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這幾十個銅子兒我們可攢了好幾年,咱娘什么樣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們也是心疼你,才傾囊買了這幾塊八珍糕給你補(bǔ)身體,你們可千萬不要讓娘知道了。”黃氏誠懇的開口。
薛染香聽得暗暗咂嘴,嘖,別看這個三嬸兒平時像個鋸了嘴的葫蘆似的,真說起話來是絲毫不掉鏈子啊。
想來她今天衣服鼓鼓囊囊的,藏的就是這八珍糕吧。
“這哪能呢,我還能不懂你嗎?弟妹你就放心吧?!敝焓舷沧套痰模瑵M口答應(yīng)下來。
“叫你們破費(fèi)了?!毖Χ陕曇粲行┨撊酢?p> “二哥為這個家操勞這么多年,說什么破費(fèi)呢?!毖Ρ爻梢策B連說著客氣話。
幾個人閑聊起來,互相說著不咸不淡的話,薛染香聽的都有些不耐煩了。
這時,黃氏話鋒一轉(zhuǎn),她先是嘆了口氣,接著滿是愁緒的道:“二哥腿這樣了,今年都得好好歇著了。
相公又找不到活計(jì),往后的日子可怎么過?”
“是啊。”朱氏也被感染了:“要不然,明天你們再去縣上瞧瞧?”
“那些賬房、教書先生的活一樣都沒有,飯都吃不飽了,誰還找這些人?你說做苦力吧……”黃氏憂心忡忡:“相公到底是讀書人,肩不能擔(dān)手不能提的,外頭有的是愿意賣力氣的,誰愿意要他這么文弱的一個人?”
薛染香險些笑出聲來,薛必成雖說現(xiàn)在不像從前那么肥頭大耳的了,但怎么著也跟文弱沾不上邊兒吧?
“誰說不是呢,可這也是沒辦法,娘也發(fā)了話,叫三弟不讀書了,你看這一家老的老小的小傷的傷,總要有個人撐起來才行啊。”朱氏一聽她提薛必成是讀書人就來氣。
要是個真正的讀書人,她還高看一眼,做童生這么多年,連個秀才的都不是,算不算讀書人,自己心里沒數(shù)嗎?
說這么多,不過是想繼續(xù)偷懶罷了。
“其實(shí)也不是沒法子,只是咱們狠不下那個心啊?!秉S氏欲言又止。
“什么法子?”朱氏來了興致。
窗外的薛染香也是精神一振,終于說到主題了嗎?
“二哥的東家,劉老爺他娘病重了,要花四十兩銀子,納個好人家的正經(jīng)姑娘做妾。”黃氏往朱氏跟前湊了湊,伸出四根手指頭。
“老夫人病重的事,我是知道的。”薛二成搭了話:“不過納妾,之前老爺?shù)故菦]提過?!?p> “你說,薇薇和絮絮養(yǎng)的多好,哪里舍得給人家做妾?”黃氏惋惜:“可惜,咱們家沒有別的姑娘了?!?p> “怎么沒有啊?!彼@么一提,朱氏立刻站了起來:“你忘了?那牛棚里不是還有一個嗎?”
“你說香香?那不行,大嫂不會同意的。”黃氏連連擺手:“你看大嫂,窮的都快揭不開鍋了,對兩個女兒還是疼愛有加的。
再說,不管怎樣,那也是咱們的侄女兒。
二嫂,我勸你還是歇了這個心思吧?!?p> 一旁的薛必成在邊上看到自家婆娘那一臉的義正言辭,心里簡直佩服的不要不要的,明明就想讓朱氏去賣了薛染香,卻偏偏能以退為進(jìn),高,實(shí)在是高??!