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不知好歹
“你敢……”
兩個黑衣人眼神一凝,異口同聲喝道。
只是,話音落下,兩人卻警惕起來,目光上下的打量著蔡澤。
軍士佩劍可以理解,然,除軍士之外還隨身佩劍之人,無非兩種。
一為劍客,二為士人。
或者說,兩者都可以稱之為士人。
在這個時代,劍術(shù)不是誰都能學,有些機會就能學的。
同樣,一柄劍也不是誰都能買得起的。
只有士人,哪怕落魄了,也會傾家蕩產(chǎn)買一柄劍放在身邊,以標榜自己的身份。
劍,在這個時代,就如同玉一樣,代表的都是身份象征。
所以,只要碰見佩劍的人,在不了解的情況下,任何人都得小心對待。
這種人,可能是劍術(shù)中的高手,也可能有著不俗的身份背景。
以上兩種人,招惹之,可能引來殺身之禍,也可能引來滅門之劫。誰能知道面前此人,究竟是不是以上兩者?
當然,試探方法也很簡單。
要是正常人,此刻只要報出相府的名號,就能一試對方的深淺。
對方若連相府的人都敢招惹,必然不是善茬,若是被相府聲望嚇退,也沒必要在乎。
可是現(xiàn)在的情況不正常,他們是死士,一群死士。
任務失敗或許還能活,但若是被人發(fā)現(xiàn),或者控制,他們就只有死路一條。
即便是死,也不能透露身后之人。
“呵呵,敢與不敢,兩位可以試試!”
“奉勸一句,二位哪里來回哪里去吧。累成這般,你二人于我而言,已無還手之力!”
“公孫公子乃我酒友,今日我在,誰也別想動其分毫!”
蔡澤搖頭一笑,仿佛在和朋友談天說地一般,善意的對面前二人勸解道。
“喂,我說你這人廢什么話?這就是兩個死士,專門為了殺人而來。你現(xiàn)在不動手殺了他們,還留著作甚?”
后面,王紫嫣不滿的聲音響起,似乎很不高興蔡澤的態(tài)度。
白琰見狀,眉頭微微一皺,趕忙一把抓住王紫嫣的小手。
“你抓著我作甚,小公孫,你這朋友不行??!別人都要殺你了,他還廢什么話?”
王紫嫣有些不滿的朝著白琰看來,無語道。
“大姐,蔡先生出身道家,若非迫不得已,無心傷害一花一草。今日能出手相助,已是你我情分,莫要再說!”
白琰急忙開口,阻止王紫嫣繼續(xù)說下去。
雖然按照他的性格,有機會的情況下,自然不會讓追殺他的這些人繼續(xù)活下去。
可問題是,現(xiàn)在對方殺不了他,他同樣也沒力氣出手。
至于蔡澤,本身和他也不過一面之緣。
而且蔡澤剛才還說了,兩人是酒友,說的難聽點就是酒肉朋友,能在這個時候出手保他已是仁至義盡。
蔡澤如今來到秦國,必然是想在秦國發(fā)展的,這個時候逼著蔡澤殺人犯事,那可就不是情分上的事了。
哪怕這些人是死士,就算殺了,也不會遭到秦國律法針對。
但官府能放過蔡澤,相府又豈能放過蔡澤?
他剛才刻意不說出這兩個黑衣死士的身份,就是怕蔡澤知情會心生退意。
現(xiàn)在他別的不求,只求先度過難關(guān)再說。
殺不殺人,那都是以后的事。
“真啰嗦……”
王紫嫣撇撇嘴,還是有些不滿。
但白琰都這么說了,她也沒再說些什么。
“多謝公子諒解,放心吧,若這二人執(zhí)迷不悟,在下自會為公子除去禍害!”
蔡澤回頭一笑,他很喜歡白琰。
不僅僅是喜歡白琰的酒肉,更喜歡白琰這個人的識大體,遠非一般小人所能相比!
然而,就在他這一回頭的瞬間,對面兩個黑衣人卻猛地眼睛一亮,下一刻,兩人身形一動,欺身上前,長劍直指蔡澤心口和咽喉而去。
一上一下,可謂致命。
可惜,此刻疲軟的兩人,連全盛時期十分之一的速度力量都發(fā)揮不出來,雖然出手很快,卻又怎么奈何的了蔡澤這樣一位劍術(shù)高手?
驟聽耳邊風聲響起,蔡澤猛地回頭,眼看兩柄長劍無情的襲殺而來,他眼神頓時一寒。
“找死!”
一聲低喝,本不欲殺人的蔡澤,面對兩人的出手,左手抓著劍鞘的手掌大拇指一動,長劍出鞘。
右手一把扣住劍柄,長劍如出海游龍。
月光籠罩之下,劍身反射光芒,僅僅只是一閃。
“撲哧撲哧……”
連續(xù)兩道撕裂聲響起,那兩個黑衣人的劍尚未刺中蔡澤,蔡澤已經(jīng)抽身而退,一連退出三步。
那兩個黑衣人渾身一顫,眼神頓時凝固下來,隨后瞳孔慢慢擴散,身軀慢慢軟倒在地。
在倒下去的瞬間,兩人的咽喉,鮮血慢慢滲出,染紅地面。
蔡澤手中長劍揮舞,一滴滴鮮血滾落在地,眼神中再無之前的善意,而是冰冷冷的看著面前兩具尸體。
“真是不知好歹的東西!”
他喃喃自語,猛地將手中長劍收了起來。
“好,男子漢大丈夫,就該如此快意恩仇,何須啰啰嗦嗦?”
王紫嫣眼前一亮,蔡澤這突然間的轉(zhuǎn)變,讓她剛才的失望化作驚喜。
白琰也是眼前一亮,倒是沒有想到,這蔡澤殺起人來,果真如酒樓傳聞中那般冷酷無情。
和平日里嘻嘻哈哈,游戲天下的姿態(tài)判若兩人。
“好了,咱們走吧!”
蔡澤轉(zhuǎn)身,擦了擦手,臉上浮現(xiàn)一抹笑容,看著白琰,道:“公孫公子,這些天你可把在下害慘了!”
白琰一怔,起身笑道:“蔡先生這是何意?”
蔡澤苦笑道:“自當日公子離開客棧后,在下便也離去,本想在咸陽到處走走。奈何這大半個月來,吃吃不好,睡睡不香,心心念念竟是大順席!”
“本想著明后兩天找個時間,厚著臉皮再去蹭一頓席,不曾想,這上天反倒是給在下如此好的機會!”
“如今在下救公子一命,討公子一個月的酒錢不為過吧?”
白琰聞言,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原來如此,看來大順席救了在下一命。蔡澤先生,別說一月,就算一年……不,以后只要蔡澤先生樂意,只要我大順還開著,無論何時何地,蔡澤先生想用多少,隨時來,隨時用。若要白琰相陪,只管吩咐一聲,白琰定無拒絕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