見白琰的準備,但在看到白琰的瞬間,他眼中還是抑制不住的閃過一抹殺意。
只是這殺意一閃而過,很快便被他強行壓制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鄙夷。
然而,他壓制得雖然夠快,白琰卻還是清楚的捕捉到了那絲殺意。
白琰眼睛微微一瞇,此刻反應(yīng)過來,他立即把那本能衍生出來的恐懼壓制下去。
對于前身來說,當(dāng)年公子權(quán)的那一劍或許永生難忘,但對于白琰來說,那根本上不了臺面。
前世,求著跟他合作的人多,想殺他的人更多,他什么槍林彈雨的場面沒見過?
想要壓制前身留下的這點恐懼后遺癥,對他來說壓根不算什么。
但就在這時,周圍一陣充滿嘲諷的大笑聲突然傳來。
“哈哈哈……”
白琰回頭看去,只見剛才還站得遠遠的那些士族子弟,瞬間涌了上來,對著公子權(quán)拱手作揖,行禮道:“見過公子!”
緊接著,只見一個黑衣青年笑道:“公子,您此言差矣,這公孫琰哪里是懼怕相府,這分明是恐懼公子嘛!”
“沒錯?聽說當(dāng)年成親之日,這公孫琰被公子嚇得屁滾尿流,不曾想,一別近乎兩年,這公孫琰還是如此不堪,一見公子,便嚇得這般模樣,真是丟人現(xiàn)眼!”
“說的是啊,也不知那公孫起若得知自己的孫子如此丟人現(xiàn)眼,會不會氣得從棺材里跳出來!”
隨著那黑衣青年話音落下,其它士族子弟跟著附和,說話間,這些人看向白琰的目光皆是諷刺。
一般百姓可不知道白琰和公子權(quán)那點事,但這些士族子弟羞辱公孫一門,提起白起的事,這些人百姓卻聽出來了,一時間,很多百姓都忍不住皺眉。
這些人說公孫琰就說公孫琰唄,沒事扯白起做什么?
白起雖死,但不過兩年,余威猶在,秦國很多百姓都敬重那位戰(zhàn)神一般的人物,豈能任人這般消遣?
不過當(dāng)這些百姓想到剛才白琰那丟人表現(xiàn)的瞬間,一個個又無奈了。
是啊,倘若白起知道,自己的孫子竟然如此沒用,怕是非得從棺材里跳出來不可。
當(dāng)年白起何等人物,為何就有這般廢物的孫子?
一時間,那些百姓也不禁為白起感到惋惜。
“笑夠了嗎?”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冰冷的聲音突然響起。
這聲音不是很大,卻充斥著穿透力,讓每個人都聽得真切。
剎那間,那些士族子弟的笑聲消失不見了。
那些滿臉惋惜的百姓們也愣住了,一個個情不自禁順著聲音的來源看去。
是他!
公孫琰!
他說話了!
只見此時,白琰眼睛微微一瞇,冷冷掃視著全場。
凡是被他目光掃視過的地方,每個人都只覺一股凌然寒氣逼迫而來,情不自禁的低下頭去。
仿佛這一刻,站在他們面前的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神,一個讓他們連看都不敢看一眼的神。
這種心理反應(yīng)一出來,讓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冷顫。
不過很快的,這些士族子弟便反應(yīng)了過來。
靠,自己等人,竟然讓這個廢物贅婿給嚇住了?
簡直豈有此理!
別說他們,就連公子權(quán)也出現(xiàn)了剎那間的失神。
這白琰突如其來的變化,也讓他心中狠狠一顫,反應(yīng)過來,頓時皺眉。
然而,就在眾人不爽的看著白琰,準備發(fā)作時,白琰身上的氣勢消失了,隨之而來的是一抹冷笑。
“諸位若沒有笑夠,可以繼續(xù)。只是我很好奇,諸位到底長了幾個腦袋,別到時候腦袋掉了,可就沒嘴繼續(xù)笑了!”
正要發(fā)話的眾人聞言,不禁一愣,一個個一臉懵逼。
什么意思?
似乎看出眾人的疑問,白琰臉上的笑容更甚,道:“有道是死者為大,在我大秦,誰敢羞辱有功之臣?不可否認,我爺爺已死,但他依舊是武安君。爾等提及,不該恭敬稱一聲武安君嗎?”
“武安君一生為大秦立下多少汗馬功勞?如今,爾等卻一口一個公孫起,嘲諷至極,可知什么叫做羞辱功臣之罪?什么又是羞辱君侯之罪?”
“轟……”
此言一出,方才那些笑得暢快的士族子弟們,一個個臉色豁然大變,只覺腦海一陣轟鳴。
剎那間,這些人臉上皆是慘白。
“彩……”
周圍,那些百姓一聽這話,頓時喝彩。
那些百姓不在乎這些士族子弟如何羞辱白琰,但他們家中,親戚朋友都有參軍的,無數(shù)人追隨武安君白起,無不是戰(zhàn)功赫赫,對白起推崇至極。他們決不能容忍這些士族羞辱武安君。
但偏生他們還沒有辦法,此刻,白琰這話一出,他們頓時就興奮了。
是啊,武安君是死了,但連王都沒有給武安君定罪,更沒有撤掉武安君的爵位,誰敢羞辱武安君,這不是找死嗎?
看著此刻那些士族子弟的臉色,這些百姓一個個興奮急了。
看來,這武安君的孫子,似乎也不是那般廢物啊!
“笑吧,繼續(xù)!”
在那些百姓的興奮中,那些士族子弟的驚駭下,白琰聳聳肩,笑看著眾人道。
公子權(quán)眼睛微微一瞇,上下打量著白琰。
他眼中的鄙夷,這一刻在緩緩收斂。
什么時候開始,這小子竟敢在自己面前如此說話了?
他還記得,當(dāng)年那一劍之后,公孫琰見到自己,無不兢兢戰(zhàn)戰(zhàn)??涩F(xiàn)在,他竟敢這般說話。
莫非剛才的恐懼都是裝出來的?
“公孫琰,笑話而已,何必這般較真?再說,方才大家可沒有羞辱武安君的意思!”
公子權(quán)負手而立,突然說道。
“哼,原來武安君在公子眼里,就是笑話而已!”
“呵呵,這話白琰聽清楚了,至于有沒有羞辱的意思,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大家自然能聽得出來!”
“當(dāng)然,我白琰今日是來相府請罪的,而不是來給諸位定罪的。若是無事,還請公子讓開!”
白琰冷笑,說話間,目光凝視著公子權(q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